小金鱼儿绕开了假山亭台楼阁这等事故高发带,寻了块偏僻又视野稍开扩的,又是荷塘浅岸畔,塘边三五十步内水深不过没膝,浅些的甚至能见着一粒粒大小不一的石头露出水面来,真真是夏季解暑踩水的好去处。
小金鱼儿走到了这处,兜兜转转找了块岸边的石头,迎着荷塘的徐徐寒风坐了下来。
她一手兜在怀中保暖,另一首将小圆筒凑在眼前,眯了一只眼睛转着脑袋左右观望了半日,到终于听得身后有动静时,那荷塘景致都快看腻味了。
看她这般轻松自在,似是什么都没往心里去,就连福娘昨日的一通遭遇也没在意,其实她跟这儿等这呢。
回头,那小英子去了马德福那处尽孝,将小金鱼儿今日的行事去向说了,马德福笑笑,提点道:“你且尽心尽力好生侍奉着便是,那父女二人非是拘俗礼之人,却从不忘事儿。”
做义子的自是毕恭毕敬应下了不说。
再说这处,
小金鱼儿抬起脑袋转过头来,那长身玉立,唇红齿白端庄贵气的,不正是当日秋园门前见过的那位华服贵公子么。
小金鱼儿吧咂了一下嘴,这天微冷,又是风中枯坐了半日,身上的热量早消耗殆尽了。
皇十一子见着她那小腮鼠模样,不禁笑了笑,很是和熙亲切。
小金鱼儿问他:“你将那恶人藏了做什?”
“我藏他做什么。”皇十一子不以为然笑道。“不过是请他去喝了几杯,并未将他如何。”
小金鱼儿顿了顿心中有些嘀咕,皇十一子这语气是纯粹拿她当孩子看了。
果然,那人半蹲下身来,凑着脑袋居上而下看了她好一会儿,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好奇打量的笑。然后,鼻尖被捏了一下。
小金鱼儿向来聪明,知道这回自己长得可爱小巧并不是最大原因,而是因为这人寄情于福娘的关系。至于为何会如此突然,不说年幼如小金鱼儿,怕是很多人都想不出来。
这么一想,小金鱼儿不由得要多看他几眼,仿佛是想将他看透,又问:“你又是从何得知他昨日欲行之事?”
皇十一子垂目望着她,眼中带了几分审视,并不作答。在他看来,这小人儿却是叫他心中颇有几分复杂的。想她若是少几分聪敏就好了。
尽管尉及整个尉氏对米将军的态度都讳莫如深,却不见得米家人也该对此有何回应。就像是这小金鱼儿,不说她是真不知道,就是有所耳闻她也会装做一无所知的。
可惜了皇十一子的复杂心情小金鱼儿是不知的,她只觉得这人心性变化无常,更加不看好明明白白是太子派的凌家福娘与他有什么瓜葛了。
小金鱼儿见没等来皇十一子的回答,这对话是持续不下去了,只得缄默不言。
二人一个望长空,一个拨鞋头,带过了半晌,皇十一子这才出声,问:“你福娘姐姐今可好?”
小金鱼儿暗翻了个白眼,惊叹于此子对此倒是坦率得厉害。想到了这处,小金鱼儿兀地心中一个警醒,她此番本意不过是想试探个究竟,可这究竟是试探出来了,却不由担忧起来,皇家子再如何尊贵雍容,其实也不过是少年儿郎。
她这边不过还担忧着,那边早已经惊动了后族数人。
“怎生会好。”小金鱼儿道:“你拖住了那人一时是好,可昨日那般情形,为了福娘姐姐声誉,当日就该有个了结的。你将人拖了一日只灌不打,回头他还是要逢人便说,你是信是不信?!”
皇十一子面上变了一变,定睛再去看小金鱼儿,眼中更是惊异。且先不说他想是没想过信是没信过,作为君之子,怎可轻易动了臣之子。
小金鱼儿又道:“少不得姐姐家中自有打算,你横插了一脚,却叫姐姐一家如何是好?”说着抬眼看他,目无逼视之意,却叫皇十一子心神不宁。“人人都说我家恃宠而骄,那我便恃宠而骄吧。我且问你,你身为我家君主之子,少不得也通盘算权衡之道,你昨日却是那般行事,可是想着福娘姐姐有凌家父荫,你借口搅局你母定是拗不过你?”
皇十一子打的正是这手盘算。
却怎知:“可你可曾想过?在你母眼中,你便是那日后的新君,君后岂能是太子臣下?还是说,你打定了主意能将凌家收拢为己用?又或是,”说到这处,小金鱼儿眼中渐渐透出了冷意:“你意属福娘姐姐不过是想收雀儿笼中养?”
她眼中明明白白写着二字:无谋。
当下时不过午前,宫中仍旧寂静一片,却不知不过一日,异风已起。
小金鱼儿随后便出了宫,皇十一子心中做何计较是无需再打听的,不过区区是一个叫家世出身惯天真了的少年。
待她回到家中,米大将军正在将手下的产业清算与吕杨怀,本该以他的脾性是不屑做这事的,奈何吕杨怀态度坚持,更是笑称日后便以算盈利。
几个账房先生在偏厅噼里啪啦拨算盘,正厅的米将军吕米氏与吕杨怀三人正襟危坐面议了那仇氏提亲吕清玉之事,一时自然是没有结果的,只着手叫人出门多多打听。
接下来便是有的没的杂谈,比之自家听风就是雨的窝里横娘子,妻舅真真是端得又稳又轻松,吕杨怀见了心中安定得很。
没过多久,小金鱼儿回到家,一早送她出门的兰芝便守在门内,见了她这回按时顺利归来,心中小松了口气。再迎上去,见小金鱼儿一身宫侍品衣脚步不停,便问了句是否更衣。
小金鱼儿摇摇头,她是穿什么都不在意的,就这身衣服去了前院。厅内吕杨怀听了动静迎出来,乐滋滋手中捧了几本书给小金鱼儿看。
“姑父想开个书局试试水,叫你舅舅提议道是开门红何不叫你把关,小金鱼儿可得好生看仔细了。”
小金鱼儿一愣一愣地听了,只当自个儿是那姑父书局的吉祥物,可将书接了过来一看,全是医书药典。她也未曾多想,这类书真叫她看看也不是不可,便只管应了。
吕杨怀笑嘻嘻瞅着她,这也才几日,小丫头已将小圆领袍与幞头穿戴得有模有样。他摸摸那衣裳,又摸摸那小幞头目中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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