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娘家人再插手自己的事情了,可是覆水难收,只能多多祈祷大小姐早日出嫁。
尹氏正想着,就有管家前来通报:东宫的总管白笙来了。谭清波一惊,赶忙安排到正厅等候,自己更衣后,赶紧过去。
礼毕,白笙笑吟吟地递上庚帖。谭清波吓得睁大了双眼,胡须也颤抖不停。白笙笑道:“谭大人这是怎么了?”谭清波这才回过神来:“不瞒总管,着实吃惊,小女何德何能,竟能嫁与东宫郡王?”
白笙笑而不答,谭清波此时也掩盖不住笑意,小心询问:“不知是东宫的哪位郡王?”
“豫阳郡王,弘文馆校书郎。”
“谭家谢太子殿下大恩。”
“别愣着了,回复庚帖吧!”
“是是是。”
送走白笙,得知消息的尹氏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大小姐终于嫁出去了,流言之事就算是过去了;悲的是,这丫头既然能得东宫的垂青,倘若她要干预谭府后院之事,岂不是易如反掌。唉唉唉,如何是好。
郑索心情很好,独自来到谭家的酒馆,找一处僻静的桌椅,叫了一小壶酒,慢慢斟饮。他十分想静静地看看谭讷的模样,可是这酒快喝完了,也没见到人,他想叫人结账,却见小二们像陀螺一样,忙碌不堪,便自己到柜台前付钱。
柜台后是一个圆脸和气的男子。郑索问他:“请问你是?”
“酒馆掌柜。”他语言流利,眼角满是笑意,却暗藏锋芒,一看就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一小壶酒的钱,给你。”郑索将钱递给他,又问:“你是掌柜,那,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圆脸掌柜呵呵地笑:“那是我们东家。这些天东家的风评不佳,可这店里的生意反而更好。公子也是想一睹东家的芳容吧!”见郑索眼神略微迟滞,那个圆脸掌柜继续说:“不巧了,东家她今日不在这里。公子下次再来。”
郑索怏怏地踱出门去,站在门口稍远处,向远方张望。有关谭讷的流言还没有完全消停,郑索的耳中还是时不时的钻进人们谈论谭讷的声音,只不过好像又有了新变化。卖杂货的大妈们议论得最为起劲。“先前的说法看似对谭家大小姐不利,可是细细看来,未必如此。”“嗯,瞧见没,谭家酒馆的生意反而更加好了。”“每天的银子像流水一样地涌进来呦!”“你说,这个事有没有可能是她自己编的,再找人传出来的。”“不会吧,万一大家不买账,砸了生意是小,耽误了自己的婚事可怎么办啊!”“这样的事,谁能说得准呢?你不知道吗?谭家大小姐可是有名的女诸葛。”“是吗?我怎么没听说有人这么夸奖她啊,人们分明管她叫独孤公子,说她独立冷静的吗?”“都有的,都有的。”“小点声,小点声,别让酒馆里的人听见了。”“不会的,我看见她的马车往南边去了,想来是去了古董店。”……
郑索这时还哪里有心思去听她们的谈话,他平素很是淡定,此时竟也微笑起来,不疾不徐地往南边去了。
走出去很远了,郑索打听谭家的古董店在哪,竟没有知道的。郑索有些疑惑,思索片刻,他便拿出八卦男子的样子,戏谑地询问最近流言中的那个酒馆女老板的古董店在哪里,路人恍然大悟,详详细细地指明了方向和道路。郑索心里暗笑。
这家古董店的名字不错——“不器斋”,郑索站在这小楼门口向周围看去。此地商业繁华,车水马龙,熙来攘往。但这里便是一处相对安静的所在,不免使人好奇。郑索向小楼上看去,窗格浑厚古朴,几乎都是直棂窗,只三楼西侧有一半的空间做的是格子窗,窗扇打开着,却都垂着画帘。不知佳人可在其中。
郑索摸摸袖中的银子,想着自己应当不会被认为是个光看不买的俗人就好,便跨进门去。不想,里面真的是琳琅满目,他眼光环顾,这时就有娇美的女子前来招呼:“公子是第一次进店吧。是想买些什么,还是先看看再说?”
“不知如何称呼阁下?”
“卉娘是这里的掌事,大家戏称为卉经济,公子随意称呼即可。”
“即是这样,那还有请卉掌事带领小可四处转转,若有中意之物,定当购置。”
“那公子请随我来。”
这时后院里传来小厮们的惊呼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