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儿一把夺过来护在怀中,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窘迫的低下头,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轻声道:“闲来无事,就让你的侍卫帮我买来材料,试着做做。”
“我觉得不错,不如送给我吧?”
“啊?”
恒儿抬头,不解的望着他。
在孟轻舟的似笑非笑中反应过来,脸一红别过头,“丑死了你也要?”
孟轻舟认真道:“还不错,世上独一无二的,我很喜欢,可以帮我做一个吗恒儿?”
“当然可以了,这里所有的东西是你的,做出来的东西也是你的,你想要只管取就是了。”
“这里所有的东西是我的”孟轻舟环顾一圈,贴近她笑道:“包括你吗?”
淡淡的异香充斥鼻尖,如此近的距离,恒儿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细细的汗毛。
他不是第一次和她靠的这么近,但不知为何,这次恒儿竟无端觉得心里特别慌乱。
“孟轻舟”恒儿恼了,“你能不能不要总开玩笑。”
“少主!”
不离穿过树荫,及时打断了这令人尴尬的场面,“段王爷在会客厅等候。”
“他又来干什么?”孟轻舟嘴上说着,紫色衣襟一撩站起来,朝恒儿道:“我去见见。”
恒儿无声的点点头。
他走后,恒儿才想起,忘了问他喜欢什么颜色,本来想他喜欢穿紫色衣衫,不知道是不是喜欢紫色,想想,第一次送人礼物还是问清楚点好,于是收拾东西朝书房而去。
还未靠近,就听“咔擦”一声,似桌椅碎裂的声音,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孟轻舟,你当真为了一个宫女和老夫为敌不成?”
“王爷何必动怒呢,她可不是普通宫女。”
云淡风轻的声音恒儿自然知道是谁,她心里一紧,难道孟轻舟救自己是因为大师兄,或者想从大师兄那里得到什么利益不成?
只听那道刚猛的声音冷声道:“难道她还隐瞒了什么尊贵的身份不成?”
“的确很尊贵。”
段鸿飞一副不刨根问底不罢休的强势,“你倒是说说?”
“她是我神医谷未来的女主人。”
“什么?”
“什么?”
不但段鸿飞懵了,恒儿也怔在院中,许久后段鸿飞才反应过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可能是孟轻舟点头了,只听段云飞重重的呼了口气,“好,既然她是我的.....”是我的什么他没说,停顿一下继续道:“这次的事就罢了,但她若是再和本王作对,本王绝不容情。”
“咣当”书房的门无风自开,恒儿来不及躲开,满脸胡须的段鸿飞气势汹汹从里面走出来,一身铠甲在阳光下银光闪烁。
一弯碧湖边,长发落肩的女子,手里攥着一把明黄,丹红,深红的丝线,贴身的衣服将妙曼的身姿勾勒的恰到好处的凹凸,淡色披风散开,纵然不施粉黛,也是天然好韵致。
整个人如雨后蔷薇,明艳里透着干净,难怪孟轻舟不惜与自己抗衡,他顿住脚步疏离的看她一眼,转身迈步离去。
恒儿望着那消失的背影眯起眼睛,这就是师兄的头号敌人段鸿飞,从外表看似乎只是个糙汉子,可他却实实在在掌控了天烬王朝好多年。
“恒儿。”孟轻舟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恒儿的目光定在他身上,空气里有一刹的寂静,“你刚才......”
孟轻舟双臂抱胸,舒舒服服的斜倚旁边的红漆圆柱旁,含笑瞟她一眼,“我刚才那样说,是为了避免他以后找你麻烦,你也不想一出门就遇上之前那样的刺杀吧,所以你千万别多想。”
正想说几句感激的话,谁知孟轻舟似乎读懂了她,轻声道:“你做出的剑穗我要第一个挑选,就当报答我。”
他脸上的笑容如桃花沐雨般温柔,恒儿只觉心里一暖,师父常说江湖险恶,可她觉得江湖似乎和师父口中说的不太一样。
“怎么样,答应吗?”
她晃了晃手中丝线,“只要你到时候别嫌弃就行,对了你喜欢什么颜色,紫色吗?”
“不过我好像没看见你有佩剑啊?”
孟轻舟慢悠悠走过来,说话的语气像个孩子,声音里带着淡淡笑意,“我愿意挂在身上不行?”
恒儿惊讶的张大了嘴,剑穗挂在身上,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听说,不过,她玩心忽起,“就怕你到时候不挂这么办?”
“你想怎么办都行?”
“真的?”
“嗯”
“如果我要你离开段鸿飞,归顺我师兄你也肯?”
“这个不行”他立即否定,在恒儿疑怒的目光中,笑道:“这个要看你师兄的表现,他表现好了我可以帮他,但不是归顺。”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可以替师兄做主,你说,怎么个表现法?”
竹林小道,不离不弃拱手一礼,孟轻舟点点头笑道:“这个问题不急,我们先去吃饭吧,吃过饭再服最后一剂药,你的伤就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太好了”她轻盈的身影飞鸟般奔向竹林尽头,终于可以见到师兄了。
孟轻舟无声的笑了笑,随即漫步跟上。
入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觉得孟轻舟是个好人,良医,可是明天离开这里后,他们很可能又站在对立面?
于是忍不住道:“孟轻舟。”
“怎么了?”隔着屏风少年的声音轻轻传来。
“你能击败那个刺杀我的曲红衣,说明你武功比她更高,我们师兄妹加起来也打不过你,你能不能离开鄞州,不要卷入师兄和段鸿飞的争斗?”
他果断道:“不能。”
恒儿气的蹭一下坐起来,“难道你一定要是非不分,助纣为虐,非要和师兄作对吗?”
孟轻舟平躺卧榻,双臂枕在头下,望着房梁笑道:“我来鄞州有两件事,一是为了寻一件东西,二是为了还一份人情,如今我留下是因为又多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为了一个人他想留下,孟轻舟心里默念。
气过后恒儿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无礼,抱着膝盖轻声道:“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势必一战,就算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相助之恩,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睡吧”孟轻舟指尖一缕劲风将最后一支照明的蜡烛熄灭。
有月光透过窗棂,给黑暗中增添了一丝朦胧的亮,两人没睡,但谁也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