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顺着柳如烟的手看去,啊!一颗死树的树杈上有一块尖形的黑石块。一定是路标,王兰就开柳如烟的玩笑说:“你看,这路标就盼你哪,我找了那么久,怎么就没找到?”边说,边急忙跑上前去。一看,这次,石尖所示方向转了一个大弯。
三位姑娘是真高兴啊,王兰的玩笑,柳如烟也顾不上应茬了。三人顺着路标所示方向望去,只见山势明显险峻,路更难走了。不知明天将会遇到什么情况,也不知追上李宝、刘平他们还需要赶多少山路?孙铮发言了,好像赌气,但这话说出来还挺有说服力,“一步也不走了,在此过夜吧,养好精神明天再赶路!”王、柳两位也觉得她说得是这么回事。
于是,她们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下就开始砍树枝铺床,并堆一个围墙,把她们住的地方围起来。这样,即使有人和野兽来了,也不能一下子冲到她们面前,能安心睡觉了。
夜幕降临了,夏日的山里风不大,气温稍凉,可比在城里好受多了,不一会儿她们就进入了梦乡。
可到了后半夜,山风渐大,树动枝摇,呼呼有声,偶尔有狼嚎虎啸,更令人毛骨悚然。三个姑娘睡不着了,头皮发麻。她们三姐妹是第一次独立出这么远的门,走这么深,这么险的山路。也是在家里被父母宠的年纪,如果不是二位为了心上人,如果她们不是为了正义的事业,她们也可以幽处闺中,做一做“无才便是德”的淑女,而如今他们却在这大山中露宿!
王兰此时也害怕,但她怎么敢表现出来,自己大小是个头啊,自己要先表现得惊慌失措,那柳、孙二人不就更害怕了吗?她壮着胆子说:“别怕,山里就这样,你们先睡,我看着你们。”说着,她站起来,把树枝重又弄了弄,让它挡得更严实一些,这样,她们觉得多了一份安全感。接着,她说道:“找着路标了,就不怕了,我估计,再有一两天,我们就能追上李宝刘平了。”
柳、孙二位听着,都觉得有同感,真希望这一时刻早点到来啊。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山里的早晨又特别的凉,又冻得不能入睡。“咳,知道这样,再找几个男兵来,就好了。不管怎么说,男人胆子还是大,有他们在,总有依靠,也能睡着觉啊。把刘平他们留下等我们就好了。”柳如烟说道。
“你就知道刘平,成天把刘平挂在嘴上,他能听你的,等你嫁过去他才能听你的。”王兰取笑她。
“你不把李宝成天挂在嘴上?三天不见,急得像猴似的紧追,还说我呢!”柳姑娘反唇相讥。
她们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倒也驱逐了疲劳与恐惧,匆匆吃了些东西,又上路了。
一连追了三天,还是没有追上李宝他们,所走的路,也是拐来拐去,不知走了多少冤枉道。由于她们风餐露宿,身上,脸上都是灰尘,有点看不出她们是女孩子了。这天,天还未黑,她们就走不动了,急急忙忙找地方修息,准备砍树枝,可一坐下来,就都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兰才醒来,此时,天已经黑了,星斗满天。看来,睡了足有一个时辰。这样不行啊,还得吃点东西,砍树枝当围墙,把自己保护起来才行。她揉揉眼睛,向四周观察,招呼柳、孙二位醒来。“呀,什么时候了,我们睡了多久?块砍树枝吧,再找点水吃东西。”柳如烟说道。
“好吧,先砍树枝,搭起围墙再吃东西。”王姑娘说着,拔出剑来就走到近前的大树砍起来。夜间,“咔咔、咔咔”的砍树声传得很远,且有回声。还没等砍够,就听到好像有人或者动物到来的脚步声。三人不敢在砍了,伏下身来向四周观察。又一声响,一个黑影一闪不见了。“是人,注意。”王兰小声地告诉自己的同伴。精神顿时紧张起来——来者是什么人,是猎人,还是狮子山的人?是猎人不怕,要是狮子山的人就麻烦了,免不了争斗,要是他们的人太多怎么办?——王姑娘迅速的反应着,考虑对策。
“什么人?”王兰装作男人的声音喝问。
“王姑娘,是王姑娘吗?”黑影发出了声音问道。
“你是谁?”王兰不回答,却反问道。
“好像是刘平。”柳如烟对王兰说。接着就朝黑影问道:“是刘平吗?”
“是,是呀。”黑影答道。
“刘平,刘平!”柳姑娘带着哭腔站了起来。王,孙二位也很激动,站起来向黑影跑去,好像见到了几十年未见的亲人一样。
“你们可来了,怎么这么多天才来?”刘平带着一个人也快步走过来。五人站在一起,若不是碍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他们早就会拥抱在一起了。
“刘平,你比我们多走了近两天的时间,怎么才到这里?李宝他们在那?”王兰见到了刘平,便急于打听李宝的情况。
“我们没有追上李宝,干粮没了,一边找吃的,一边等你们,带吃的来了吗?”刘平简单地诉说着。
“有,有吃的,我们每人都背了三十多斤吃的,还有牛肉干,甜点什么。”柳姑娘急忙回答,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牛肉干递给刘平。
“好,好。”刘平接过牛肉干,递给士兵一半。然后就说:“快拿起背囊,到我们的营地去。我们搭了一个小营地,离此不远,刚才听到你们砍树枝的声音,我估计是你们来了,就过来找,真是你们。太好了,这下有救了,不能饿肚子了,今天,我们尽找野果子吃了。现在,野果还未熟,又酸又涩,不好吃呀!”刘平与士兵提起背囊,带着三人来到自己的营地。
这是一小块较平坦的地方,地上铺着很厚的树枝,上面铺着油布,周围也用树枝挡着。刘平告诉三位姑娘先休息,他们砍了一大堆树枝回来,又搭起一个带盖的窝棚,柳如烟也起来帮忙,与刘平说着这几天的经历,显的那么亲切、自然。把这一切弄好后,他们这才坐下来吃东西。
这几天来,三个姑娘紧张到了极点,找着同伴了,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王兰一边吃东西,一边告诉刘平:“是县太爷怕你们断粮,叫我们准备了这么多的干粮,背来支援你们,找着你们了,但不知李宝他们在那里?是不是也断粮了?现在他们吃什么?怎么样了?”王兰说着,极端关切之情益于言表,也表达了县太爷对出行战士的重视、关心。
“还是县太爷想的周到,我们真的谢谢他,每次作战,他都计划得很周全,所以总打胜仗,真像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指挥作战,从从容容,可他就是个七品官。”刘平感叹着。接着又说:“李宝肯定也断粮了,一断粮处境困难,一天尽得找吃的,就走不了多少路了,我们就好追了。我想,他心里肯定有底,知道你们三人一定会上来的。别人他不知道能不能上来,但一定知道王姑娘会上来的。你说呢?王大姐。”刘平笑呵呵的,一边大口吃着干粮,一边说着。然后又感叹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什么也比不上吃粮。”
王姑娘一听,脸一红说道:“他还有那个心思,一天就知道护卫着老爷,想着打仗的事。”下话想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但没说出来,就觉得委屈了,眼圈也红了。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也不吃了,生闷气,发愣。
柳如烟用手一指刘平,意思是你说过头了。刘平也注意到了王姑娘的情绪,忙说:“我瞎说,瞎说,你别在意,吃完你们先睡,我给你们站岗,明天早早起来去追李宝。”他想:李宝现在还没往这上想呢,你也怪不得他,再说,他哪有你这么细的心思!哎,我这个呆头师兄啊,看来我得点点他了吧,不过这事我还真不一定敢说,呵呵,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天刚亮,王、柳二位姑娘就醒了。这是她们进山以来第一次睡个安稳觉。悄悄走出窝棚,来到一条溪水旁,洗脸梳头。还未洗完,孙姑娘也来了,她说:“你们起来也不叫我一声,自己跑来梳洗打扮了,这可真是为悦己而容啊。别太任真了,他们还能不要你了。”
“真能胡说,别说了,快洗洗吧,脸上尽是泥。”柳如烟说着,心里美滋滋的。
这时,刘平也来了,他说:“王大姐,睡得怎么样?梦着李宝了吗?我看,探路结束回去后,我与老爷说说,叫老爷给你作个大媒。”刘平是看透了王姑娘的心思。
“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王兰伸手作出要打的样子,但心里真盼着刘平真如此。
“别呀,别撕烂我的嘴,要是真撕烂了就说不了这个事了。”刘平一边笑,一边说,也到河边洗脸。
“别光说别人的事,自己的事也要理会呀。”王兰回说着刘平。
“啊。”刘平刚答了一个字,立刻紧张起来。“什么味?不好,是腥味,有大猛兽,快,快回窝棚。”刘平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