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年遇刺,夙沙辰溪得到消息后丢下手中所有的事匆匆赶了过来。
他赶到虞瑾宫的时候苏堇年已经睡着了,即使是睡着了,一张脸还是毫无血色,带着刺目的惨白,脆弱的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
竟然有人敢在皇宫中对她行刺,凤眸潋滟,夙沙辰溪捏紧拳头,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该是时候清理整顿一下了,否则有些人会忘了这是夙沙家的天下,忘了这皇宫本该姓夙沙。
“皇上!”隔着珠帘,南冷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甚至开始同情那个女人,那样恐怖的场面就连他看了都遍体生寒,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那些刺客呢?”夙沙辰溪的声音冰冷异常,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无一人生还!”想到那人间炼狱,南冷深吸了一口气冷酷的说道。
夙沙辰溪猛地掀开珠帘,面色阴沉的说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应该是六王爷,从现场的惨烈以及痕迹可以看得出来是鬼杀动的手!”
“老六!”
夙沙辰溪愣了一下,想到他那变态的爱好,回头看着床榻间苍白的娇颜,似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俊颜闪过一丝恼怒,“去淺宫!”
淺宫是夙沙瑾懿住的地方,鉴于他的诡异的洁癖和爱好,全是清一色的漂亮宫女,连一个太监也没看见。
夙沙辰溪阴沉着脸,在众女敬仰的目光下推门而入,紧跟在他身后的南冷却及时的止住脚步,他可忘不了那个妖孽王爷的变态洁癖。
他敢肯定,只要自己敢踏进去一步,绝对会被虐得不成人形,已经有过前车之鉴,他自然不敢惹怒那个妖孽。
殿门推开,娇笑打闹声戛然而止,那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在看见面色阴冷的夙沙辰溪时,顿时面如死灰,惊恐的跪倒在地。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这都是六王爷逼迫臣妾的!”
夙沙辰溪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怒视着那慵懒的倚在榻上的某只妖孽,“朕警告过你,离她远一点的!”
“五哥,我可是你家那只小猫咪的救命恩人!”
夙沙瑾懿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伸手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往嘴里倒,冰凉的液体顺着精致的下巴流过性感的锁骨,带着致命的诱惑。
跪在地上的女人几乎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眼中带着痴迷,痴痴的看着他。
夙沙辰溪黑着脸,“夙沙瑾懿,你那该死的爱好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夙沙瑾懿无视他,伸手拉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女人,俯身覆上她的唇,将嘴中的酒渡到她的嘴里,看到她越发红艳的脸,笑得更加的肆无忌惮。
“五哥,你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跑来指责我!”
深吸一口强压下心中想扁人的冲动,夙沙辰溪沉着脸,“老六,朕不管你如何荒唐,但是你最好离她远点!”
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夙沙瑾懿笑得越发妖娆,盯着他,“可是我对她很感兴趣!”
“砰——”
夙沙辰溪从未有过的愤怒,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那张祸国殃民的妖孽脸上,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等到那些女人回过神,尖叫声此起彼伏。
伸手抹掉嘴角的鲜血,夙沙瑾懿依旧在笑,看着愤怒的夙沙辰溪,“五哥,这是你第二次对我动手,仍然是为了女人,你说,我还能放过她吗?”
“离她远点,否则我们连兄弟也没得做!”夙沙辰溪声音低沉得有些压抑,说完转身离开。
夙沙瑾懿笑了,眼中越发深幽,黑得看不见底。
“王爷,您流血了!”
女人的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夙沙瑾懿站起身,鄙夷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你们背叛了他,既然他不在乎,那本王便替他在乎!”
嘴角带着残忍的笑,鬼杀已经出现在面前,转身拂袖离开,身后已经变成一片赤红,鲜血慢慢蔓延开来。
苏堇年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吓竟然病倒了,在她生病的期间,几乎整个**的女人都来看过,就连熙贵妃都难得的大驾光临。
不管她们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其最终目的都是一样,那就是为了讨好夙沙辰溪。
绿妃来的时候,苏堇年正抱着美人坐在台阶上发呆,直到走到她的面前,她才茫然的抬起头。
“这是太子殿下给你的信!”绿妃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将一封未拆封的信递给她。
苏堇年知道她嘴中的太子殿下就是呼延佑,下意识的接过信;见她接过信,绿妃提着裙角学着她的样子坐在台阶上,歪着头看着她。
“堇儿妹妹,太子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真实身份?”
苏堇年拽着手中的信摇了摇头。
“我真正的名字叫赫连绿芙,是西夏赫连家族第九代嫡系,从小被送到凉月,为的就是混进皇宫打探凉月国的秘密!”
面对苏堇年的淡然,绿妃笑了笑,“有时候甚至觉得你比我更有资格当这个暗探!”
“为什么要告诉我?”苏堇年盯着她的双眼。
“不为什么,只是喜欢你,整个皇宫,你是我唯一一个不带目的的想要靠近的人!”
绿妃已经离开了,苏堇年看着手中的信封发着呆,连未央何时站在身后都没发觉。
“小姐难道不想看看太子都写了些什么吗?”
苏堇年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她,“你都听见了?”
未央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苏堇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走进大殿,径直走到焚烧香薰的香炉边,将那尚未拆封的信点燃。
“小姐!”未央惊呼着,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苏堇年面无表情的眼睁睁看着信焚烧殆尽,火光照亮她的脸,带着一抹复杂的神色。
有些事一旦捅开,对彼此都没有好处,既然不爱,又何必给与希望,不可能的事别想,不可能的人别等,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不如趁早将其斩断。
“小姐,你怎么······”未央眼圈一红,泪水已经落下来。
苏堇年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未央,这么做才是最好的结果,我是夙沙辰溪的妃子,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有一天我可以重获自由,你以为我还会重新扑进另一汪深潭吗?”
“皇上!”大殿外,小林子不安的唤了一声。
夙沙辰溪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脸上的表情晦暗莫名,看着殿内纯白的人影,转身拂袖而去。
他走得很快,眨眼已经消失在桃林内,小林子只好跺了跺脚追上去。
“娘娘,林公公刚才来过了,他说皇上已经去了林婕妤那,晚上就不过来用膳了!”灵芝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她的脸色。
苏堇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安静的让人忍不住心疼,她吃得很少,饭菜几乎是原封不动的收了下去。
从这一夜开始,夙沙辰溪便不再踏入虞瑾宫一步,每日流连在他的三宫六院,所有的人都知道,苏堇年失宠了。
虞瑾宫也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冷清,苏堇年依旧过着自己平淡的日子,除了绿妃和林婉君,几乎没有人愿意接近这个冷宫般的虞瑾宫。
“皇上,今天晚上去哪位娘娘那用膳?”
御书房,小林子看着心不在焉的某人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几天某人心情不好,最倒霉的就是他这个贴身奴才了。
思绪被打断,夙沙辰溪不悦的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奏折,阴沉着脸,“虞瑾宫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小林子偷偷的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一切如常,娘娘每天除了晒太阳便是教小皇子说话,剩下的时间也是和绿妃、林婕妤聊聊家常······”
“啪——”
手中的毛笔被硬生生折断,小林子吓了一跳,硬是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
夙沙辰溪脸色黑得像锅底一般,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那个女人知道我流连在各宫,她就没有一点点难过和失落吗?”
小林子有苦说不出,犹豫了半天,才忍不住说道:“这两天苏家少爷都会过来陪娘娘聊天,娘娘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
“啪——”
又一支狼毫被折断,夙沙辰溪眼中已经开始冒火花了。
“苏默年,谁允许他在**自由出入的?”
“启禀皇上,太后是苏小少爷的干娘,您老人家亲口批准他可以在宫中自由行走的!”
小林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祖宗明明很在乎,偏偏还象个孩子一样自己和自己闹着别扭。
以苏昭仪那冷清的性子,会在乎才有鬼了,怕是再过一段时间,连这个人都忘记了;
“去虞瑾宫!”夙沙辰溪再也沉不住气了,猛地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小林子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敢耽搁,加快脚步追上他,没办法,谁让他是主子,主子的命令,他这个小奴才只有听命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