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就像是没开始过一样。
老张久违的打开了电脑,继续玩起了自己那还没玩完的GAL。
周末,又是一个安静的下午,寝室里面也只有老张一个人在。
这种情况倒是很难得,毕竟老张在这种时候要么是在图书馆和卢织聊天,要么就是去那间公寓里参加下教团的沙龙,总归是很少在寝室里面呆着的。
人在做些什么不平常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习惯于将之当做一种常态,却忘记了在做之前陪伴着自己的日常的平淡和些微的无聊,才是生活的常态。
至少对于生活在现在这个和平的年代,中等学生身份,也没什么特异的老张而言,这话是适用的。
教团,他退出了,卢织,也选择了逃避,或者说不辞而别。
老张不知道卢织究竟在逃避些什么,但显然不是因为自己,毕竟连卢织的父亲都来找她了,还找了自己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什么的。
进入游戏,看着熟悉的人物,老张按了几下“Enter”键就选择了退出游戏。
索然无味,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老张转动着眼珠子,打量着可能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一切,如是想着。
他的“神迹”被收回了。
曾经那种无与伦比的,时时刻刻地存在于世界给老张的感受中的真实感消失了,于是现在的老张就像是看生活在一片沙漠中一般,或许在交替的那一瞬间还有些新鲜感,但一旦过去,就马上变成了现在的索然无味。
世界中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变成了一种灰败的存在,就像是黑白电影里面的那样。
这很严重,至少对于老张来讲,他觉得这很严重。
当然,对于老张身边的朋友,同学而言,老张没什么变化,顶多是更加孤僻了些罢了。
呆滞了一会儿,老张就那么躺倒在了床上,看着宿舍里面的房顶。
我得做点什么,老张如是想着,因为只有做点什么,才能让他不像现在这样,像是个神经病一样关注着这些似乎和他的生活完全没关系的事情。
但他却想不到自己能做些什么。
他只是个大二下的大学生,虽然还算是个好学校的,但毕竟也只是个学生,还是个学习成绩和表现都不是很优秀的那种。
即使发生了这一切,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至少他曾经所拥有的“神迹”在三四个月的时间之内,还没办法转换为实际的成绩和证书之类的东西。
但他也多少明白,自己做什么,或许在李飒看来都是在促进“合”的诞生,而且多做多促进,少做少促进,做的越优秀,拥有越大的影响力,越能促进。
但这对于自己而言,是一个相当恐怖的结局。
神虽然看不见摸不着,甚至大概率不存在于这个宇宙,也不会直接的,像是现存的各大一神教经典里面一样直接对于人类或者世界本身施加神威什么的。
不过现世还存在着李飒所组建的教团。
如果仅仅是像是其他宗教一样的教团,老张倒是也没什么可怕的,毕竟在这个国家,宗教本身虽然不被禁止,但宗教的力量合影响力,信仰宗教的人数增加,不仅会引起国家机器的注意,还往往会引起大多数人的敌视。
宗教,往往约等于狂热的,不讲道理的狂信徒,也因为悠久的历史的缘故,被认定为不平等和间隙产生的根源。
但李飒的教团,先不论他们这些人本身的非富即贵的家庭背景,单说他们的力量来源,也并不是人数所带来的,而是真正的神秘力量,完全可以称之为真正的“神迹”。
这种力量,不仅真的会让人真的倾向于相信神的存在,更会让人生不起警觉,毕竟李飒他们的人数很少,就算人数扩充一百倍,一千倍,相较起本国那些真正流行的邪教而言,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如果忽视“神迹”的存在,或许这种想法是正确的。
但“神迹”来源于什么,老张一清二楚。
“神迹”是神赐给李飒的,要求她用以推动人类的历史,人类的社会,朝在老张看来是特定的方向,却是他们所认为的唯一的“正确的”方向。
而神的赐予,按照老张在教团里面所得到的理解,应该是来源于教团对于神的理解。
而老张,现在应该属于他们按照最严格的定义来讲的敌人,或者更加准确一些的“反对者”。
老张这个“反对者”做的事情,每一桩,每一件,在教团看来,都是最好的“反”。
而“反”越强大,作为“正”的他们就会在这种紧张关系中变得更加“强大”,也就是所谓的,对于神的理解更加全面。
假如到此为止,顶多算是个君子动口不动手版本的“异端裁判”。
但还是那句话,“神迹”货真价实的存在着,并且会随着老张这种“反”的活跃而不断地赐予给李飒他们。
或者说,按照李飒的意思,老张只是个被选出来的,这个无神论和神秘主义同时盛行的国家里面的一个较为坚定的代表罢了,他越强大,那么在理论上,在实际的行动上击败了老张,就能让老张越彻底的承认神的存在,从而像卢织一样,选择逃避甚至更一步的死亡,而这个过程能大大的促进教团对于神的理解,获得更多的“神迹”,从而最终从老张的“尸体”上爬起来,最终发展壮大成为某种不可名状的,可能只会出现在各类影视作品中的那种神秘的,背后控制一切的组织什么的。
那么,老张最应该做的事情,最有利于帮助他目前眼中的世界规避这一切的,同时也可以使他避免最终的悲惨命运的唯一做法就是彻底放弃现在的一切,选择做个最没有影响力,也最没有力量的,更别谈什么改变世界的可能性之类的小人物。
至少对于目前的老张而言,这种小人物改变世界的概率低到不可思议,自人类进入文明时代以来,其他国家不清楚,但这个国家只有一次。
“真是早早就注定好的命运吗?还是说我这种反抗是有效的呢?”,老张看着天花板,有些失神的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