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临近大年,理应是全国上下举国欢庆的日子,但李纪的逝世却直接将之化喜为悲,而随之而来的不仅是服丧,还有争权夺利!
昔日金碧辉煌,戒备森严的皇宫此时随处可见白稠,满目宫墙之内,竟是悲痛,哀悼之情!国不可一日无君,李逸作为太子理应担当起重整朝廷之风的责任,但身为太子党的众大臣却竭力要求让新帝登基以稳固根基。
“如今皇上已逝,按理应立即让太子殿下登基才是!”
“黄大人,皇上尸骨还未寒,您这样未免太薄情寡义了些!”
黄忠对谢尚书一党之人的言辞嗤之以鼻,在他看来他们的性质都是一样的,只是支持的人不一样而已。“厉大人,这皇上逝世新帝登基难道不是历朝历代的传统嘛,况且,这怎就才薄情寡义了,识时务者才为俊杰。”
“大人此言差矣……”
“刘将军到!”
金銮殿内,太子位居高位,身下朝臣议论纷纷。然而,当刘英来时,所有人的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纷纷向他望去,毕竟只有他是皇上死之前唯一待在他身边的人。
“圣旨到!”
“不可能!”
“太子殿下,见旨如见人,您不跪吗?”
李逸:“刘英,既然有圣旨,为何昨日不宣?还是说这圣旨根本就是你伪造的?”
“太子殿下,这圣旨还未宣,您怎如此激动,莫非你已经知晓了这圣旨上的内容?”
“臣等参见德妃娘娘,三皇子,七皇子。”
“都起来吧!”
“德妃娘娘,金銮殿那议事之处,您即便贵为妃嫔恐怕也不合适吧。何况,如今皇上尸骨还未寒,您身着正装又是为何?”陈浩就是看不惯女人对朝廷之事指手画脚!
德妃低头掩嘴一笑,“陈大人莫非是人老了,看不清了?还是听不见了?亦或者说,皇上去了,你们就不把他放眼里了?”
“德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德妃身穿紫色正装,一步一步的缓缓向高台之上走去。身后李遥,景阳以及凤舞和顾羲和四人静静的目视着这个女人孤傲,目空一切的背影!
“德妃,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逸望着逐渐靠近的德妃,心里开始打起鼓来。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德妃娘娘,您……”
德妃一直走到高台之上才缓缓的转过身,“刘英,宣布圣旨!”
“是!”
“还不跪下!”
高台之上的她,犹如地狱里的曼珠沙华,带着嗜血与无情,漠视着她眼下的一切!
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终究还是参差不齐的跪下。李逸犹豫片刻后也跟着跪下了,“怎不见谢尚书?”
台下一片静寂,很好!“来人,去请谢尚书!”
“德妃娘娘,谢尚书……”
“莫告诉本宫谢尚书身体不适,昨日本宫可见他生龙活虎的!”
谢尚书一党的大臣见状纷纷埋下了自己的头,这可如何是好啊!
“德妃娘娘,你该不会是打算让本太子一直跪着吧?”李逸跪在地上,双眼带着愤怒之意!
德妃朝刘英点头示意,刘英站在众大臣之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皇子景阳聪慧过人,实有帝王之像,朕决议,奉其为帝,择日登基……”
“不可能,刘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圣旨!”
刘英自然不屑与这些人计较,“三皇子李遥,性情温顺,特封其为王。太子李逸,勾结外臣,欲将朕的基业拱手相送,深感痛心的同时不由得感到一丝悲哀,但念在与其父子之情,朕不予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特废除其太子之位,贬为亲王,即刻前往封地……
“娘娘,不好了!”
“何时如此莽莽撞撞?”
派去谢府的太监惊慌的道:“谢尚书不见了!”
谢家一党的大臣慌了,之前谢尚书只告诉他们今日洛阳的大军将会抵达京都他暂且有事不能上朝,但没想到竟是丢下他们自己跑了。
“呵,跑得倒是挺快!”
凤舞本以为李遥对于这样的结果会很惊讶,但见他脸上并没有震惊相反的是更多的释然。
“怎么,还不准备向新皇礼拜吗?”
中立党的大臣对于谁当皇帝自然不会在意,相反不是太子与谢尚书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值得的庆幸!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明只有七八岁,可景阳却十分老成的将手负于身后,“起来吧!”
德妃转身望着跪在地上迟迟未言语的李逸,“怎么,王爷这是对先皇的遗旨有何疑问吗?”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谢尚书一党已经没有了任何斗争的想法,反倒是太子一党揪着圣旨不放,“臣敢问,为何如此重要的遗旨不在昨日一同昭告天下,反而今日才拿出来?”
“那陈大人是觉得今日宣布的晚了吗?”
“臣只是对圣旨的真实性感到怀疑!难道这不应该吗?”
德妃一笑,“自然是可以,来人,宣太医院太医!”这份圣旨的确有很多让人怀疑的地方,但关键就在于它的的确确是真的,这也正是德妃如此胸有成竹的原因。
施梁带领着众太医齐齐跪下,“臣等参见皇上,德妃娘娘,两位王爷!”
“施太医,陈大人对先皇的遗旨有所怀疑,说是刘将军伪造的,可有此事?”
施梁:“纯属无稽之谈,当日皇上让刘将军拟旨的时候全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场,若有人怀疑刘将军,我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可以为刘将军作证!”
“陈大人可听见了?”
陈浩纵使心有不服,但却又无可奈何。若只是施梁一个人他断可以反驳,但这是整个太医院,就算德妃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收买了,那他信天下百姓也不信。
“其他人可还有异议?”德妃见众人沉默不语,“既然如此,本宫恳请新皇立刻登基,稳固朝纲!”
“还请新皇登基,稳固朝纲!”
大势已去了!
元和十九年,七皇子景阳奉先帝遗旨登基,改国号为宁,年号为泰安!原太子李逸贬为亲王,即刻出发前往封地!
“看来这陈国的皇帝也不蠢,竟留了这么一招!”
质子府,阿史那·以决望着桌上的皇榜,脸色阴沉的可怕!
“四王子,如此一样我们计划岂不是……”
“呵!”阿史那·以决冷笑一声,“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呐!”他倒要看看,在这小孩儿统治下的宁国究竟如何抵抗匈奴的伺机反扑!
京都城外,太子妃已换下华丽的绸缎改为一身素服,静静的坐在马车之上不时的伸出头望身后的城门望去。
“踢踏踢踏!”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小沁,如今我已不再是太子妃,王爷也不再是太子殿下了,平日里在太子府中口无禁忌便算了。现在出了这京都,到了南方之后,要谨言慎行才是!不然……出了事……我便护不了你了!”
“小姐!”小沁自有跟在自家小姐身边,何曾见过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
“王妃,王爷到了!”
原太子妃点头,下轿。“王爷!”
他是多么快的便习惯了这个称呼,“走吧,委屈你了!”
“能跟着王爷已是妾身这辈子之福,夫妻本就是同生共死,王爷不必如此客气!”
李逸不是个花心的人,即便做为太子他也只娶了太子妃一人而已。如今他落魄到如此田地,身边还有这样的一个人陪伴,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走吧!”
“王爷,您……”原太子妃低头惊讶的看着李逸牵着自己的手,“怎么,不愿意?”
“不,妾身只是觉得很幸福!”
以前他贵为太子的时候何曾对自己露出过去温柔的笑容,“走吧,该启程了!”
“嗯嗯。”
李逸牵着自家夫人的手坐进了马车里,从此京都再无太子李逸!
如今宫中大局已定,李逸这颗拦路石已经除去,剩下的就只有谢尚书这个提前遁走的老石头了!
“娘娘,加西来王子在宫里等您!”
德胜宫门外,德妃听到消息后点点头,转身朝李遥道:“遥儿,你先去顾府找你师傅师娘,母妃有话要与加西来王子细聊!”
德妃向来是什么事都瞒着李遥的,因此他也未觉得有何膈应,向自家母妃告别后便径直的往宫门而去。
加西来在得知李纪逝世后就知——他回突厥的日子到了!
“娘娘!”
“来这么早?”
加西来替刚坐下的德妃倒了一杯茶,“看样子,娘娘是大获全胜了!”
“不不不,本宫还未赢!虽将七皇子顺利的扶持登基了,但难免以后会出什么岔子。对于遥儿的安全,本宫要的不是可能,而是一定!而这一定,全靠本宫断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娘娘也应该知道本王子要的是什么!”
德妃粲然一笑,“相信不久,新皇便会颁布一则圣旨,让加西来王子顺利的归乡的!”
“如此便多谢德妃娘娘了。”
“还望五王子能记得自己允诺过的事!”
加西来:“这一点娘娘大可放心,您保护之人也是西来珍惜之人,既然是珍惜之人,西来定会竭尽全力的去保护他!”
“那本宫也就放心了!”待遥儿成功的到突厥之后,她也就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