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金是做梦也没想到咸丰会绑票,那39人怎么办?额尔金召开领导班子会议研究对策。参会的还有葛罗、格兰特、蒙托班。
额尔金主持会议,葛罗先发表意见,按照他的思维,大清不会伤害巴夏礼,因为他知道咸丰要的赎金就是英法联军退兵。蒙托班主张武力营救。但是狂妄的额尔金不会退兵,他要给咸丰当头一棒,彻底击溃咸丰的反抗意志。额尔金基本同意葛罗的意见,他认为人质不会有危险。要怎么给咸丰当头一棒呢?他请示伦敦。
巴麦尊的意见是烧毁紫禁城,把咸丰打倒再扶起来,让咸丰乖乖地当小跟班。但额尔金身在大清,不同意巴麦尊的意见。因为当时洪秀全正风风火火闯九州,你把咸丰打残了,即使下一步再把它扶起来,他能控制中国吗?大英下一步再跟洪秀全玩命吗?战争岂不是结束不了了?我背井离乡,甚至风餐露宿,朝不保夕,要一直在中国待下去吗,妻子会一直爱我这个不回家的人吗?我头上的帽子现在是什么颜色?你维多利亚女王在白金汉宫卿卿我我,你巴麦尊首相在唐宁街耀武扬威,我却在这远东出生入死,凭什么啊?所以早日凯旋回国去,尽快戴上大红花,衣锦还乡把官升,这才是最主要的啊。
正在额尔金思索从哪里下手拯救他的“39人团”时,他的情报官又往他伤口洒了一把盐:巴夏礼与洛奇(额尔金的私人秘书)被关到了刑部大牢,其余的人被关在圆明园,受尽了折磨。事实也的确如此。巴夏礼在刑部打牢被僧王逼着跪在地上磕头,把头都磕破了。被关在圆明园的更惨,他们整日下跪,整天不进水米,双手被用水泡过的皮绳捆住,越勒真紧,勒几天手腕处即开始腐烂并且生蛆(这不是夸张,若不信的话,有兴趣的人可自己在家做做实验)。据后来的幸存者回忆说:《泰晤士报》记者鲍尔比第四天死去,尸体在牢房里放置三天,后被扔到野地里,让野狗吃了;安德森中尉,手脚被勒得生出了蛆虫,他看着手上的蛆虫满身蔓延,精神错乱,大叫三天,死去;一位法国犯人,蛆虫进了他的嘴巴、耳朵、鼻子,也疯了……一个幸存者居然还在狱中数蛆来着,说,一天可繁殖1000只蛆虫……唉,好好体验一下文明古国的野蛮法律吧。对他们道义上同情的同时,再想想咱中国的囚犯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中国人民几千年都这样挺过来了,你们就住了几天,就疯的疯,死的死。还是缺少锻炼吧?
巴夏礼愤怒了,出奇愤怒!
正在额尔金偷着生气的时候,9月21日留京给咸丰擦屁股的恭亲王奕?照会额尔金、葛罗:前面的载垣、穆荫因为办事不利被革职了。下一步我将派人咱们继续和谈。额尔金正要找大清要人呢,接着回复:先放了我的39人再说。奕?一想,不能放人,这是我手里唯一的筹码。你占了我们那么多地盘,你不说把地盘还给我们再谈判。我抓你几个人怎么了?你姓“额”就讹人吗?不行!额尔金、葛罗9月25日下最后通牒:三天之内不放人就进攻北京!
情报官继续来报丧:据说我们的人质已经被折磨死五六人了!
血淋淋的事实使额尔金醒悟了:自己错了!英法人在大清人眼里不是一级保护动物,“夷人”的帽子还牢牢扣在头上呢。再不抓紧恐怕下一步就等着给39人收尸了。
额尔金抓紧找恭王交涉,但是恭王还是坚持你额尔金先撤兵我再放人。
额尔金是打心眼里恨咸丰,你悠然自得地带着爱妃狩猎避暑去了,对于英法的要求,一直置之不理。据说在避暑山庄还整天美酒佳人,真怕他“此间乐,不思蜀”,把我们撂在这里不管了怎么办?我们是侵略者啊,还尊重我们的职业吗?
11月份渤海就要结冰了,海军必须在此之前退回广州、香港。这些都逼着额尔金立即做出决策。
谁也不知道谁将和谁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在龚橙的复仇计划中,圆明园躺枪了。正在这时,龚橙给他推荐了圆明园。说起龚橙,大家并不熟悉,但是他的父亲,天下谁人不识君呢?写过“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你该知道是谁了吧?。但你或许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大知识分子却偏偏有些不入流的毛病——沾花惹草。在他任职宗人府主事时,给他的上司满洲亲贵明善扣上了一顶绿帽子。后院起火是天下男人的大忌,又不是绣球,任谁都不愿往自己身上揽那些花花绿绿的帽子,于是明善一剂毒药,龚自珍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
有道是父仇不共戴天。龚橙是龚自珍的独苗,这为父报仇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他稚嫩的肩膀上。本来他想推翻大清朝,手刃明善子孙,但是那只是一个梦,人终究不能只活在梦里。后来他做了联军翻译的他,也知道圆明园是大清朝的颜面,闪他一记耳光吧,就给英法联军推荐了摧毁圆明园。当然他对圆明园的描绘里带着很多夸张,这更增加了圆明园的诱惑力。
就这样,圆明园进入了联军主要是额尔金的复仇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