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陪流氓母亲一起等救兵的期间,我不慌不忙地用手机给现场拍照留证。而流氓母子则用恨不得扑上来把我撕成两半的眼神死死瞪着我。
最令我震惊的却是围观的众人居然没一个有要离开的意思,纷纷拉开架势做出要陪我们一起打持久战的阵仗。这让我对吃瓜群众的认知再次上升到一个新的层面。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流氓母亲似乎是怕冷了场子,竟再次向我发起挑衅。她先是用那双尖刻的眼睛狠狠剜了我一眼,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然后才阴阳怪气地说“小姑娘,你现在认错,向我赔礼道歉还来得及,否则等我老公带着人来了,今天这事儿可就大了!到时候你后悔也晚了!”
我闻言,慢吞吞地将目光从手中的手机屏上挪开,望向她,冷笑道“都这时候了,就别吓唬人了。今天不管谁到了这里都得包赔损失,赔礼道歉。国有国法,有家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都是天经地义。今天你们母子在我这里闹了这么一场,我要是就这么算了,那我们家以后这生意还做不做?其实今天这事要想解决本来很简单,可你非要把事情闹大,那我也只有奉陪到底了。我们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不怕没有证据证明我们的无辜。可到时候,你们就惨了,看到地上这些坑没?就刚才你儿子拔草莓苗留出来的这些土坑,等下不管你老公带来多少人,来一个埋一个,来一对,埋一双,来一车,埋一车!因为今天这事就是你自己挖下的坑,谁来都得埋进去,粘上这些泥巴后,谁也别想干干净净的走!”
流氓母亲听完我的话,瞬间愣住了,脸上渐渐开始流露出恐惧的神情,嘴半张着,双眼慌乱左右去瞄周围的监控摄像头。随即,她做出了一个令在场围观群众颇感意外,却早在我预料之中的举动——逃跑。
她突然大力拽着儿子的手,以一副脱离屠宰场的野猪的气势迅速朝出口奔去。我见状立即追上去,将她挡住。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拦我?你有什么权利拦我?这是非法拘禁!”流氓母亲虽然眼中已生怯意,却嘴硬地尖声惊叫道。
“呦!原来您还懂法啊?那你就该知道按照法律,你把我这里糟蹋成这样,得赔钱,你儿子弄脏那小女孩的裙子也得赔钱,还得赔礼道歉!”
“你让开!你凭什么拦我?你让开!”流氓母亲已经陷入复读机模式,只是一味想逃走,根本听不见去我讲的话了。
就在这时!亲爱的警察叔叔如神兵天降般赶来了!幸亏我在这对母子刚一开始发疯时就用手机短信悄悄报了警,时间刚刚好。
女人一见到警察赶来,连忙扑上去哭诉起来,将之前对他丈夫说的那番颠倒黑白,罔顾事实的话重新讲了一遍。
我就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也不上去插话,等到她哭喊的声音渐渐小了。我才上前尽量简单地描述了一遍事实,被弄脏裙子的小女孩母亲也上前一同作证,周围人群也纷纷七嘴八舌地帮忙控诉。
警察叔叔们终于在七嘴八舌的证言中,理出了事件的真实过程。
“好了,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我们先给现场取证,然后你们都跟我去趟派出所吧!”一位中年警察神情严峻地沉声说。
对这样的处理,我当然是双手赞成,于是刚准备跟董叔和董婶嘱咐几句就跟警察一起离开,可那流氓母子那边却又对警察撒起泼来,并再次搬出自己工商局的丈夫来吓唬警察叔叔。
“我丈夫是马德林!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谁要是敢动我一手指头,等下我老公来了,绝饶不了你们!”
流氓母亲已经完全不顾形象,声嘶力竭地吼道。一瞬间,我还以为是梅超风有幸光临我们山庄来了。
当然,对于这种场面警察叔叔可是见多了,他们不慌不忙地静静看着女人发疯,只要她不伤害无辜群众,等她一会儿闹腾的没有体力后,抓起来肯定更容易。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当女人终于渐现疲态,警察叔叔看准时机准备出手时,那女人的救兵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你们这里的负责人滚出来!是谁打得我老婆儿子?看我今天不把你们这山庄砸了!”
一位身材矮胖,面色铁黑的中年男人带着张飞吼断桥的气势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六人,各个都如凶神恶煞,脸色铁青。
流氓母子一见救兵到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哭腔抢地冲上前去。那丈夫一看妻子儿子都浑身是泥,当即凶相毕露,铁黑的面孔激动地抽搐着。
“谁把我老婆儿子打成这样的?滚出来!”
“你老婆儿子这身泥都是她们自己作的,不是谁打的,你要想找负责人,我就是。”我淡定地踏前一步,立身在那位威风八面的丈夫面前。
见站出来的是我这样年轻的负责人,那丈夫他霎时间愣了一下,可他老婆立即指认道“就是她!她是这山庄老板家的人,就是她把我和儿子打成这样的!”
那丈夫一听,立即眼露凶光。接下来,他居然大步踏上前来,抬手就来扇我耳光!
我见状忙躬身一闪,钻到他腋下,回手卯足了力道用手肘朝他胁下肋骨处用力一撞!他惨呼着应声倒地,口中仍惊叫不停。
这下变故来得突然,把周遭人群和来帮忙的六个“打手”都吓傻了,可下一秒,当他们回过神来时,就纷纷骂骂咧咧地冲上前来要跟我拼命!警察叔叔当即上前警告,但那些家伙哪里肯听,只一味想冲上前来给领导报仇,逼不得已之下警察叔叔当场将两人撂倒地在,我们山庄的员工也上去帮忙阻拦,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可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有四人是在这群人进入园区后,紧随其手到达的,事发到现在一直默默在角落看着。各个神情严肃,愁眉紧锁。
警察叔叔的支援赶到时,现场情况立即得到了控制。马德林在老婆和同事的搀扶下带着满身污泥勉强站立起来,当着警察的面仍气焰嚣张地指着我骂道“小畜生!你等着!今天的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我老婆,我儿子的仇我一定会找你算的!”
我冷哼一声,轻蔑地一笑。懒得继续搭理他们。
对面满身泥巴的的驴打滚一家见状,均呲着牙像是要来咬断我的脖子。
就在这时,四名夹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人,三男一女突然走到那一家面前。接下来发生的事,可能是我迄今为止人生中经历过的最喜剧的一幕之一,那四人中为首的一人掏出一个工作证,表明了身份。
他们居然是省纪检的工作人员!
我瞬间感觉有种神兵天降的错觉。
眼前的状况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位丈夫在一瞬间面色惨白,全身瑟瑟缩缩,抖个不停。他那流氓老婆也吓得面无血色,只有那流氓儿子还在拽着爸爸的衣角怂恿道“爸爸!揍他们!揍他们!快打死他们啊!”
那一家被带走时,现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过街老鼠想必就是这种规格的待遇了。董叔董婶关切上前问我有没有受伤,我活动活动腿脚后表示,要不是大病初愈,刚才那一肘子管饱叫那家伙半个月起不来炕!
闹了这么一通,这一个上午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我舒展着筋骨,打算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正当我将之前干活时为了方便系在脑后的一对麻花辫放开到身前捋顺时,一对老夫妇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我面前。两位老人都已上了年纪,但气度和风范一看就不是寻常老人家。
只见他们二人一脸慈爱地望着我微笑,却不说话。我被看得莫名其妙,刚要开口询问他们有什么事时,他们已经抢着回答。
“果果,你就是果果吧?我们是迟瑞的姥姥和姥爷!”
我脑中轰地一声平底起惊雷!一万只草泥马驮着炸药包从我面前飞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