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姜书筠冻得打了几个寒颤,带着心中的疑虑她将自己的额头贴在短发姑娘的额头上,她的祖传玉佩果然进了她的身体里。识海中,一只蕴着淡淡紫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缠绕着黑气的玉石。
此刻,姜书筠知道了这位短发姑娘叫作白馨瑶,离开徽州的家后她给自己改了名白流苏,在她的组织里她的代号是白石,她想要她传出的讯息是:骨瓷已碎,白石断裂,归去来兮。
头脑中的讯息量太大,姜书筠知道自己就算在这井里再待三天也理不清楚,还是赶紧爬上去再做打算吧。
她吸了吸鼻子,把白姑娘靠在井壁上,踢掉被水浸得愈发沉重的鞋子后,姜书筠搓了搓自己僵硬的手,拔出刀子快速果断地插进井壁的石缝中,然后左右手轮换着拔起再插一鼓作气地攀上井口,手一撑就爬了上去。
得益于主子们的熏陶,她这个宫女也是骑马射箭样样都行,所以体力,武力都比一般的女子强上很多,再加上她家主子最喜欢拉着她们这些宫女组队踢蹴鞠,所以那缠足的糟心事儿也没落到她头上。
看了看自己被泡的发白却还算健康的双足,闻着裹有青草气息的晚风,姜书筠的心底除了伤感以外还升起了一种对新生活的向往。在这个女子也理当上战场保家卫国的革命时代,她姜书筠也可以捐躯赴国难,这样真好。
当她振作精神,三生石便摄取到了更多正面积极的力量,如此一来,姜书筠便感到心中的焦躁减轻了,识海中那团黑气也有稍稍变淡的迹象。虽然什么都没理出头绪,但是活着的感觉还不错。拥有了白姑娘的记忆后,姜书筠明白了白姑娘眼底闪烁的光芒和期待,尽管出师未捷,死在叛徒手中,但白姑娘心底的希望不灭,她相信中国会迎来大同的时代,所以她带着希望走得无悔。
井边的绳子已经腐朽,姜书筠用周边树上的藤条探进井中将白姑娘从井底捞了上来,为了争取时间通知同志们撤离,姜书筠草草安葬白流苏后做了个记号就按照脑中的路线从小路往回赶。
她一边赶路一边简单地拾掇了下自己散乱的头发,头发虽然湿答答的,但盘起来也还好。快到白流苏的安全屋时,姜书筠看了一下自己有些破损的衣服和在水中泡了许久后脸色苍白的鬼样子,决定还是不要从正门进了,万一碰到别的住户吓到人家就不太好了。
想到从窗户进这个方法也是她吸收了白流苏的记忆后了解到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白流苏进出自己的房子很少走正门,多是从卫生间的小窗户翻进去。
等到姜书筠在楼下根据记忆中的方位寻到白流苏的房子时,她发现房间的灯居然亮着。知道白流苏这间安全屋的人只有怀恩堂的徐修女和那个杀了白流苏的叛徒方平。这个时间点徐修女来这里的可能性非常之小,最有可能就是方平想要在这里查探更多的东西。
这么说来,方平在白流苏死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杀组织的成员,她还有时间去救那些已经暴露的同志们。姜书筠感到兴奋的同时三生石的灵性又增长了一些,她踌躇了一下,是等着方平走了自己进去换了白流苏的衣服再去通知同志们,还是就顶着现在这个鬼样子立刻去通知。
占卜一下吧,虽然在这个时空她还不能调动自己体内的巫力,但是现在可以调动识海中玉石的力量。顺手摘下七片叶子,凶相中还潜藏生机,闭上眼睛姜书筠的识海中出现了三男两女从楼里出来,他们坐上那种叫做汽车的四个轮子的怪异出行工具,非常快地驶向……
那个方向是与白流苏记忆中广慈医院的位置重合,不好,苏医生要有危险了!
想到这,姜书筠立马狂奔起来,跑着跑着她感觉头上的簪子钗子又散了,直接一把扯了下来放进怀里,心中那种危机感越来越重,她虽然先他们一步,可是她的脚程肯定比不上那个叫汽车的东西。她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怎么样她也能坐上汽车去广慈医院呢?
有了,她停下脚步,将路边的杂草和泥土往脸上一抹,又故意把腿在小巷子的杂物堆中蹭地更破,有尖刺物透过裤子刺伤了她的腿,于她而言正好。夜色中她之前看到的小点车灯逐渐变大,看准角度,把准时机,姜书筠一把扯散了自己的头发从小巷里冲了出来高喊道:“救命啊!救命……”第二声还未喊完她就顺利撞到了开过来的车上。
由于算准了角度,她巧妙地避开了身体的要害。
对于突然间闯过来的人,尹司机虽然及时刹车却还是撞上了人,有心人的算计怎么可能躲得过呢?小四率先从后座下车后,顾竹彦也跟着下了车,他看到地上的血迹和那姑娘身上的伤时先小四一步抱起了被撞到的姑娘抱起这位姑娘的那一刻,顾竹彦,彻底推翻了心中的阴谋论,那姑娘脸色苍白,嘴唇紫的发乌,浑身还湿透了,身上除了撞伤以外,还有其他的伤。以他多年的经验,这个姑娘定是遭了大难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感受到怀中姑娘气息越发微弱,顾竹彦忍不住催促司机再开快一点。事情跟姜书筠预想中一样顺利,汽车果然开向了广慈医院。但也有些事情是出乎她意料的,这辆汽车的主人甚是善良,虽然姜书筠一直闭着眼睛装虚弱,但是,她能够感觉到抱着她的男子对她十分关心和着急。
她突然觉得这样骗一个善良的人有些无耻,可是为了保住更多革命义士的性命也只能骗骗这个为富也仁的九爷了。
九爷,这男人旁边的奴才是这么喊的,不,不对,在这个称作民国的时代,似乎是人人平等的,可是为什么还有主人下人之分呢?姜书筠至今也没有理清白流苏记忆中这些让她倍感矛盾的东西。
汽车开得很快,姜书筠并没有矛盾太久便到了医院。根据白流苏记忆中对医院的描述,她知道自己即将被送去急诊室,密闭的空间正好是她摆脱医生护士的好地方。
“苏医生,这位被车撞的女士是顾九爷送来的,咱们需要再开一个手术室,麻烦您立刻帮她手术。”苏医生?
反应了一会儿,姜书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真是天助我也,接待我的就是苏医生。再次回忆了一下白流苏记忆中那个叫做摩斯密码的手势,手术室里,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姜书筠微微睁开了眼睛,锁定苏医生的位置和模样后,姜书筠逮住机会就一把抓住了苏医生的手,然后用摩斯密码告诉他你已暴露,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