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越是及苦的人,要么大悲,要么大恶,豹爷注定只能成为后者。
有人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可是在豹爷身上却丝毫不见分晓,死在他手里的人,数不胜数,门口累累的骸骨更显着他的功绩,更别提那些被酷刑,摧残不堪的人了。
奴园里没有一个人是不想他死的,迫于其淫威和手段,却无人反抗,这就是人性的悲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只要不到自己的头上。
豹爷很满意这里的生活,这里可以让他忘记痛苦,让他知道活着的价值,存在的意义,就是惩处那些肮脏,卑贱,禽兽不如的奴隶。
只有经历伤痛的人,才能明白他的痛苦,迟来的正义和惩罚,是对人类劣根性的怜悯毫无价值。
他自己就是正义,他甘愿如此,不想离开,没有比这里在适合自己的地方。
所以他更怕失去这份权利,他变得谨小慎微起来,他想成为护院长之下的唯一,成为这里真正的神,掌控一切。
而不是三分之一,或者说不愿与那个死胖子共享资源。
豹爷自认虽然手段残忍暴戾,却不是一个背后插刀的伪君子,而佛爷是唯一与他不对付的敌人。
只要除了他,以乐爷的性子,断不会与他为难的,所以为了成为唯一。
豹爷不得不倾尽所有,为杀了佛爷坐着各种各样的准备和努力。
可惜在那以后,除了偶尔的赏赐,豹爷就未在见过贵人。
他至今还记得她女扮男装的脸,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应该是什么心情。
所以他只能从老熟人护卫那,得到点便利的消息,期望得到可以买通他人的好处,解决后顾之忧。
这天豹爷从乐爷处,虚惊一场的领回了新的奴隶,还未来得及热乎,就要被闻讯赶来厨子吵着要带走几个。
说是乐爷今日大摆夜宴,庆祝收徒之喜,人手不够特意来抽调的。
呵呵,想不到乐爷平时公事公办的样子,装的这么正经,还不是要鸿门宴收收好处。
以己度人,心照不宣的豹爷,啥也没说,今早差点把乐爷得罪了,可不能在抹了乐爷的面子。
但是人也不能说你要我就轻易给的,没等厨子说完话,就把年纪最大的那几个,连带厨子都撵出去了。
厨子还一脸懵逼的左右瞧瞧,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摇头晃脑的带人回到厨房忙碌了起来。
看着剩下的壮劳力,豹爷从心底漏出了会心的微笑,好处不好处,什么的都不重要了,现在是娱乐时间。
像模像样的规划好众人的分工,豹爷漏出人畜无害的表情,不清楚他为人的人,还真容易被他此时面目给骗了。
豹爷强安奈住立即施暴的冲动,就像猫戏老鼠一样,不然那来的乐趣。
豹爷最喜欢的就是面对新奴隶时扮演的圣母角色。让所有人对他感恩戴德,心怀敬畏,相信他,知道他们的痛处后,在破坏他们最珍视的东西,一点点的摧毁他们心理防线,让他们无论精神还是肉体双重崩溃,再也没有反抗的意识,就像刀割生鱼一样,想想都很兴奋。
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只要这群新奴屈服了,好处还不是早晚的事情嘛?
好戏才刚刚开始,豹爷体恤新奴双手筋脉禁断,用不出力的事实,让他们暂时的接替驴子去拉磨盘,磨盘三十而许,这是豹爷能想到最仁慈的工作分配了。
看到这群新来的奴隶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并不领情的样子。
豹爷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要忍耐,太快就不好玩了。
暗暗告诫自己“要享受好调教的过程和快乐,忍住自己的欲望,才是一个合格的戏师。”
乐爷的奴隶里,还有些年纪超过进焦花园年纪的幼童,手脚双全,但是体态肥胖,一看就温室长大的花朵,怎么瞅都不像会伺候人的样子。
勉强的挑了个看起来机灵的,不是弄撒了水杯沾湿了自己的衣服,就是按摩的跟没吃饱饭一样。话也不会说,怎么看怎么碍事。
想想狼崽子在的时候,哪用这么折腾,看着身边被吓坏的幼童。豹爷有些愁眉紧锁,我有这么吓人吗?还没处罚他啊。
豹爷挥了挥手,在心里念叨“嗨,算了,算了,新人来之不易,难得有一个看对眼的,还是以后慢慢的培养吧。”
望着远处劳作的奴隶,兴许是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看他们一个个溜光水滑,衣着虽然破损,依旧透露着高贵的材质,哪怕落魄成奴隶,骨子里也又有别于他人的傲气和傲骨,而折磨对待这种人恰恰是豹爷最喜欢的事情。
告诉自己在多点耐心,豹爷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看到了他们日后跪倒在地,像他摇尾乞怜的样子。
豹爷笑了,目前的容忍都是值得的。
看着这些人形驴子在那里用尽全力的拉着磨盘,豹爷难得的没有催促鞭打,人都要有个适应过程,但不会太长,好好珍惜吧。
想起晚上乐爷的收徒宴,豹爷还没收到专门的请帖或者是通传,去吧太卑微,显得低人一等,不去吧,难免乐爷不会连早上的账日后一起算,嗨,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让我送乐爷你一份大礼吧。
豹爷嘴角漏出一丝残忍的微笑,终于拿定了主意,看了看时间,还有段距离,嘱咐好身边的护院,到时候在叫醒他,就先回去歇着了。
豹爷走后,剩下的人驴互相看了一眼,更加吃力的拉着。
其实人人内心都憋着一团火,有的人会逐渐熄灭,有的人则会玉石俱焚。
而猛兽在未被驯服之前,野性是不会消除的。
是夜,天色转黑,乐爷的宅子,门庭若市,浩浩荡荡的人坐满了整个角落,甚是不够地方,还有几个站票的人,在大声吆喝,快快上酒。
奴园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人人都面带喜气的,祝贺乐爷收了个好徒弟云云。
乐爷也没如以往的冷着个脸,你来我往,真是海涵的酒量。
我虽是这次的主角,毕竟年纪还小,护院们除了夸了几次以外,再无其他,仍旧围着乐爷。
“呼”我悄悄地走出宅子,出来呼吸口新鲜的空气,闷热的环境着实让空气都非常浑浊。
“你师父对你不错。”
我登时一激灵,刚刚放松的神经,立刻就紧绷了起来,看着从阴影里走出的老者,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你怕我?”老者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没有进一步的意思。
暗怪自己多虑,虽不明老者的来意,但是师父说过,精灵的灵力虽然可以由宿主所用,但会很快消散,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寻常老者而已。
毕竟于我有重礼之恩,随知来者不善,但仍挥手的作揖,恭敬地叫了一声“爷爷”。
老者年纪怎么算,都是长辈,这个礼是应得的。
“多谢爷爷送的宝物,师父已经跟我说过了,七儿非常喜欢,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事,我还能做到的话,一定会帮忙。”
话是真心实意说的,却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量力而为。
老者看着我执礼的身影,心里苦笑,家无一人之余子。
“不必了,那本就是我的还礼,我想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事,需要麻烦你了,要说谢谢的是我。”
轻皱眉头,我神色不解的看着老者。
他却看着门内,仍在推杯换盏的乐爷。
更声锣响,已是二更时节,老者瞅了眼,远处的夜空,微笑的说了一句。
“你是个好孩子,他更是一个好师父。”
我百思不得其解老者的话,就想套套他的本意,可惜老者不上当,慢慢的走入墙角的阴影里,全无解释之机。
门外的漆黑寂静,和屋内的热火朝天,成了两个奇异的世界,我站在中间,却开始犹豫不决。
追上去?福兮?祸兮?我真的折腾不起。
回到自己的位置,假装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做我应该的事情,尽情的吃吃喝喝,还光明正大的藏起了,一只留给阿娘的烤鸡。
护院们哈哈的大笑着抚摸着我的额头,说我不吃亏,以后肯定出息。
我看着师父低头的笑着,他看着我满满的干了一大碗,浑浊的竹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