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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陈垣对联

百年史学推瓯北;

万首诗篇爱剑南。

——自题

下联“瓯北”,为清·赵翼之号;下联“剑南”,为南宋诗人陆游在四川时期的《剑南诗稿》文集整理之篇名。

山重水复疑无路;

侯向陈垣达外庐。

——题中科院历史研究所第二所

此联为碎锦格嵌“陈垣、侯外庐”名联。当时陈垣任科学院史学二所所长,副所长为侯外庐、向达。上联摘自人们熟悉的南宋·陆游《游山西村》诗句。下联全部嵌入中科院史学二所正、副所长3个人名,且没有添加任何一个姓名以外的连缀字,堪称妙思奇构。

无私蓄,无私器,同惜公物;

或劳心,或劳力,勿作游民。

——题北京孤儿工读园

北京平民中学是20世纪20年代为收容灾民所置办。1920年华北大旱,赤地千里。陈垣便与朋友们商议,创办一所孤儿院,收容孤儿,定名为“北京孤儿工读园”,陈垣任园长,并负责教务,并为该园撰写了这副对联,悬挂校门,作为师生做人的准则。

著书难比习凿齿;

知味何如齐易牙。

——赠友人朱砚农牙医

上联末“习凿齿”,字彦威,为东晋文学家、史学家名。下联末“易牙”,齐桓公幸臣,善调味。医馆朱砚农大夫将此联悬于诊所客厅,一时传为佳作。

学惟明德新民事;

文在先秦两汉间。

——讽赠抗战伪职朋友

上联化用《大学》句,“新民”,暗指日伪组织“新民会”;下联“汉间”谐音“汉奸”。

敢效庆笙谈古礼;

喜闻容甫续婚书。

——贺汪容甫续婚

汪容甫,近代金石学家、考古学家,是一位狂放的学者。

节拟西山,学传东塾;

词刊雨屋,诗著晴簃。

——挽近代诗人汪兆镛

汪兆镛(1861-1939)字伯序,号憬吾,又称微尚居士、清溪渔隐。祖籍浙江省山阴县(今绍兴市)人。父母入粤为幕客而落籍番禺县。汪兆镛是汪家之长子。与汪兆铭(汪精卫)是同父异母兄弟。他与其弟政治上相左,是一位爱国者。抗日救亡之时,传来汪精卫投敌卖国的消息,他深以为耻,乃告诫子孙勿卖国求荣。晚岁蛰居澳门前后20余年。1939年在澳门病故。后归葬于广州三宝虚蚬岗。上联“西山”,指宋代学者真德秀,人称西山先生;“东塾”,是清代学者陈澧之号。下联“雨屋”,汪兆镛著有词集《雨屋深灯词》;“晴簃”,徐世昌著《晚晴簃诗汇》,收有汪兆镛的诗。

讲话成书,雕龙自足传先业;

辅仁有术,扪虱何为吝一针。

——挽近代诗人、语言学家刘半农

下联“扪虱”句,刘半农在内蒙古调查方言时,被虱咬而传染回归热,不治而亡。

与君共事议曹,谠论迈时流,著述等身订元史;偕我同襄辅校,地文精学派,渊源两世接宗传。

——挽近代地理学先驱张相文

张相文(1866-1933),字蔚西,号沌谷,江苏省泗阳县人。中国近代地理学先驱、学者。光绪丙戌岁试补博士弟子员,后弃科举,殚心新学,尤喜中外地舆科学。1899年入上海南洋公学专攻史地,后转该校教习。1901年编写初、中等地理教科书。1907年任天津北洋女子师范学堂堂长,出版《地文学》,将生物界纳入地理学,有开创意义。与张伯苓、吴鼎昌等创办中国地学会,任会长,编辑《地理杂志》月刊。1920年从事佛学研究。性喜游名山大川,足迹遍塞外,考证秦长城之旧址所在,发现成吉思汗陵寝故址及其碑志,纠正当时历史学家之误,对学术界颇有贡献。著作有《佛学地理》、《南园丛稿》等书。

张江陵膺重寄,致群议警疑,孤月心明,百岁神游定何处;欧阳公有盛名,为先生描画,浮云世变,九重泉路尽交期。

——挽北洋政府国务总理梁士诒

梁士诒(1869-1933),字翼夫,号燕孙,因书斋名“可读园”,又号可读园老人,广东省三水县人。晚清进士,历任北洋编书局总办、全国铁路总局局长。1912年民国后历任袁氏总统府秘书长,交通银行总经理、署财务处督办。1915年极力为袁世凯策划行帝制,袁死后被北京政府下令通辑,南归香港,后获持赦,又出任北洋政府参议院议长、国务总理等职。凡仕途不利,便还居香港,曾讲学于香港大学。历任民国邮传部、铁路总局局长,交通银行总理董事长,财政部次长,国务总理等职。以善于理财、敛财而得“财神”之名。民国初年在自己的家乡三水白坭岗头村建有梁士诒生祠。

稽古到高年,终随革命崇今用;

校雠捐故技,不为乾嘉作殿军。

——当代历史学家邵循正挽陈垣

清朝乾嘉年间兴起的乾嘉学派,是讲究训诂考据的经学派系,从校订经书扩大到史籍和堵子,对古籍和史料的整理有较大贡献。陈垣教授治学精勤刻苦,对宗教史及元史、年代学、校勘、辑佚、史讳等,均有开创性的成就。他捐弃了乾嘉学派的故技,突破其局限,“随革命祟今用”,因而成就和贡献也大。此挽联在学术界传诵一时,许多人都认为评价得当。

依函丈卅九年,信有师生同父子;

刊习作二三册,痛余文字答陶甄。

——当代国学大师启功挽陈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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