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再丢甄观容，寻秘雪麓林
风轻云淡花困倦，白衣佳人坐河沿
挽腿伸脚趟绿水，悠扬小歌唤鱼鸳
粉腿净嫩如葱白，水剪眉毛雾眯眼
一瞥一笑一颔首，马醉无力人翘翻
曹寅号称肉身玉玺，甄观容虽只是位西部盐运使，却是圣上在陕西山西两省安插的一双千里眼。甄观容在京城的丢失让圣上大为恼火，便即刻传来大理寺、刑部与顺天府的三位头头即办案主打人。于嗣登刚要与南怀杰探讨下案情，即被快马传讯。于嗣登笑道：“圣上是要臭骂我们一顿了，还有一天时间，曹大人如还无音讯，那十头鸟挨鞭子是小，失信是大。”
南怀杰笑了笑，摘下那尊心仪姑娘面人像罩上的纱布，问道：“于兄，你瞧这尊面人像如何？”
于嗣登晃了晃眼睛笑道：“当真是巧夺天工，秀秀姑娘换上这身女儿装是怎么看怎么的漂亮！”
秀秀面孔一甜，嘻嘻的笑出声来，瞅着南怀杰高傲的笑了笑，将那白纱重新盖回。于嗣登回过神，意识到有些失礼，便道：“圣上来催，得赶紧飞奔过去，我就先告辞了。”
秀秀瞧着慌张而去的于嗣登，喊道：“于大哥凡事小心！”
于嗣登闻言，心里像灌了蜜一般，唉的应了一声，腿脚发轻的去了。
来到宫门前刑部尚书刘楗，大理寺卿林一鹤，顺天府韩大人已在等候。看于嗣登来了，便望他一眼，都默不作声，心里盘算着待会怎样回应圣上。
梁九功粱公公款步走来，向四位施礼道：“四位都到齐了。”
四位都拱手回应粱九功粱公公，刑部尚书刘楗道：“都到了，不知圣上可是龙颜不悦？”
梁九功笑道：“这点小事如若平常圣上怎会放在心上，不是马上要开庆功皇宴，两位又是受皇命而来参加皇宴，这么就丢失了，圣上有些纳闷。待会只听少言为妙。”
刘楗与韩大人赶紧向梁九功谢过。
梁九功将四位领到乾清宫后，四位施大礼跪拜过圣上，圣上批阅着奏章，眼都没抬便训斥道：“天子脚下竟能让朕所信任的两位宠臣先后丢失，你们这三处衙门很是无能，三天时间还有一天，曹寅能否找到？再给你们三天甄观容又能否找到？”
林一鹤早先因好大喜功，已经许下了承诺，而今已是最后一天，很是着急，恨不得掀翻京城来找曹寅。如今又有甄观容丢失，一案未破一案又生，此事是万万不敢再沾边。
低下头来不敢抬起，刑部尚书刘楗与顺天府的韩大人三位头头，更是双手与脑门三点接地不敢动弹。
圣上苦笑一下，道：“说说你们的见解。”
于嗣登瞧众人皆不言语，便双手恭顶道：“回圣上，两处案子实则是一起。现已确认，曹大人是被一位名曰江南的戏子给拐跑，这位江南姑娘是位绝代佳人，曹大人在巡查江南时结识，随后带到京城来，在金福来客栈被设计掠走。这位甄观容大人前天傍晚时分，赶至京城的，但在距京城西门三里外的枫叶河畔，遇到了一位姑娘，名曰河西，貌美如花清新靓丽。据下人交代，当时甄观容大人见到这位河西姑娘时眼睛都直了，河西姑娘回眸一笑，甄观容大人是人仰马翻重重的摔了一脚。”
圣上听到这里不但没有怒气，反而呵呵一笑，道：“他曹寅和甄观容都是一本正经之人，私底下也有这么一面，竟还被美人给笑翻了马。真够有出息的！”
众人见圣上笑语轻吐，心底总算落下了石头。
圣上道：“接下来呢？”
于嗣登道：“接下来和曹寅大人如同一辙，甄观容大人摔下马来，河西姑娘笑的是花枝招展，甄观容拍拍身上泥土笑道，说换得佳人如此一笑，再摔两次都值得。而后让下人尾随河西姑娘，至村口遇到一位老者，诉说一番话。下人回来一五一十禀告了甄观容大人，甄观容大人披星戴月的准备好聘礼，坐等天刚亮就忍耐不住的拉了两车厚礼把这河西姑娘给娶了过来。在客栈里面还请来了几位好友，说了一些赞美圣上的话，说有要事来禀告圣上。”
圣上呦了一声，道：“他怎么赞美朕的。”
于嗣登道：“据甄观容大人的几位友人说，是圣上施恩召甄观容来参加五月份的庆功皇宴，如此方能半路遇到佳人，都是沾了圣上的光。昨晚几分醉时还叫嚣春宵一刻值千金，送走友人后便钻进了屋里。众人还听到了屋内有很大的动静，没想到天亮时分本该穿衣打扮进谏圣上时，人却失踪了。这两件案子有众多相同之处，一，被掠走之人都是圣上的宠臣；二，都是来参加庆功皇宴的；三，都是遇到一位佳人，一位是江南姑娘，一位是河西姑娘，曹大人被掠走第二天甄观容大人便再相遇河西佳人，臣斗胆猜测，如此凑巧之事，江南与河西说不准便是一人。所掠走之人应该有惊无险，否则不会如此大费周折到京城内才掠走，但其目的估计就不简单了。”
圣上停笔，站起身来，想了想，在厅内踱步走了两步，冷笑一声道：“好不风流快活，受受罪也好，长点记性。快去破案吧！”
众人闻言后赶紧叩首撤离，出了门槛皆是擦了擦额头汗水。于嗣登瞧了瞧林一鹤，林一鹤笑道：“别幸灾乐祸，还有一天的时间！”
于嗣登笑道：“别人仅一颗脑袋，你有十颗脑袋，砍掉一颗后还有九颗，九头鸟比十头鸟要好听！天上九头鸟天下湖北佬，比较符合你的身份。”
林一鹤白了他一眼，欲要再言，刑部尚书刘楗耿耿的笑道：“大理寺卿方才如此沉默，怎么这一刻如此自信。先前刑部还没有答话大理寺卿已将案子拦了过去，好吧，大理寺卿是出了名的十头鸟大人，意思是要比别人聪明十倍。这区区小案想必大理寺卿是不会将此放在眼里的，刘某人就等后佳音。如若大理寺卿亲自出马都未能破案，我们刑部又怎好意思出手，那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脸么？”
林一鹤一肚子窝囊气没处发泄，没有答话，急急地去了。
于嗣登笑道：“刘大人如此这般激他，想必这十头鸟要发疯一般的在京城内上房揭瓦了。”
刘楗笑道：“这林一鹤精着呢，破了案那是他的奋力与贤能，破不了案那是别人的不配合。等着瞧好了，咱们刑部也不能闲着，装样子也要装出一份勤奋劲来。”
于嗣登待刘楗上了轿子，低声骂道了几声，跨上马急急去了。
王小二在往外赶一人，不是别人，而是来推销豆腐的小蝌蚪。
王小二道：“我们家的豆腐都是斜对街的孟婆家做的，都供应十来年了，掌柜子说了你家的真的不能要。”
小蝌蚪在楼下大声吵杂道：“凭什么不能要凭什么不能要，我都来了，你不要我咋回去？”
王小二与孙猴子气愤的道：“哎呦歪来，你这小毛孩比你小爷我还无赖，凭什么要你的呀，凭什么不能不要你的呀，凭什么非的要你的呀，我们不要！你咋来的就咋回去。”
小蝌蚪突然一个小搽步，轻悠悠的跨过王小二与孙猴子的阻拦，噔噔噔的往楼上跑去，笑道：“你们不要，我找你们的大老板去。”
小蝌蚪不顾众人的追赶，笑嘻嘻的轻步跑上聚品楼二楼，撞开了清风轩的门。而后朝贾秀才眨了眨眼睛，扑腾一脚绊倒在地，指向后面追来的王小二与孙猴子半哭半笑的道：“这两个人，骗我来送豆腐，我来了豆腐却不要了，我欲讲理便来殴打我。”
王小二与孙猴子眼睛瞪到鼻子上去了，瞠目结舌的愣了一愣。南怀杰摇了摇扇子走出来笑道：“怎么样，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下去吧，这小伙交给我。”
王小二哭丧着脸笑道：“这家伙，简直就是小无赖。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算是服了。”
王小二与孙猴子走后，小蝌蚪笑道：“我可是真的来推销我家豆腐的，不买也得买，否则哪有借口来交代事项。”
贾秀才问道：“你家豆腐铺在哪？”
小蝌蚪道：“南门外菜市口东二大街。”
南怀杰笑道：“骑马也要将近一个时辰。”
贾秀才道：“什么价位呢？”
小蝌蚪道：“嫩豆腐五文银子一箩筐，老豆腐七文银子一箩筐，豆筋豆皮一文银子一斤。”
贾秀才道：“东西倒不是很贵，但赶这么远的路来送豆腐，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小蝌蚪道：“南怀公子与秀秀姐是不会亏待我的，再说大生意在，这点小钱就不算什么了，都是在为案件服务。”
南怀杰道：“小娥那可有什么进展。”
小蝌蚪笑道：“我来就是为了跟南怀公子与贾秀才说这事来着。”
接着小蝌蚪就将小娥昨晚在白云阁戏台所听所见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南怀杰。
南怀杰瞳孔放大，合上扇子扇骨拍了拍手，道：“你确定，小娥姑娘所听韩公公谈话之中确确实实提到了猫头鹰一词。”
小蝌蚪道：“小娥姐姐所说之话我一字未多一字未少，确确实实提到有只猫头鹰，在那位名叫杨花玉相公的随身手提箱内。”
南怀杰想了想，贾秀才道：“江南姑娘可是一位姑娘，这杨花玉相公可是一位男子！二人之间难道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南怀杰没有作声，问道：“小娥现在在哪儿？”
小蝌蚪道：“能在哪，在豆腐铺呗。昨晚二高三魁不下心烧糊了一锅豆腐，今早起来口感色泽都不对，小娥姐就把这些豆腐喂猪了。而后又赶活的重做了一锅，把老主户酒馆茶楼客栈饭店的货给送过去。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一锅烧糊了的豆腐损了自家招牌。”
南怀杰听得满是佩服，道：“我送你回去验验货，看你家豆腐可否鲜嫩味美。”
小蝌蚪道：“以后南怀公子还是别去我家店铺了，我们都是清淡过日子的，不想被卷进江湖事中来。店铺斜对面有家茶楼，茶楼里包厢甚多，小娥姐独爱那间白牡丹雅间。”
南怀杰道：“明白了，我在那家茶楼等候。”
小蝌蚪道：“应该是小娥姐先到的，你现在就去吧。”
南怀杰笑了笑，合上扇子下楼去了。小蝌蚪瞅着贾秀才嘻嘻的笑了笑，伸出手来道：“看方才那两位店小二瞅你的眼神就知道秀秀姐是这家酒楼的老板。秀秀姐，先支付些豆腐的定金吧。”
贾秀才皱了皱眉头道：“别人夸你赖，你倒是还真拽了起来，我可买不起这家酒楼，只是一位合伙人而已。”
小蝌蚪笑道：“那也一样，也是老板的行列，南怀公子说这样的案子里面有很大的玄虚，今早好似又有类似案子，叫什么甄观容的密使失踪了。如此，没个十天半月的很难水落石出，我起码得来这送半个月的豆腐。像聚品楼这么大的酒楼，常理来说每天也得三五箩筐的，再来点豆筋豆皮的。先垫付十五两银子吧。多退少补。”
贾秀才“呵呵”的冷笑了一振，笑的小蝌蚪有些发抖。
贾秀才道：“小伙子，你别这么黑心，趁火打劫似的，十五两银子够我们店伙计一年工钱了。”
小蝌蚪道：“店小二还有开坛费还有柴火费，还有蒸笼费还有过节费，除了捏两个小面人赚点外快，我们这豆腐店里面可是啥都没有。况且我要娶妻了。”
贾秀才听到这句话后笑道：“你才多大啊！就想到娶妻了。”
小蝌蚪道：“我本是想多等几年，等有点资本混出个人样来再娶妻，可她等不及了，再等两年邻居们真笑话她是老姑娘了。”
贾秀才想了想，想到了南怀杰所说的小蝌蚪暗恋的小娥姑娘，哈哈哈的笑了一阵子，盯着小蝌蚪打量了一眼，发觉面前这大男孩也相当英俊，就是痞子味重了些，聪明伶俐劲不亚于当年的南怀杰。不自觉的感叹了一番，笑道：“她会答应吗？”
小蝌蚪道：“不会！”
贾秀才的好奇心被提到了嗓门眼，“啊——”了一声赶忙问道：“那你怎么办？”
小蝌蚪道：“能怎么办，先娶了再说。”
贾秀才更是诧异了，问道：“小弟，有没有搞错，她不答应嫁给你呀，你怎么还娶了再说。”
小蝌蚪道：“我要娶她和她愿不愿意嫁那是两码事，难道她不愿意嫁我就不能娶她了，我管她呢，不愿意嫁我也要娶。”
贾秀才听的有点感动，甚至有点羡慕那位小娥姑娘了，又想到了自个与南怀杰。心想，我是否也应该学学面前这位男孩的那份霸气呢，我要嫁他和他娶不娶是两码事，先嫁给他再说。想到这面孔不自觉的微微一红，有点发热。便赶紧回过神来笑了笑，从抽屉里掏出一定十两的银子，交给小蝌蚪道：“这是十两的定金，我知晓行情，小蝌蚪，别坑我！”
小蝌蚪嘻嘻的接过银子揣进怀里，心道：不坑你坑谁去？喊了几声秀秀姐，生怕贾秀才反悔似的，赶紧下楼去了。
贾秀才待小蝌蚪走后，静静地想了很长一阵子，想着想着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心烦，暖洋洋的阳光出来了，照的人很是舒服，便趴在桌上打个盹，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梦中流溢到嘴角，翘起一抹醉美的笑。
南怀杰来到了南门外菜市口的东二街，在小娥豆腐店的错对面找到了一家客人很多却很是清净的茶馆。茶馆门口仅写着一个“闽”字。茶馆内品茶之人男男女女皆有，文声文气的没有大声喧哗者，也没有店小二，沏茶倒水者是清一色的年轻貌美女孩，一副采茶女移居到这里的势头。洗茶煮茶倒茶，一副慢节奏的功夫茶，别有一番滋味。南怀杰甩开扇子悠扬的笑了笑，轻轻环视一眼四周，向一位女孩问道：“白牡丹雅间怎么走。”
女孩笑了笑没有答话，从身边擦肩走掉了。
旁桌上一位优雅的姑娘笑道：“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闽茶馆吧。”
南怀杰笑道：“是啊，没想到京城南门外还有这么个清新淡雅之地，真是好地方！”
姑娘道：“闽茶馆内的女孩们都是聋哑人。”
南怀杰心里一叹，温馨的笑了笑道：“多谢，真是难为她们了，我自个找找看。”
姑娘身旁的一位汉子忍耐不住了，冷冷的道：“白牡丹雅间就在二楼走廊东尽头的右手边。”
南怀杰向姑娘笑了笑行了个礼，便上了二楼，在走廊的东尽头右手边有间朝阳的雅间，上面一扇扇形牌匾上写着白牡丹仨字。
南怀杰推开门进去了，瞧见小娥在独自斟茶，样子很是娴熟。
南怀杰道：“沏茶赏茶闻茶饮茶，小娥姑娘独爱斟茶。”
小娥道：“南怀公子请入座，小娥虽是中原人士，但打小随父亲在闽南长大。闽南大地山清水秀，记得儿时住所处除了竹林便是满目茶园。故打小爱饮茶，高兴时悲苦时，心静时耍脾气时，就连打过人后精神劲爽时都爱饮些茶水冲冲胃。”
南怀杰入座后接过茶水闻此言语笑了笑，饮用了一口，苦滋滋的香，有些饮用不管，但入肠胃后感觉又有说不出的舒服，清新气爽呼吸畅通之感。
小娥道：“看南怀公子神情好似喝不惯这浓茶。”
那怀杰道：“这浓茶如小娥姑娘的性情一般，很是带味，很是劲爽，但我是慢热型的需要适应下。平常喝的都是大杯茶，一茶杯内一捏茶叶，不是普洱便是绿茶，相比之下这乌龙茶的确有点厚道了。”
小娥道：“别的茶是醒目，我这浓茶却会醉人，俗称醉茶，如醉酒一般。”
南怀杰道：“别说茶会醉人，就是人的面貌也是这般，瞧见小娥姑娘就有点发飘的醉。”
小娥格格一笑，又为南怀杰沾满小杯。
南怀杰道：“陕西山西的盐运使甄观容今早也丢失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还是那位江南姑娘所为！”
小娥笑道：“说不准是那位江南公子所为。”
南怀杰“呦”了一声，一脸不解的问道：“这倒是很新鲜，特别的新鲜，愿闻其详。”
小娥道：“隔行如隔山，行业有行业出神入化之处。往往出神入化之处便是匪夷所思之处。传说中第一位心仪姑娘来自于暹罗国，而后在华夏大地秘密存活传宗了下来，我们这门手艺捏出来的那尊心仪姑娘便是暹罗国易容术演变而来的一个分支。血肉之躯的心仪姑娘不但是张脸谱，更是身体与灵魂的特殊演绎。女人生就便是女人，最多是这样那样的女人，想做百面的心仪姑娘很难，要洗劫灵魂与面容，千疮百孔后看穿红尘，而后凌驾其上演绎不同面容，但看透红尘者又怎肯再扮演千面千变的心仪姑娘呢。男人中的男旦却不是这样，如一位男人生的比女人还要女人，深陷戏台这大染缸里，而后在戏曲中熏陶，闻声而入戏，时间久了想扮演一位女人来简直就是心手捏来，因生就是男人身便可扮演千面女人。上千年来传说中的几位颇有名气的心仪姑娘杰皆是男儿身。”
南怀杰瞳孔放大，用一种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眼神瞪着小娥，小娥姑娘将茶壶高举，将自个茶杯斟满，悠悠的品了品。道：“如没有猜错的话，那位江南那姑娘，便是杨花玉相公。”
南怀杰道：“那位河西姑娘也极有可能是杨花玉相公。到哪儿去寻找他的影迹呢？”
小娥道：“喝完这半壶功夫茶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过你要多花一些银子。”
南怀杰道：“从你那儿扣除怎么样？”
小娥道：“那就要多花更多银子了。”
南怀杰端起茶壶一饮而尽，悠悠道：“但愿这里的茶壶没有沾染上酒气。”
小娥姑娘带上黑纱遮面的斗笠，骑上一匹租来的黑马，穿过繁华的菜市口闹市，南怀杰远远的跟着，顺着官道骑了近半晌时间来到京城外雪麓林。
小娥道：“从这条马道向林中央走，大约三里地远，会看到雪麓林里的一家书苑，名曰雪麓书院，雪麓书院听着是研究学问的地方，实则却是帮各大戏台书写戏词作曲的地方，暗中也培养着各类戏子。其中就包括男旦！”
南怀杰道：“小娥姑娘怎么如此神通广大？”
小娥道：“你要是依旧还在京城街头流浪，京城内的旮旯角落会比我还清楚，旮旯角落里发生些什么事自然也就知晓。想必这也是南怀公子看上小蝌蚪的原因，越是社会最底层摸打滚爬又绝顶机灵聪明的人，越会对这片地方最为了解。只是小蝌蚪聪明归聪明，做事太过鲁莽了些，毕竟还是个孩子。南怀公子，你是读书识字人，我是不识字不懂风雅的女子，进去了反而有失大雅，就先回豆腐店了。”
南怀杰笑了笑，道：“如此就走了么？”
小娥道：“我从街头打听到说南怀公子从来只做局外人，小娥又何尝不是呢。”
南怀杰点了点头，道：“但愿一切顺利。”便策马沿着窄窄林间小道向林中央而去。
漫过层层叠叠的绿林屏障，看到了远处一片大宅院隐没在绿林中，隐隐约约听到了飘来的戏曲声，优美的嗓音呦呦鹿鸣般的沉迷。又走一段，忽然听到夜莺一般的一阵嘻嘻的笑声，而后一会儿女声一会儿男声的半说半唱道：“轻轻杨柳风，幽幽雪麓林。书院研戏曲，吃苦受人欺。俊俏郎君今日至，半路迎客稍带曲。好俊俏的公子。”
曲落音停，互感头顶迎来一股清凉风，一位身穿青衣戏袍身材婀娜的女子从头顶掠飞而过，飘飘然的落在前面一株柳树枝上。
回眸一笑道：“公子，高姓大名啊？”
南怀杰勒马瞧着面前清雅极致的女子，笑道：“我乃江南镇江人士秦林生，与一位姑娘有约，来这雪麓书院赴约。”
面前姑娘忽又恢复了男人的声调，清脆厚重的道：“与一位姑娘？公子真会开玩笑，雪麓书院人人皆看似姑娘，却非一人是姑娘家。”
南怀杰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别扭到极点，扇子一甩，笑道：“是一位真姑娘来请我来杀你这位假姑娘。”
南怀杰话刚讲完一个飞跃，从马上腾空而起，击向面前这位听嗓音时男时女的假姑娘真伶人。
面前伶人嘻嘻一笑，拿出一葡萄大小的东西向面前一扔，一爆竹般的响声，身影随尘烟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