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一个人坐在森林的边缘深处,紧张的他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会的,我只是想谢谢她救了我,只是这样,没错,只是这样而已。”
“小伙子,你说什么呢?”紫青扭头一看,是一个老妪。
紫青说:“您是谁?这可是训青林,外面封了屏障,禁止外灵入内。”
老妪一笑,说:“我是这里的一只老百灵鸟。”
紫青疑惑地说:“老百灵?那我怎么没见过您?”
老妪笑着说:“这不重要,刚才看你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
紫青叹了一口气,说:“我好像爱上了一个女孩,可是我不能。”
老妪说:“有什么不能,如果没有爱,你从何而生?”
紫青说:“我爹和我娘没有爱,他们只是奉族长之命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我从何而来。”
老妪一笑,说:“傻孩子,我来告诉你,你如何降临到这世上。”
紫青一愣,老妪说:“关于这个嘛,是……”老妪说得细致入微,紫青听得面红耳赤。
她说完,紫青吃惊地说:“这是爱?”
老妪说:“这是爱的归宿,你是爱情的结晶。”
紫青说:“爱就一定要那么做吗?”
老妪说:“爱了便做,如果不做,那就不是爱,你不爱她。”
紫青说:“我不能,我是青鸟,一旦爱,就不可以继续修炼,成不了西王母的信使,那一生就没有意义。”
老妪说:“是族里的长老骗你的,这是两回事,你可以爱,它并不妨碍你成为信使。”
紫青将信将疑地说:“真的吗?”
老妪笑着说:“这果子甜,你不尝尝,会遗憾的。”
紫青羞怯地一笑,转身走了。看着他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老妪扬起一边嘴角,邪恶地一笑,化身一年轻的女子,眼角闪烁着橙红的鳞片,说:“区区一面慑灵障,能奈我何?要不了多久,青鸟和紫燕都会葬身于囚禁了我们飞鱼八百年的海底。”再阴笑一声后,她便快速消失不见了。
夜幕四起,紫青又来到王淑蓉住的宫殿,可她已经睡了,紫青站在她的床边,看她睡得安然,有几分不想打扰她,可因为那老妪的话,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尝尝果子的味道,于是紫青化作一缕烟光窜进了王淑蓉的身体。
王淑蓉走在迷雾中,看不清前面的事物,只听见:“快抓住它,抓住它!”
迷雾渐渐散去,她看见了自己身处皇宫的宫后苑中,朱尧媖正在和几个太监和宫女抓一只青鸟,可它并不和其他青鸟一样,是纯青蓝色,它翅膀上的羽毛全是紫色。
王淑蓉想起来了,这不是自己还是李太后的都人之时,那次帮了一只青鸟脱困吗?
这时,走来了另一个王淑蓉,她一身和其他宫女一样的服饰,对朱尧媖说:“公主,您怎么又在捉鸟,太后知道了,又要罚人了。”
朱尧媖说:“你们别说,母后就不知道,自然不会罚!快,你也过去帮忙捉!”她又笑着说:“看那鸟,长得多新奇。快,快去呀!”
王淑蓉无奈地走了过去,看见那只青鸟的紫色翅膀上染了些鲜血,看来是受伤了,它在地上拼命地扑腾,最终还是没有逃得了他们手中的竹笼。
这时,一个太监高兴地喊到:“公主,抓住了,抓住了!”
朱尧媖忙兴奋地跑过去,趴在笼子上,开心地笑着:“我看看,我看看。”
笼子里的青鸟依旧不安分,到处乱窜,朱尧媖被扬起的尘土一熏眼鼻,立马直起了身来。王淑蓉在笼子旁蹲下一看,青鸟就安静了,身体不住地颤抖,一直在喘着粗气,只见青鸟发光的双眼正看着自己,那里面装满了:“救救我,放我出去。”
王淑蓉扭头对朱尧媖说:“公主,我看这鸟是身体有病,才落到这里,轻易地被抓住。这鸟,还是放了吧,如果害到人,就不好了。”
朱尧媖说:“它身上的伤是刚才被打的所致,你看它周身的羽毛那么有光泽,怎么可能会有病,这鸟,我要定了!”
看着朱尧媖笃定的样子,王淑蓉又说:“公主,那您是要养这鸟吗?”
王淑蓉的话说不断,青鸟忽然明白,她是在为自己拖延时间恢复体力,其实自己的伤并不重,只是一时被吓,惊慌失措而已。于是,青鸟尝试着平静下来,放松身体,它动了动自己的肩,发现真的只是一点皮外伤。
朱尧媖想了一想,说:“这个嘛……!先养起来,看看能不能养肥,能养大养肥,也是一道美食,就吃了!”
王淑蓉和青鸟为她的话一愣,王淑蓉又说:“您知道这是什么鸟吗?怎么能随便吃了呢?”
朱尧媖说:“我不管,反正我想吃的,就一定要吃到。”
王淑蓉缓慢而平和地说:“公主,这可是青鸟,传文中,西王母的神鸟,专为她通信的使者,如果没有这青鸟一类,人间的诸多祈福的祷告就不能被她知道,西王母也就不会应了那么多事,降福世间,这样的话,百姓哪还有心灵的安抚和寄托?”
朱尧媖有些迟疑,再一看那笼中鸟,如果没有翅膀的那片紫色,确实和画里的青鸟一样,但还是说:“这只是神话而已,也没人说这就是真的。那……我不吃就行了,养起来,做一玩物。”
说着,朱尧媖伸手向着笼子去,王淑蓉一惊,忙说:“公主!”故做摔倒的样,扑在笼子上,竹笼顺势被掀翻了,正逢青鸟恢复了些精神,他使劲一扇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青鸟已经飞出了宫后苑。
朱尧媖生气地一瞪王淑蓉,说:“你……!”
王淑蓉慌张地立马跪在地上,说:“公主,奴婢错了!奴婢是不小心扭到脚,才意外放了那鸟,公主,饶了奴婢吧!”
朱尧媖瞅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都怪你,努力都白费了!”转过身,走了几步,停下又说:“罢了,既然是青鸟,就饶了你了!”
王淑蓉一喜,俯首说:“多谢公主!公主善心似佛,定会一世平安。”看着朱尧媖走去,王淑蓉开心地一笑。
见到这一幕的恭妃王淑蓉,疑惑不解,这时,在她身后响起了一声:“谢谢你救了我!”
王淑蓉回头一看,是一面容俊秀,姣姣身姿的紫衣少年,他一笑,说:“我就是那只青鸟,刚来到这里,不知道人心险恶,被射伤了,还被抓,是你让我知道,还有人是善良的。”
王淑蓉不明白怎么回事,说:“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紫青说:“你的梦境。”
王淑蓉心想:原来是做梦。
紫青走近王淑蓉,一把抱住了她,王淑蓉一惊,只听紫青在她耳畔说了一句亲切的:“我爱你”。
王淑蓉愣住了,心想:什么?面前这个素未蒙面的人,竟在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实在难以让人置信。
王淑蓉说:“公子,你怕是弄错了,我们并不认识。”
紫青说:“我每次都化作青鸟去见你,看你舞动,看你执书默念,看你刺绣,看你出入,你总给我吃的和喝的,讲你的故事,还有那次我落在窗台上,看见你……”
王淑蓉一惊,想起自己确实会给一只常来光顾自己的紫翅青鸟喂食,说那些自己开心或伤心的事,每次向它吐露完,她都感到一阵轻松。没想到那青鸟竟然在梦中化作一少郎站在自己面前,她忍不住眼里闪烁了泪光,双手搂住了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