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北辰向前跨出了一步,用长剑挑开了门帘。铁剑飞来,直刺向了他的面门,段北辰弯腰躲过,铁剑狠狠的插在了墙壁上,墙壁上裂出了一个大洞。
段北辰不由得骇然,说道:“好大的力气。”
李莫将双刀当做飞刀,打向了吴涛。一把飞刀打向了吴涛的胸口,另外一把斩向了吴涛的手腕。吴涛轻蔑的一笑,他看也不看袭向胸口的飞刀,而是将右手高高抬起,一掌劈在了飞刀上,斩向吴涛手腕的飞刀便裂为了两截。而打在吴涛胸口的飞刀,发出了“铮”的一声响,狼狈落地。
李莫大叫道:“吴涛,快说是谁指使你杀朱七的,我可以考虑给你减轻刑罚。”
吴涛轻轻拍掉红色衣袍上的灰尘,狂妄的说道:“两位怕是不清楚现状,你们可是落在了我的手上,官府的人也只是渣滓而已。”
吴涛身形一闪,身子化为了红云,飞快扑向了李莫。李莫退后三步,吴涛挥掌击向了李莫胸口,背后古怪的风声响起,吴涛冷冷一哼,身子硬生生的在半空转身,而后一掌便横拍在了睚眦剑剑刃上。
睚眦剑重重一颤,反斩向了段北辰,段北辰急松右手,左手猛地向前探出,抓住了睚眦剑剑柄,剑尖轻挑,又飞刺向了吴涛。吴涛并不闪躲,睚眦剑刺破了吴涛的衣袍,在红鳞甲上划出了一道青色火花,吴涛突然一掌反拍,李莫身子便如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段北辰将睚眦剑挥出了上百剑影,吴涛身子也化为了上百虚影躲过。段北辰喘着粗气说道:“你知道泰山剑法?”
吴涛脸上忽然出现了悲伤神色,他缓慢说道:“这剑法本就是我传给你父亲的,那时候他还不过是右候卫中郎将手下的一名小校尉,后面才加入了金吴卫。”
在远处的李莫叫道:“你是前朝右候卫右中郎将铁掌武涛!”
吴涛用手狠狠的拍向了自己的脸,一张人皮面具落下,露出了一张满是火疤以及有梅花刺青的脸,瘆人而又恐怖。吴涛看着段北辰手上的睚眦剑,怅然说道:“已经有好多年没人叫过我那个名字了,你若不提,我都忘了。”
吴涛又一掌拍向了段北辰,段北辰用睚眦剑格挡,身子向后滑出了五步才停下。李莫大怒道:“武涛,当年唐皇大赦了你们,你又来长安究竟有何目的?”
“我是隋皇禁卫,只知杀人。”
吴涛朝受伤严重的李莫走去,他一掌打向了李莫的天灵盖。段北辰眼瞳一缩,他身子猛地旋转一圈,睚眦剑剑尖爆出了璀璨蓝光,而后蓝光如潮包裹了睚眦剑剑身,形成了一道长达一丈的可怕剑柱。
吴涛用力挥剑,剑柱斩向了吴涛,吴涛的身体被斩中,红鳞甲上出现了上百如蜘蛛网一般的可怕裂痕,而段北辰和吴涛两人之间也出现了一条长达一丈的可怕沟壑。
“果然是流星坠。”
吴涛说完,他用力一拍,他身上的红鳞甲片片碎裂了开去段北辰面色一白,身体重重晃了晃,狼狈的摔倒在地,显然刚刚的剑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吴涛身子凌厉一闪,一掌拍向了段北辰的头顶。一根银针飞向了吴涛的后心,吴涛躲开,却是被一张铁网给罩住了,四名虎背熊腰的白云帮弟子各拿着铁网的一角,旋转了一圈,铁网越缠越紧,吴涛用力拉扯铁网,一把软剑刺入了他的大腿中。
吴涛忍痛叫了一声,鲜血流出,而后半跪在了地上,被铁网所困。
一身黑色衣衫的上官燕快步走到了段北辰身前,扶起了他。上官燕朝段北辰问道:“他是谁?”
段北辰答道:“前朝隋皇右侯卫武涛。”
上官燕眼神一冷,软剑挥出,便要刺死武涛,段北辰却是拦下了他,说道:“还不知道他受何人指使,不能杀他。”
上官燕冷冷说道:“《唐律》规定凡唐皇赦免的罪犯,私入长安者,杀无赦。”
李莫沉声道:“《唐律》确实有规定,不过,他是在定安坊,定安坊是奴隶坊市,他脸上有梅花印,是奴籍。按《唐律》,奴隶是奴隶主的‘货品’,奴籍不入户籍,不必遵《唐律》。”
上官燕沉默了片刻,说道:“好,我将他带入我白云帮,讯问出他的主人是谁。”
李莫向前一步,说道:“白云帮不安全,应该将他关入大理寺。”
上官燕根本不理会李莫,她一摆手,四名白云帮弟子便是押着吴涛离开了。李莫走来,说道:“上官燕,这时候我们需要好好合作。”
上官燕将软剑缠回在了腰上,冷冷说道:“吴涛是什么人,李少卿比我更清楚。大理寺管查案,我武威卫管刺探,清除一切威胁到大唐的敌人。”
李莫问道:“所以你还是会杀了吴涛。”
上官燕摇头说道:“不,我会利用吴涛,引出他身后对大唐不利的势力,他们若是来救吴涛,我就将他们全杀了。”
李莫阴沉着脸说道:“可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去杀吴涛?”
上官燕一时语塞,段北辰捡起睚眦剑,将睚眦剑插入剑鞘,说道:“我倒是觉得武涛背后的人不会是想在大唐制造什么大案,而只是为了买卖奴隶。”
上官燕冷冷说道:“他可是隋皇前右侯卫,前朝余孽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宁可杀错,也绝对不能放过。”
段北辰摇头说道:“你也说了他只是前朝右侯卫,还有,吴涛和他身后的人真的对大唐心怀大恨,想要报复大唐,死掉的绝对不会是梅花奴,应该是我们这些替唐皇当差做事的官员。”
上官燕面上闪过犹豫神色,而后说道:“好,我允许你们来白云帮一起讯问他。不过,不能带他回大理寺。”
段北辰答道:“可以。”
段北辰,上官燕一行人来到了白云帮,上官燕朝守着院门的白云帮弟子吩咐道:“调一百名弟子去门前长街上巡守,另外,安排五十名帮内好手把守大门,若是有人闯入,就地格杀。”
“是。”
很快,众多白云帮弟子取了兵器离开了,段北辰,上官燕,李莫三人来到白云帮后堂,后堂正中的房间前站着四名大汉,双手上都抱着大刀。
四名大汉朝上官燕行礼,上官燕轻轻颔首。她推门,和段北辰,李莫走入了房间。吴涛被粗重的铁链绑在了木柱上,他的脖子上也套了精铁所做的枷锁。
上官燕冷冷说道:“吴涛,你是受何人指使要杀梅花奴,还有,你来长安究竟有何目的?”
武涛轻蔑的看着上官燕,而后吐出了一口浓痰。浓痰落在了上官燕衣角上,上官燕平静的说道:“我就直说了,我是武威卫,你也应该听说过武威卫的手段,我最后问一次,你来长安究竟有何目的?”
吴涛又是轻蔑一笑,上官燕轻轻招手,两名白云帮弟子走入房中,其中一个拿着铁锤,另外一个拿着三寸长的铁钉。上官燕冷冷道:“脱下他的鞋,将他的大拇指钉上。”
白云帮弟子脱去了吴涛的鞋,段北辰说道:“上官燕,用刑逼问是没用的。”
上官燕冷冷道:“用了才知道。”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吴涛的整张脸痛的开始扭曲,而他右脚大拇指上已是钉了一根铁钉,红色的鲜血流出,上官燕面无表情的说道:“钉他第二根脚趾。”
吴涛大叫道:“我说,我说。”
上官燕手一挥,两名白云帮弟子退下,站在了她身侧。武涛急说道:“我来长安除了贩卖梅花奴外,还负责暗中刺探妖骨的消息。”
李莫急问道:“你怎么知道妖骨,你是东密教的人?”
吴涛点头,李莫眉头一皱,问道:“你是咒师,毒师,还是血师的手下?”
吴涛说道:“都不是,我是杨在容的手下。”
上官燕和李莫脸色大变,段北辰疑惑道:“杨在容是谁?”
李莫沉声道:“杨在容是前隋皇杨广的孙子。吴涛,你既然说你是东密教的人,为何又说自己是杨在容的手下?”
武涛怅然说道:“因为东密教的主人,便是杨在容,东密教来长安是为了收集所有妖骨,毁掉李唐的天下。”
李莫和上官燕怔怔的说不出话,段北辰说道:“不对,若东密教只是为了寻找妖骨,为何要先后杀死崔严军头,陈恭军头,还有卢方军头,以及前红叶寺住持。”
吴涛脸上出了细汗,他用力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上官燕挥手,白云帮弟子又拿起了铁锤,吴涛急说道:“我说,我说,他们的死,都是因为出现在了名单上。”
李莫急问道:“什么名单,还有杨在容现在在何处?”
武涛说道:“那名单是……”
一块红布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红布紧紧裹在了吴涛的身上,吴涛的身体发出了古怪怪响,全身的骨头都碎裂了开去,吴涛的头颅也被挤开,脑浆和鲜血洒了一地。李莫和上官燕一愣,段北辰急用睚眦剑去刺红布,红布却是诡异的飘动,飞出了窗户。
段北辰急去追红布,上官燕和李莫却是互相看了一眼,上官燕说道:“东密教的人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
李莫冷笑道:“你不是说大理寺不安全,现在武涛死了,说明你白云帮才是真的不安全。”
上官燕冷哼了一声,她走出门外,段北辰抱着睚眦剑,站在院中,似在思索。上官燕问道:“刺客跑了吗?”
段北辰摇头说道:“我摸过了,红布没有温度。”
上官燕吃惊道:“你的意思是刚刚杀死武涛的不是人,只是一块红布?”
段北辰点头道:“确定说是被妖骨异化的红布,有人操纵了红布,杀死了武涛。不过,那红布看着很是面熟。”
段北辰猛地抬头说道:“我见过那块红布,它是在朱府。”
上官燕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去查,说不定能找到凶手。”
段北辰点头,两人各牵了一匹黑马,急朝朱府奔去了。一名穿黑衫矮瘦的白云帮弟子走出了白云帮,他穿过了几条长街,来到了一间破旧的矮房前,房门半虚掩着,白云帮弟子敲了门三下,这才走入了院子。
咒师阿史那金和倭人头目小佐一郎,站在院中。阿史那金穿着极干净的白袍,他手上拿着一本古书。小佐一郎一脸冷峻,他穿着黑色衣衫,背着一把狭长的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