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芸笙睡的那一觉很长,长到梦里已和厉谨墨携手到老、白发苍苍,结果就在生死决别的那一刻被人吵醒了。
她揉着惺忪迷离的眼,见是新月才忍下破骂的冲动说:“你怎么也学离涯了?竟然吵我睡觉!”厉谨墨是不在府里吗?不然他们怎么敢来吵自己?
新月一阵愧涩,“实不相瞒,是离涯让属下来叫醒郡主的。”
果然是那个臭小子的主意!
季芸笙颇有些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一般不是很重要的事离涯都不会吵自己睡觉,如今让新月把自己弄醒,估计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梳洗好后,才黑着脸让离涯进来。
离涯看着季芸笙不太友好的脸色,讪讪笑道:“郡主,属下今早一出门就被吴达逮住询问玉峥太子的消息。”
听到玉峥二字,季芸笙不由一愣,“他不是不离太子身吗?找你打听什么?”
玉峥平日里的确行踪难觅,但是作为他的得力手下吴达,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哪还来找自己打听消息啊!
“吴达说太子已失踪半月,他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得到太子的影踪。”离涯说。
也就是说早在半个月之前太子就已经失踪了。更进一步来说,自她嫁入国师府玉峥就失踪了。所以在东湘那时他把血皿剑赠与自己,就是在和自己告别!
“你一去南陵嫁与厉谨墨为妻,就算你是父皇的暗线,以后本宫再看见你,也一样把你当做敌人对待!”那日的话语映入脑海,季芸笙的思绪竟然乱起来。
他说的那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是不是和他失踪有关?
季芸笙挠了挠头问:“吴达现在在哪?把他叫来见我。”
“他就等在外面,属下去把他叫过来。”离涯说完就风一样的跑出去,不愧是风一般的年纪里风一样的少年。
没一会离涯领着个人进来,一身风尘、略显狼狈,看上去和记忆中的吴达不太一样。
“见过郡主。”吴达恭敬行礼,少了几分从前的倨傲。
季芸笙直接挥手道:“不必多礼,你且细说一下和太子分开的场景。”
吴达陷入回忆,“殿下把血皿剑赠与郡主后就一直在东宫闭关,可是三日不到东宫忽起大火,朝中叛臣趁此逼宫拥庆皇子为帝,自此再无殿下踪迹。”
季芸笙皱眉:“你为何就此断定再无太子踪迹?难道东宫灭火后没有找到形似太子的尸体?”
“朝中起乱,无人顾及东宫走水,大火焚烧整整一天一夜,所有尸首皆化为灰烬……但是我相信!殿下肯定还活着!”他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双眼泛红,倒是一个忠诚的好下属。
“可我找遍了他可能去的所有地方,皆不得果。”
季芸笙眉头不展,“那你来找我又有什么用?我与殿下本就不熟,根本不知道他在哪。”
吴达摇头,“你不一样的,在殿下心里总有你的位置,有些事他对我们这些属下避而不谈,但却不会对你隐瞒。”
像是窥探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离涯睁大眼看着季芸笙,满脸震惊。吴达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玉峥太子曾心悦自家郡主?
我靠!惊天秘闻啊!
原来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太子竟然喜欢过郡主啊啊啊!
离涯激动得涨红了脸,然而季芸笙只是白了一眼他没说话,倒像是很避讳这件事。
她对吴达说:“自那日殿下赠我血皿,我也不曾闻殿下踪迹,你来找我还是找错了人。”
“郡主!”吴达猛然下跪,吓得离涯一抖,“既然郡主也没有殿下的消息,那吴达恳求郡主能收下吴达。”
什么?收下他?!收下吴达??
离涯指着吴达,气得话都说得不清楚,“你你你你瞎说什么呢?你明明是太子的人,凭什么让我家郡主养着?你知不知道我家郡主是有主的人?!哪有闲工夫来养你?”
国师给郡主塞了个新月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让死对头吴达跟自己一起?想争宠呀!门都没有!
季芸笙看着缺了一根筋的离涯,无言扶额,一巴掌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吴达一向严肃,没有遇到离涯这么麻烦的人,这时也是被他说得磕磕碰碰起来,“郡、郡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待在郡主身边更容易得到殿下的消息。”
季芸笙摆了摆手,“我明白我明白,你不用说了。这样吧,你要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的话,可以暂时留在府里,等哪天有了殿下的消息你爱走就走。”
吴达大喜,连连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