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远咆哮一声,朝黑衣人狠狠扑去,黑衣人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镂空的铜球扔向了刘怀远,上官燕眼神一凛,便是从地上拿起了竹竿打飞了铜球,铜球落在了院外的一颗樱花树上,很快火星冒出,大地狠狠一颤,樱花树便是被炸为了上百碎木屑,而地上也出现了一个极深的坑洞。
青毛怪再次狠狠的朝黑衣人咬去,凄厉的叫声响彻在了整个房间,而黑衣人手上的瓶子也滚在了冯至的面前。冯至捡起了瓷瓶,从中倒出了绿色的药末,放了一点在舌尖,随后便是轻轻朝上官燕点头道:“没错,这就是解药。”
冯至给上官燕递过了瓷瓶,上官燕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小心的倒出了药粉在手帕上。而后,便是将整个药瓶扔入了青毛怪的嘴中,很快,青毛怪的身子直直的倒下了,而黑衣人也哀嚎着倒地,冯至和上官燕这才看到原来黑衣人的一条腿竟然是被青毛怪啃成了白骨。
上官燕走到黑衣人身前,摘下了黑衣人的面罩,随后脸上便是出现了深深的吃惊神色,那名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恭家的管家刘通。上官燕冷冷道:“刘通你为什么要杀害陈恭军头,还有谋害将军,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了你,我就请长安最好的大夫为你疗伤。”
刘通脸上的肌肉不断的在抽搐,显然是在忍受着极大痛苦。他
嘲弄般的看着上官燕,说道:“冥王出,大唐亡,你们都逃不掉的。”
刘通猛地咬向了自己的舌头,不等他咬中舌头,一个拳头便是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肚子上,正是将军刘怀远,此时,他在服下了绿色的药粉后,已经由青毛怪变为了正常人。刘怀远一脚猛地踩在了刘通手掌上,刘通便是痛的晕了过去。
“多谢上官燕救我,本将军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刘怀远大步朝门口走,上官燕却是冷冷开口道:“将军要谢就谢段北辰,我可不想救你。”
刘怀远神色一僵,还是大步离开了。上官燕急忙拿瓷瓶去向段北辰的房间,她大力的推开门,瓷瓶却是狠狠的落在了地上。木床上一个人都没有,段北辰已是不见了。上官燕美丽的面上生出了许多忧色,她快步离开房间,走到院中却是看到了京兆府尹柳桢和几名衙卫。
柳桢走到上官燕身前,恭维道:“好久不见,上官燕帮主气色还真好。”
上官燕冷冷道:“真是少见的客人,柳府尹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柳桢将双手背在身后,轻笑道:“我听闻要犯段北辰跑入了这里,带人搜查,不知上官燕帮主同意还是不……”
上官燕冷冷道:“我同意搜,不过,若是搜不到人还希望柳府尹能给我一个交代。”
柳桢故作豪情的大笑道:“一定,一定。”
白云帮总堂院内,十多名衙卫一脸惧意的看着柳桢,柳桢的面色气得铁青,他此番前来以为能够抓到段北辰,以报前仇却没想到连段北辰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想到这里,柳桢便是不由得冷冷哼了一声。
一名长的十分高大的黑脸衙卫小声道:“柳府尹,段北辰没抓到……不过……不过,抓到了一个黑衣人。”
黑脸衙卫朝身后的几名衙卫做了一个手势,他们立刻将一个黑衣人带到了柳桢面前。那黑衣人正是受伤的刘通,柳桢失望的看着刘通一身的夜行衣打扮,以为他是白云帮的弟子,便要离开,却是看到上官燕的神色变了,他开口试探道:“上官帮主,这位可是你帮中的人?”
上官燕不想让京兆府插手案件,她冷冷答道:“这位的确是我帮中的人,他执行任务受伤了。你也知道我们白云帮有内堂,外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六堂,都是为天子做事,冯至,还不赶紧为他治疗。”
冯至厌烦的看着刘通,并不上前。柳桢捋了捋胡须,他走到了刘通面前,从袖子中递出了一面令牌,令牌上画着龙和祥云,正是白云帮弟子持有的令牌,刘通一脸茫然的看着令牌,柳桢捋着胡子得意笑道:“上官帮主,不,武威卫副军头他若真是你帮中的人,为什么不知道这块令牌,看来,你是被他骗了,他一定是假冒刺客,来行刺你,来人,将他带回京兆府,关入大牢。”
上官燕知道柳桢是立功心切,她懒得理会柳桢。柳桢故意大声笑了笑,便是将大袖一甩,得意的离开了白云帮。在他走后,上官燕便是朝几名白云帮弟子厉声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在三日内找到段北辰,不然你们便提头来见我。”
“是。”
院内的白云帮弟子很快的散了,上官燕冰冷美丽的脸上,生出了许多的担忧神色。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安慰自己,段北辰还活着,可是她的心底也知道那是没有多少希望的,倘若最坏的结果发生,段北辰真的变为了青毛怪,那么自己少不得便要杀了他。
“但愿你还活着,我还有话没有和你说。”上官燕在心中说道,她朝院子中的数百棵樱花树看去,樱花早已凋零,落了一地,如同惆怅的粉雪,也恰如她的心情。
金色的细碎阳光从残破的木窗中,洒下了一片,照在了段北辰脸上。段北辰不知在做什么美梦,嘴角勾起了一道笑,身子向外一翻,整个身子便是狼狈落在了地上。
大片的灰尘扬起,段北辰用力咳嗽了几声,举目四顾,便是看到了木桌上倒扣着一个青瓷白碗,木桌上的积灰很多,然而白碗却是很干净。段北辰卷起袖子,发现自己胳膊上的青毛早已消失,而肩膀上也缠着了一圈绷带。
段北辰翻起了桌上的白碗,碗中留着一个红木片,竹片上刻着四个细密的小字。段北辰拿起红木片,看到上面的字是“离开长安”。
段北辰皱眉将红木片放入了袖中,他走出了屋子,看到院中杂草丛生,围墙也倒塌了一角,显得颇为荒凉。
段北辰跳过围墙,看到长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而长街上的十几间石屋都是紧闭着门扉,段北辰走向一间石屋,他轻轻敲门,半天却是没有回应。
段北辰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太阳已经升至了最高处,然而农户的屋顶上却是没有炊烟冒起。段北辰忍不住笑道:“虽然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不过,眼下还是填饱肚子要紧,对不住了。”
段北辰翻墙进入了院内,他推开石屋的门,看到桌上放着两碗粥和两个馒头。段北辰拿起碗去喝粥,却发现粥十分的冰冷。段北辰苦笑一声放下粥碗,他正要拿起馒头,却是看到了脚下有着黑色血渍。
段北辰低头去看便是看到了一具被咬的血肉模糊的黑狗尸体,几十只苍蝇在黑狗尸体上叮咬,看上去十分的恶心。段北辰撕下了一片衣襟蒙在了脸上,遮掩口鼻,随后又用手赶跑了苍蝇,而后便是忍不住吃惊叫了一声。
“怎么可能还有怪物?”
段北辰从桌上取了筷子,小心的从黑狗尸体上夹起了一根青色毛发。推门的声音响起,段北辰急忙跳在了房梁上,随后便见一个戴着竹斗笠穿褐色布衫的人走入了房中。
斗笠人从袖中取出黑色小瓶,在黑狗尸体上倒了一些白色药粉,黑狗尸体便是冒出了白烟,而后化为了血水。段北辰吃惊的看着斗笠人,他正要拔出睚眦剑,不想斗笠人却是突然从袖子中飞出了一根钢鞭,钢鞭在房梁上猛地一卷,房梁便是猛地断裂,随后整间屋子都倾塌了下去。
斗笠人满意的点头,飞身急退,却不想一道剑芒猛地从废墟中飞出,睚眦剑眼看便要刺入斗笠人胸口,斗笠人连退三步,右手猛地一甩,钢鞭便是缠在了段北辰的剑上。一股巨力从钢鞭上发出,压迫着段北辰退后了一步,而段北辰脸上也出现了细密汗珠,显然,他没有想到斗笠人的力气会如此之大。
段北辰高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斗笠人没有理会段北辰,他用力大吼了一声,被钢鞭缠着的睚眦剑险些从段北辰的手中脱落,而段北辰的双手虎口也变得血肉模糊。斗笠人大笑一声,想要用力拉紧钢鞭,夺了段北辰的睚眦剑。却不想段北辰古怪一笑,右手猛地在睚眦剑剑柄上一拍,睚眦剑便是狠狠的刺入了地上,而同时段北辰急向前掠出三步,便是伸手取下了斗笠人头上的巨大竹斗笠。
“怎么是你,哑巴?”段北辰吃惊的看着面容枯槁的老头,他正是之前和李莫来长安时在茶肆遇伏神秘消失的茶馆哑巴。可那日的他根本不会半分武功,怎么现在却有……
段北辰没有往下想,便是看到哑巴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铜球,段北辰大喊了一声不好,急忙后退。
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段北辰直接被掀翻在地,而等他从地面起来,哑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段北辰苦笑了一声,拍落了身上的泥土,捡起了睚眦剑和钢鞭。
“真是遇见了奇怪的人,算了,先去找李莫,上官燕,只要套出刘通的话,那么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段北辰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很快他走至了村口,便是看到了熟悉的大柳树,只是不见了树下的孩童。段北辰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色,他大叫道:“不对,我刚刚和哑巴打的那么激烈,又有火雷爆炸,怎么会没有人出来逃走或者是观战?”
段北辰转身回到了村子中,村子静寂的可怕,村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段北辰花了半天时间搜遍了村子的二百多间宅院,也没有找到哑巴和村民。每家宅院,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就像是主人突然不辞而别一般。夕阳西落,段北辰又回到了柳树旁,他无聊的折下了一根柳枝,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柳枝便是滑落在了地上。
“还有一个地方没找,香枫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