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发展了,空气就混浊了;经济向好了,水域就污染了;街上人口乡了,治安、卫生就差了。这似乎成了现在社会开放过程中的一道死结。在跟几个台干一起聊天的时候,陆顺就忍不住问他们,台湾是不是也是这样子。他们笑了笑说,是会受到一定影响,但绝对不会恶劣到这种程度。
看来发展和社会治理、环境保护并不一定是相悖而行的。关键还在于全民的素质和城市管理者的理念、思路、执政能力。
走在大街上,随意可见丢弃的纸皮、果壳等废弃垃圾。既便路边摆放了几个垃圾桶,也己是堆得山满海满,没人定时来清理。加上沿海地区常年气温比较高,垃圾堆边总是蚊蝇乱飞、恶臭不断。
工厂初八正式开工了。但台湾籍干部还是没有回厂,内地很多回家过年的员工也有不少赶过来。所以不只办公室里,就是车间里也看起来稀稀落落的,似乎还没从完全浓郁的年味里走出来。
中午下班吃过午饭后,陆顺和袁瑛习惯于出厂门到厂门口的一些商店走走看看。由于是节后,商店门聚结了不少刚从老家出来急找工作的年青男女。从他们茫然的脸上,陆顺似乎看到了自己刚出来找工作的情形。
能不能找到好的工作,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有时候真的不完全是个人能力问题,要看你有没有关系。有老乡在这边,稍微运作打点一下,可能马上就能进厂。没有点关系,只怕是处处碰壁。
就在陆顺感慨时,发现前面一处垃圾桶边上围了好些人。走过去,地上仰面躺着一位七、八十岁脸色苍白如纸的老奶奶,在她旁边还放着一蛇皮袋,里面装满了空塑料瓶。看着好像是位拾荒老人,不过她衣着却又干净、整洁,不象常见的一身脏污邋遢的捡破烂的。
老人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袁瑛想拉着陆顺赶快离开,他却不管不顾地蹲了下来,探了探她鼻息,倒还有呼吸,只是很微弱。陆顺不敢移动她,怕操作不当加深伤害。不过好在沿海地区的初春也不是很冷,加上太阳的照射,躺在地上应该不至于太凉。
“有谁知道这老人家是哪里人?”
没有人应答陆顺,袁瑛也叫他不要管闲事,弄不好会惹出麻烦未。
“这老人体征己经很孱弱了,如果得不到有效救治会死的!”陆顺表情很严肃,决定打120的同时拨110,让警察来处理。
差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围观的很多人都离去了,才见驶来一辆救护车,而报警的事却一点动静没有。
医务人员就地给老人做了个初步检查后,“这老人已严重休克,不及时就疹会有性命之忧,你们谁是患者家属,跟着一起去办手续和照顾她。”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掺合进去。一个身份不明、行将就木的耄耄老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跟着去办手续就意味着要垫钱支付住院费用、照料病人。如果患者家属通情达理还会感谢一下;遇着个不讲理的,倒打一耙或拖着医药费不还,就是惹麻烦上身。
想到这一层,就是陆顺也有些犹豫了。袁瑛也示意他不要插手,能把120急救车叫过来、帮忙报警已是不错了。
没有人愿意出手相助,医务人员也犯难了。这医药费没有着落不说,谁来照顾患者,要是患者在医院死了,又如何处理?如果就此撒手不管,只怕说出去又违背医院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
“还是我陪你们过去吧!”陆顺回答得有些出于现实的无奈,内心却又是真诚可信的。袁瑛见他真要趟这趟浑水,气得不待陆顺跟她说明甩手就走了。
到了医院,老人被安排进了急救室,陆顺忙着帮老人垫付了三千块钱的医药费。待办完相关入院手续,陆顺才记起该给郑厂长打个电话请个假了。
郑厂长听完陆顺的描述后,心里自然想到老人就是那个女人,就把实际情况跟他说了。“陆顺,你救的那个老女人是个孤寡老人,没儿没女的,就连管理区只怕也不会过问了,你现在怎么脱身了?”
陆顺也没想到遇到的是这么个人,如果这时候一走了之,良心又过意不去;留下来陪她,不说垫的医药费捞不回来,时间也不允许呀!这一下,就有些犯难了,只能求郑厂长出面,希望管理区出面处理此事,毕竟患者是他们的村民,他们有责任照顾孤寡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