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是陌生的触感,江莳愣了一下,他很少和别人有这样直接的肢体接触。
程茞握着他的手腕往下一压,让掌心摊开来。
皱眉看了一会,程茞起身去拿医药箱,从里面翻出烫伤膏,一手虚扶着他的手,一手挤出药膏。
清凉的膏状体均匀地抹在伤口上,白皙的指尖动作熟稔,很快就涂好了。
微热的温度从手背处传来,江莳合了手指,虚握着。
程茞突然伸手捏住他的指尖,说道,“绑架者在使用刀片时,无名指的手套的折痕比其他手指低了一点。”
江莳用另外一只手回放刚才的视频,经过放大手套截图,折痕才比较明显。
对比左右手后发现绑架者右手捏着刀片时,其他手指往下用力,折痕多出现在手套中间处,而无名指的折痕偏低一些,是由旁边两根手指合力压着的。
也就是说,绑架者右手无名指没有行动能力,只能由中指和小指一起压着手套,才能形成五指合拢的样子。
江莳有些佩服程茞的动态视力了,这样细小的地方也能注意得到。
而后察觉到两个人还握着的手,江莳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许奕,找一下照片中这种绳结打发一般出现在什么职业者身上。同时调查季筱媛交际圈中有没有从事医学方面的人。”江队拨通了许奕的电话,并将周展平身上的绳结照片发了过去。
没一会,许奕的电话很快就回了过来,他的语气有点急,“队长,李平之前曾是x市医院的外科实习生。”
江莳的脸色瞬间变了。
c城,某处地下室。
黑暗潮湿的地面上坐着一个人,那人虚靠在墙边,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门外响起一步一步顺延着台阶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墙边的人轻微的动了一下。
钥匙转开了门,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进来。
周展平被强光晃的睁不开眼睛,眼角泛出了些泪花。锈铁般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嘲弄语气,“周家少爷,你的威风呢?怎么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李平见他不应答,上前几步,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他脸上都是深可见骨的刀痕,被这么一拽,有些伤口又渗出血来,周展平的眼里尽是绝望。
拽着他的力度稍微小了些,李平拿出镜子,照着周展平。
镜子里的脸上纵横交错都是伤口,有些还在往外渗着血,血液流淌下来,既丑陋又可怕。
周展平状若癫狂地打落镜子,不停地挥手,“走开,走开,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你乱说,你骗人,我知道,那是你故意吓我的,李平你这个贱人,就只想着报复我,我才不相信你。”
李平抬起脚,踩住他的右手,脚尖用力,缓缓地来回辗转。
惨叫声不断回荡在狭小的地下室里,和着回音,十分廖人。
他低下头,脸上是狰狞的神情,“你,也,知,道,这,是,报,复,啊。”
每说一字,李平就加重一点力度,脚下的人疼到说不出话来,脸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撕裂开来,不停地往外流血。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李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再怎么说,媛媛也是不乐意在地下和你见面的。”
周展平豁然抬头,“你把她怎么样了?”
李平没理会他,径直走向门口,将痛苦的嘶叫声关在门内。
另一边,刑侦技术室。
江莳左手搭在鼠标上,食指在滑轮上滑动,电脑页面上是各种绳索的打法,他浏览速度很快,这些资料已经看了大半。
页面跳转的速度慢了下来,江莳将视频截图和页面上某个绳结对比,目光移向绳结图片下面的标记:多用于管道安装。
这种绳结常用在安装管道上,而他记得,李平就是尚华的管道安装工。
微皱了皱眉,他按下手机的通话键。
没一会,电话就接通了。对面传来调笑的声音,“怎么,这才刚离开没多久就想我了吗?”
江莳问道,“你现在在公司吗?”
“在路上。”
“我十分钟后到。”
程茞看着被挂断的通话页面,摇了摇头,真是,都不等人答应。
“许奕,你去调查一下李平近几年的经历,特别注意他的左手是否有残疾。”
说完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当江莳到达尚华门口时,并没看到程茞。刚想打个电话时,一辆车在他旁边停了下来。
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来人一双漂亮的眼睛,眼尾稍扬,自带三分笑意。
江莳帮他拉开车门,程茞却并不着急下来。
他坐在那里,看着江莳说道,“江队为我开车门,这可真是荣幸啊。”
江队板着张脸,“我要是给你扶下来是不是更荣幸?”
“那是自然。”
然而江莳没有半点要扶他的意思,程茞轻笑了声,自己走了下来。
看着车开走后,江莳才开口,“已经确认了发布视频的人的身份,绑架周展平的人就是李平。你说的那种绳索是用在管道安装上的。”顿了顿,又问道,“他平时负责的是哪些范围?”
程茞慢条斯理地给他的万能助理打了个电话,很快就得到了李平负责区域的地址。
“这里。”他将手机转了个面,举到江队长面前。
江队长看完后上了车,听见外面敲车窗的声音,偏头看了一眼。程茞俯下身,手撑着车窗,脸上还带着笑,“江队,一起啊。”
停了几秒,江莳解锁了车门,等他坐上来后,指了指安全带,示意程茞系上。
“江队长,就这么直接去吗?不叫上你的小跟班们?”
“先去看一下,李平怎么也不会在那里,等确定了李平的位置后,再叫他们抓捕。”
程茞点点头,眼光从江莳身上移开,落在窗外移动的景象上。
到达目的地后,江队给总负责人看了证件照后得以入内,而程茞......则靠刷脸。
在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后,他们站在了一个地下通道的入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