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倒有一人感到万分轻松,舒适,他就是了然,自从来到军营之后,日日都有军规管束,连走路拉屎都有规矩,而此时,偌大座淝水皆受他的管制,他立即就有了一种山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的美感,你看他,吆三喝四的耍尽了威风。耍着耍着,一阵饥饿涌上心头,不行,得找些吃的,心生此念,了然从不含糊,但见他立即行动,奔向伙食营。
可伙食营着实可怜,只有一堆堆蔬菜杂粮,没有好吃的东西,了然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他一把将炊头提起喝道:“你这杂物,看见僧爷来居然敢把好东西藏起来,看打!”
炊头吓得屁滚尿流哀求道:“僧爷,小人怎敢将好东西藏起来呢,这伙食营确实无什么好东西了,不过,一个地方应该有……”了然将他放在地上,这炊头俯在他耳朵边小声说了几个字。
了然听见这几个字,心都凉透了,他瞪了炊头一眼道:“白说!”炊头吓得连忙后退,赶紧躲了起来。了然思索片刻,但终因抗不住美食的诱惑,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炊头所说的地方。
这地方正是谢老帅谢玄静养之处,果真如炊头所说一样,谢老帅床头放满各式果蔬和肉食,了然望着这些东西,摇摇头道:“老帅啊老帅,放着如此好东西不知享用,烂掉了岂不遭天怒人恨,与其让老帅背这个罪名,还不如由我来帮你一个大忙,对,帮一个大忙。”手随言动,早把水果肉食抓在手中扔进肚里。
当他吃得津津有味之时,一只手伸向他怀中,他连忙将手中食物躲开道:“别抢,别抢。”双眼顺着这只手望去,只见谢老帅双眼圆瞪,紧紧地望着自己,了然心中扑通惊道:“不好意思,小僧就才吃了两个水果,哦,不不不,是三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可谢老帅的双眼仍瞪着他,了然道:“小僧也就才吃三个果嘛,你不用如此瞪我,改日我给你找几个回来就是。”可老帅双眼仍是瞪着,了然叹口气道:“小僧总算明白了,最,最小气的应该是谢老帅,吃你几个果,竞如此看着我。”
“谁说我小气,我象争吃的人么?”谢玄终于开口说话了,眼睛仍是瞪着,了然看了他一阵道:“你不争吃,为何迟不醒,早不醒,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哦,我明白了,别人说僧爷懒,现在看来,最最最懒,最最最贪生怕死的应该是你一一谢玄,对吗?”
谢老帅的眼睛眨了一下,了然道:“你承认了吧,难怪这些日子卧床不起,原来是怕打仗故意装病,这该承认了吧。”谢玄从床上翻起来,活动活动双臂便要走出营去。
了然心中道:不行,这老儿走出这篷子,定会发号施令,僧爷我就没有这等自由了,得将他拦住才行。想到此处,了然伸手将谢玄拦住道:“被僧爷说中了要害吧,别不好意思,还是去睡一下吧,僧爷不会说出去的。”谢玄有些生气的推了一下了然道:“闪开,别误了大事。”
了然将禅杖一拦道:“今天你就别想出去,除非将为何装病的原因说清楚,否则,僧爷就给你个怕打仗的罪名,将你拿下。”谢玄叹了口气,苦笑一下道:“原因是这样……
那天,解依风与花翎谈话,喊出花翎之后,帐中就只有谢玄,花恨和解依风三人,解依风挣起床来,从怀中摸出张羊皮纸交与花恨道:“这纸是当年九五尊者打乱赤练还阳之后,保留的真实秘籍顺序,只有按照这顺序才能成功的修炼赤练还阳,否则,皆会被其功所伤,当年九五尊者交此物与我时,便要我发誓,得等到我死时才许说出其中秘密。并转与另代保管之人,如今我便将它交与你,今后,你就得好好保管此物。”
花恨道:“赤练还阳,我就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真搞不清楚天下人为何把它看得如此神秘。当初若金温怒对我好那么一点点,本姑娘就全背给他听了。”解依风感到很诧异,全天下争夺许久的赤练还阳,居然被自己认为最无邪的小姑娘背得斓熟,并且此刻又得到了秘籍的顺序。他不由道:“天意如此,岂能奈何,看来武林将会再出位九五尊者了。”言罢,解依风猛然出手点中花恨的疯跑穴。并运功于她,顿时花恨精神抖搂,出营狂跑而去。
解依风送走花恨之后,来到谢玄床前道:“谢帅,此时之事不能让你马上告诉别人,得让你睡上些时日”,随后就见解依风咬破舌头,把满满口鲜血吐入谢玄口中,谢玄挣扎不动渐渐睡了过去。
了然道:“会有这等奇事,僧爷不信。”谢玄用力给他一掌,把他震到旁边,大踏步出门而去,了然揉了揉道:“力气真还不小嘛”,随后紧跟着出去。
与此同时,聘文与赵帮已渡过淝水杀了守城士兵,直登上城楼,云晞仍在城头隔帘拂琴,琴声仍是那样悠扬平静。赵帮掀开帘帐,聘文轻轻进入,细细端详片刻道:“果真国色天香,难怪皇上愿为你连天下皆视作儿戏,不过,还是有些美中不足,就是太瘦了些,来人,保护皇后下城渡河。”
云晞已经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了究竟,但她知道此刻琴声不能断,若琴声断下,苻坚定会改变目前情况,所以她仍一言不发地弹着琴,琴声丝毫没有慌乱。
聘文见云晞仍弹琴不顾其他,又开言道:“连人带琴抬下楼去。”立即几位秦兵上前抬起云晞向楼下走去。
就在云晞快下楼之时,谢玄,了然堵在了楼门口,赵帮手拿鱼叉迎面而上。了然挥杖喝道:“有僧爷在此,小小鱼叉滚回河边叉鱼去吧。”赵帮挥叉滑步到二人面前。了然退后数步道:“这等毛贼岂不污了僧爷双手,还是你上吧!”随之躲在谢玄背后。
谢玄丝毫不含糊,空手欲上,了然将禅杖递过道:“拿着,僧爷的禅杖可是佛祖所赐,它会保佑你大获全胜。”谢玄抄过禅杖,将杖当枪使,一招“气贯长虹”开路杀向赵帮。
赵帮乃天下名将,谢玄是天下大帅,二人互相照面都不相让,杖叉狠命地碰撞,震得二人各自后退,随即各自挥招再次碰撞,连续碰撞数下,赵帮使出绝命技巧,飞出鱼叉直取谢玄性命。
了然此时倒非常聪明,他看清了赵帮的招数,急忙扯下大袍铺天盖地地向赵帮扔去,口中嚷道:“看招。”赵帮清楚地看见飞来的是件衣服,可他心中想道:自古没有谁把衣服当兵器使,肯定这衣服有些怪异,急忙躲闪,怕衣服粘在自己身上。
他这躲闪便给谢玄寻到了可乘之机,只见禅杖犹若流星般隔开鱼叉飞向赵帮,“喳”地一声将其脑袋取下,干得非常干净利索。
聘文见机,抽出匕首抵住云晞后背道:“全都退下,否则,马上就要她的命。”谢玄下令大家后退,可就在这时,了然操过禅杖急步跨到聘文面前,”咔嚓”声将聘文跺成两段。聘文面容痛苦口中道:“你为何取我性命,我根本无心伤,伤,伤她”,言到此处,双目一闭死了过去。
谢玄万分生气,向了然吼道:“你为何如此鲁莽,假如他一刀下去,云晞还有命吗?”了然道:“可她的刀没有我的杖快,最终是我杀了她。”谢玄向了然道:“火速渡河去保护花翎,不可有误!”
了然白了谢玄一眼道:“你认为你还是元帅吗?你凭啥可以向僧爷发号施令?告诉你,僧爷奉花帅之令,守住这淝水城,人在城在,城亡人亡,谁都无权调动僧爷,你还是滚回去装睡吧。”
谢玄气得不知如何是好,突见云晞秀腿晃动,从身上滚出个帅印来,云晞手仍不停的弹奏琴,目示谢玄拣起帅印,谢玄将帅印抓在手中,下令道:“了然听令,火速渡河保护花翎。”
了然气不打一处来道:“明明僧爷得了份好差事,却被你来拣了个便宜,也罢,下回若再作战,僧爷学学你,睡他个三天三夜,然后出来享福。”口中虽如此言,但脚下却不敢停留,三步并作两步,渡河寻机保护花翎去了。
了然渡过河,见秦军自相践踏,已经溃不成军,他寻思道:“僧爷单枪匹马上阵,若有个闪失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不如找个地方睡觉,算了,不行不行,若杀不了几个人,恐怕花帅定会让小僧难堪,这如何是好,哦,有了……”他想到此处,就见大袍紧扎,从地上捡起把牛耳小刀,对着遍地死尸毫不留情的割下去,原来,他是在割死人的耳朵。
此番他割耳朵的刀法可算特快,转瞬便割了九百九十九个耳朵,就在他割一千个耳朵之时,那地上死尸突然翻起,捂着耳朵边跑边道:“割不得,割不得,我不过是诈死而已。”了然看着这人跑后道:“原来天下比僧爷更懒的人多的是,至少僧爷还割了这许多耳朵。”言到此处,他哈欠数下,拱入沙堆呼呼睡起大觉来。
与之同时,岳真,傅传宏,分兵两路,分别与冯云,甘田,高猛相遇。岳真飞钹与冯云大战三十回合之后,挥钹将冯云打死,而傅传宏力敌甘田,高猛,三人相对数十招之后,甘田高猛见中军已经大乱,自知无力挽回败局,于是各自虚晃几招,收回兵器随势而去,至此,岳真,傅传宏领兵,如入无人之境,杀得秦军喊爹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