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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刚破晓,初升的朝阳将余光射入揽夕城金碧辉煌的王宫。明黄的瓦片犹如泛漫的金海,殉烂夺目。

西帝四子白启敏今日娶亲,这可谓是揽夕城的头等大事,百姓们纷纷走到街上十分稀奇的看着。

文武百官谁也不敢懈怠,一会儿忙这忙那,一会儿又一遍遍郑重其事的嘱咐旁人务必要万无一失。

费玉儿坐在铜镜前没有半点喜色,任由侍女给她梳洗打扮。

碧桃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唉声叹气,她忍不住的说道:“小姐,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好歹也笑一笑啊!”

费玉儿冷冰冰的反问道:“笑什么?”

碧桃吓了一跳,连忙住了嘴。

费夫人款款走入屋内,侍女们忙行礼道:“拜见夫人。”

费夫人双眼红肿,眼角还残存着未干的泪。她依依不舍的望着女儿,眼中亦喜亦忧,吩咐道:“行了,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来给玉儿梳洗打扮。”“是,夫人。”侍女们行礼告退,关上房门离去。

费夫人小跑着走过去拉着女儿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摸着费玉儿仍显稚嫩的脸庞,又哭又笑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费玉儿不忍娘亲伤心难过,便勉强笑道:“娘亲,玉儿只是出嫁,又不是一去不复返了。您千万别难过呀!”

费夫人连忙擦掉眼泪,笑道:“是了是了,娘亲不难过,不难过了。”

她摁着女儿坐下,拿起梳子十分用心的梳着女子出嫁时的发髻。

她看了看女儿,嘱咐道:“玉儿,今日后你便为人妻。以后啊,凡事要多为夫君考量,莫要使些小性子。娘亲只盼你和四殿下夫妻和睦,百年好合。”

不提还好,只要一提起白启敏,费玉儿便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恨意涌上心头。

看着女儿这副神情,费夫人十分担忧的劝道:“玉儿,你与二殿下注定无缘,还是早些将他忘了吧。”

费玉儿十分倔强的回道:“不,我做不到。”

费夫人叹了叹气,只好莫不作声。

碧桃轻轻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喊道:“小姐,夫人,四王子府接亲的人已经到了府外。大人催促咱们快些,别误了时辰。”

费夫人急忙说道:“是呀,良辰吉日耽搁不得。快,赶紧给玉儿穿上凤冠霞帔。”

碧桃和费夫人紧赶慢赶的忙活着,不到一会儿就将费玉儿的穿戴之物一一弄好。

费夫人又问道:“碧桃,玉儿的嫁妆还有那些行李,准备得如何了?”

碧桃笑道:“夫人放心,奴婢已经打点妥当。”

费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拉着女儿的手笑了笑,满眼不舍的说道:“来,玉儿,娘亲送你出嫁。”

费玉儿忍住眼泪,跪在地上抽噎道:“玉儿在此拜别爹爹,娘亲,恕女儿不孝,不能再到身前侍奉。爹爹娘亲千万保重身子。”

费夫人眼含热泪,强笑道:“好了好了,玉儿,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个了。你放心,我和你爹爹定会好好保重自己。”

府外来人催了好几遍,费夫人才不情不愿的把女儿送入花轿。费玉儿上轿后,一行人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的离开费府。

白启敏乐开了花,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了十几日,终于盼到了洞房花烛这一日。白启敏站在府外来来回回的走着,怎么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贴身侍从笑着劝道:“殿下别急,马上就到了。”

白启敏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不该着急的,她早晚是我的。”

吹打奏乐的声音越来越近,白启敏忍不住的不时回头望了望。

花轿在府前停了下来,费玉儿由喜婆扶着走至白启敏跟前。

白启敏伸出了手,温柔的唤道:“玉儿。”

谁知,他刚碰到费玉儿的手,费玉儿便像个刺猬似的迅速收回了手,闪身躲避。

这一幕极其尴尬,众人纷纷睁眼看着下不来台的白启敏,嘲笑般的议论着。

白启敏深吸了口气,又笑道:“玉儿,咱们还得拜堂成婚,给父王和娘亲行礼啊。”

费玉儿笑了笑,抢先一步走上前去,把白启敏远远的甩在了后面。白启敏想了想,也赶紧跟上前去。

婚典就在府内前厅举行,西帝和香贵妃端坐高位,慈祥和蔼的笑着。

西帝半开玩笑似的说道:“香儿,你看看这俩,多么般配的一对啊。”

香贵妃笑道:“多谢陛下成全。”

西帝道:“诶,敏儿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岂有不疼之理?”

坐在一旁的宾客们为讨好西帝,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真是郎才女貌啊!”

行完大礼,费玉儿便被侍女扶着回了新房。坐在榻边上,一脸的郁闷无语,也不说何话。

碧桃急道:“小姐,您这样如何得了?刚才就已在众人面前让四殿下如此难堪,今夜可是你们的新婚之夜,您总得摆出个笑脸来迎接您的夫君啊!”

费玉儿怒极反笑道:“哈哈哈,你要我如何笑?是他千方百计的逼我嫁给他。哼哼,如今我就是要让他难堪,就是要让他被天下人耻笑。”

钟声响了几次,转眼间夜已深沉。碧桃疑道:“小姐,都这个时辰了,四殿下怎么还不来?”

费玉儿毫不在意的说道:“管他来不来呢?哼,不来最好。”

话音刚落,白启敏便一身酒气的走了进来。紧盯着费玉儿笑道:“玉儿,对……对不起,我来迟了。”

费玉儿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冷冰冰的不说何话。碧桃笑了笑,看了费玉儿几眼,行礼告退。

碧桃走后,白启敏便笑盈盈的跑上前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费玉儿如木偶般僵硬的坐着,极其厌恶的握紧双拳。

白启敏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便逐渐大胆起来,双手在她腰间游走,唇畔跟着鼻子捕捉到的信息来回移动。白启敏陶醉其间,双手将她按在身下,正要解开她的衣服。

费玉儿慌乱之下,从腰间拔出匕首,猛地向白启敏刺去。

白启敏急忙用手抵住,这一刀费玉儿显然拼尽全力,白启敏的右臂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直流。白启敏伤痛之下,看着费玉儿问道:“为何?”

费玉儿十分冷漠的坐着,冷冷的说道:“对不住了四殿下,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白启敏扶着受伤的右臂跑出了屋,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走着,十分难过的怒喊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几乎咆哮着大哭起来,蹲在地上不明所以的看着前方。

宾客们早已散去,白启敏见西帝和香贵妃都已走了,便扶着受伤的胳膊回书房坐下。

侍从正在屋内替他收拾屋子,见白启敏带着伤进屋,惊讶得目瞪口呆,赶忙上前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此刻可是新婚之夜啊,您怎么受伤了?”

白启敏疼痛的哼了几声,悲道:“不提也罢,唉,我原以为她只要嫁给了我,就会死心塌地,可万万没想到……”

侍从怒道:“真的是王妃?”

白启敏点了点头,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

侍从想了想,十分气愤的说道:“殿下,这王妃也太过分了。您可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啊,新婚之夜她就敢如此羞辱殿下,这要长此以往……”

白启敏连忙止住了他,笑道:“没事,我不怪她。她的心都在白启明身上,不过,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我会竭尽全力的对玉儿好,我相信总有一日,她心里唯一的男人会是我。”

侍从见白启敏如此痴情,便只好说道:“殿下,我去给您叫个御医来。”

白启敏想了想,说道:“快去快回,千万别惊动了父王和娘亲。”“是,殿下。”

侍从走后不久,御医便诚惶诚恐的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给白启敏上药,包扎伤口。

侍从在一旁问道:“御医,殿下的伤可有大碍?”

御医一边忙活一边回道:“大人放心,殿下只是伤着了些皮肉,未伤及胫骨,并无大碍。”

御医起身告辞,刚往前走了几步,白启敏急忙嘱咐道:“御医,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

御医擦了把汗,忙回道:“殿下放心,微臣一定守口如瓶。”

侍从疑惑了许久,上前问道:“殿下,您这是何意?”

白启敏笑了笑,说道:“此事若传入父王耳中,以父王的脾气定要斥责玉儿和费大人。与其如此,不如瞒着父王,彼此相安无事。”

侍从慨叹道:“看来,殿下是对王妃动了真情了。”

白启敏望着窗前明月,忧愁道:“岂止是一份真情,我只希望我的一片真心,玉儿都能看到。”

此事瞒了几日,但到底还是让西帝听到了什么风声。西帝十分恼怒,急召费大人入宫。

费大人十分惶恐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聆听训斥。

西帝气得拍案而起,怒目圆睁的骂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新婚之夜,竟敢用匕首谋害自己的夫君,天理何在?”

费大人完全不知所措,磕头请罪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教女无方,陛下息怒……”

西帝气极反问道:“我就不明白了,我的敏儿聪慧矫健,是万里挑一的好男儿,可她为何誓死不从?”

西帝想了想,又问道:“费大人,揽夕城的百姓们传闻,你那好女儿对二王子白启明情有独钟,曾发誓非他不嫁啊!”

费大人吓得直冒冷汗,立马反驳道:“陛下明鉴,微臣实在是不知道啊。”

西帝冷笑道:“你会不知?费大人,莫非你私下与白启明勾结,意图不轨?”

费大人大吃一惊,高声喊道:“陛下明察,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侍从见气氛不对,便赶忙叫来几个小内侍吩咐道:“你们几个,快去请四殿下过来。”

西帝不苟言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费大人,终于开口道:“费大人,别怪我无情。敏儿遭受如此奇耻大辱,我要用你费府全族人的血来洗刷这份耻辱。”

费大人吓得不轻,失魂落魄的大声喊道:“陛下恕罪,微臣愿一死以解陛下心头之恨。请陛下开恩,饶了我的族人啊。”

西帝怒道:“还等什么,赶紧把他拖下去。”

门外的侍卫们迅速走进殿内,将费大人拖走。费大人拼命挣扎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危急关头,白启敏赶忙跑了进来,制止道:“快住手。”

侍卫们停在一旁,费大人连忙抓住机会哀求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白启敏跪在地上劝道:“儿臣请父王息怒。”

西帝急忙扶起儿子,想了想,问道:“敏儿,他们让你蒙受了如此大的耻辱,这口气你就咽得下?”

白启敏笑了笑,说道:“回禀父王,这是儿臣的家事,儿臣自己能做主。父王年事已高,就少为敏儿操些心吧!今日之事,定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背后谣传,父王宽宏大量,就别难为费大人一家了。”

白启敏亲自求情,西帝也只好说道:“费大人,看在敏儿的份上,我就饶了你全族一命。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费大人松了口气,死里逃生般跪在地上,忙谢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西帝怒道:“赶紧滚。”

费大人连忙起身行礼道:“是,微臣告退。”费大人坐在轿子里惊魂未定,摸了摸早已湿透的衣衫,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回府后,费夫人赶紧迎了上来。见费大人满头大汗的,便问道:“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进了趟宫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费大人十分无奈的坐在一旁,半晌后,他拍着桌子又急又气的说道:“夫人啊,你有空就去劝劝玉儿,叫她别在和四殿下闹了。”

费夫人越听越糊涂,又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费大人心惊胆战的说道:“玉儿在新婚之夜用匕首捅了四殿下几刀,陛下雷霆震怒,差点下令杀了咱们费府全族。唉,还好四殿下急时赶到,救了咱们全族一命。否则,咱们就有灭族之祸啊。”

费夫人又悔又急的哭道:“大人,玉儿的脾性你也了解,我又能如何?”

费大人慨叹道:“唉!听天由命吧。”

碧桃慌慌张张的跑进屋,大喊道:“小姐,小姐,不好了。陛下得知您行刺的事,十分震怒,刚把大人招进王宫好一顿训斥。奴婢差人打听到了,陛下一怒之下竟要杀了费府全族。”

费玉儿惊道:“什么。”

她赶忙往外跑去,碧桃将她拦住,问道:“小姐,您要去哪?”

费玉儿急道:“去向陛下求情,此事是我一人所为,陛下要杀要刮我一人承担,不要迁怒我的爹娘和费府的族人。”

碧桃笑道:“小姐,您不用去了。多亏了四殿下求情,费大人和费府的族人才免于一死。眼下,费大人该是安然无恙了。”

费玉儿拍了拍胸脯,笑道:“爹爹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碧桃扶着费玉儿坐下,趁此机会,便试着劝道:“小姐,这回你可是欠着四殿下一个大人情了。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看………”

费玉儿想了想,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可以答应你,在外人面前不会再给他难堪。可你要我把他当成我的夫君,哼哼,这不可能。”

碧桃十分恳求道:“小姐……”

费玉儿毫不客气的说道:“行了,我累了。要休息一会了,有何事以后再说吧。”

“是,小姐。”碧桃关上房门悻悻离去。

白启敏的贴身侍从躲在门外偷听着,越听便越为白启敏感到不值。

白启敏坐在后园的石凳上悠然自得的喝着茶,见侍从一脸忧愁的样子,便问道:“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侍从想了想,跪在地上悲拗道:“殿下恕罪。”

白启敏问道:“你这是何意?”

侍从十分悲愤的说道:“小人真替殿下不值啊!您救了王妃全族人的性命,按理说,她应对殿下感恩戴德,可王妃她,她却一点谢意都没有。”

白启敏大笑道:“哦,原来你是为这件事心里不痛快啊!快起来吧,我做的这一切本就不图玉儿谢我,我只是做了该做的罢了。”

侍从从地上站起身,仍旧愤愤不平的说道:“殿下,小人不止是为了这一件事啊。您可知道,揽夕城的王族世家子弟们是如何议论您的吗?”

白启敏笑了笑,故作轻松的问道:“如何议论?”

侍从想了想,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殿下,他们说您,说您不仅处处败在二王子白启明手中,连结发妻子都对他有意,将来必定输给二王子。”

白启敏怒道:“可恶。”

侍从赶忙劝道:“殿下息怒,千万别为这些无耻小人大动肝火。”

白启敏站在青石板上来来回回的走着,一遍遍的回想起父王的话。“父王说得不错啊,这的确是一桩奇耻大辱。可这件事牵连到了玉儿,不行,不行,我宁愿自己受些委屈也不愿别人非议她。”

侍从急道:“殿下。”

白启敏急忙制止道:“你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这日午后,白源亭端着鱼饵正兴致勃勃的给池塘里的金鱼喂食,管家走过来行礼道:“殿下。”

白源亭一边投放饵料,一边问道:“揽夕城最近可有何趣闻?”

管家笑了笑,说道:“回禀殿下,这还真是一则趣闻。此事传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白源亭来了兴致,忙问道:“快说说,到底何事?”

“殿下,揽夕城人人皆在传四王子妃为了二王子白启明守身如玉,还在新婚之夜捅了四王子几刀。直到现在,四王子白启敏连自己王妃的一颗手指头都没碰过。哈哈哈,王族世家子弟,谁不把这件事当成笑话看?这四王子原是个刚强的人啊,被人这般羞辱,竟还能忍气吞声到现在,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白源亭也笑道:“是啊,白启敏一向傲慢,如今竟肯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头,真是令人不解啊。”

白源亭带着看好戏似的心情,高声笑道:“哈哈哈,你们看着吧,这往后啊,好戏会更加精彩。”

“殿下,您指的是……”

白源亭笑道:“白启敏对自己的王妃情有独钟,可那四王子妃却对白启明一往情深,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啊!唉,白源岭的这几个儿子,一个昏庸无能,一个醉心诗书风月,一个好勇无谋,还剩下个白启明倒还有些样子。”

“殿下,恕我直言。殿下若想夺得王位一血前耻,这二王子白启明可是个心腹大患,您得早做准备才是。”

白源亭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你放心,我早晚想办法除去白启明这颗绊脚石。”

夕阳西下,山映斜阳,正是微风扶柳乱沾花的季节。茶余饭后,白启明和穿扬一同来到后院的的池塘边散步。穿扬问道:“殿下,我听说四王子妃这次闹得太过,陛下一怒之下差点下令杀了费大人全族。我怕,我怕陛下会因此事迁怒于殿下啊!”

白启明笑了笑,说道:“放心,父王这次绝不会对我起杀心的。”

穿扬疑道:“何以见得?”

“你想啊,若父王为了挽回白启敏的面子而杀了我,那岂不是坐实了这桩耻辱,更让天下人嘲笑。父王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穿扬笑了笑,说道:“四王子妃如此不给四殿下面子,可这四殿下竟然一点也没生气。看来,他对这费玉儿是动了真心了。”

白启明也笑道:“七情六欲,世人皆有,谁也不能免俗。”

“唉,殿下感触颇多,是又想起了那个女人了吧。”

白启明转过身,望着满池清水被微风吹起的粼粼波浪,沉思良久。过了好一会,他才问道:“穿扬,你可曾爱过一个女子?”

穿扬摇了摇头,说道:“未曾。”

白启明笑道:“难怪呀,难怪你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

穿扬毫不在意,十分不屑的说道:“殿下,这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可不想被女人束缚。更何况,见了您和她的这份情爱,我便更加确信不能再趟这趟浑水了。”

白启明看了看穿扬,转身说道:“穿扬啊,我要是能向你这般没心没肺,就好了。”

穿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殿下别取笑我了。若您准许,我想,我想问殿下一个问题可好?”

“你问吧。”

“您和落城主是如何认识的?”

白启明心头一惊,望了几眼落日余晖,便朝前走去。

穿扬明显看到白启明眼底的哀伤之色,有些后悔再次揭开了他心里的疮疤。他略微抱歉的说道:“殿下恕罪,穿扬多嘴失言了。”

白启明背着手慢慢走着,过了一会儿,他便笑道:“唉,过了许多年了。穿扬,你还记得那年咱们从上虞郡回来的路上吗?”

穿扬回道:“记得啊。那年,我和殿下比试赛马,结果马跑得太快,在岔路口时我和殿下便走散了。”

白启明笑道:“咱们分开后,我便在一处山谷迷了路。当时天快黑了,我怕身遭不测,就想着往前走走,兴许会遇上几户人家。那日的夕阳就如今日这般殉烂夺目,太阳的余晖映照在一个女子的身上,袅袅娉婷,风姿卓然。我不知不觉就站在那呆望着,上前喊了她一声。”

穿扬笑了会儿,问道:“这女子便是少年时的落城主是吗?”

白启明点了点头,说道:“那时,我和她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为了躲避豺狼虎豹,我便与她在山洞里过了一夜。她知道我是西国人便很不客气,还说什么宁死也不和西国人说半个字。”

穿扬插嘴笑道:“那个时候,殿下想必是抓住了这个机会狠狠捉弄了她一番吧。”

白启明极力忍住笑意,说道:“不错。后来我借着火光在石壁上做手影,把她吓得六神无主。她想也没想,就往外跑,一不小心便被几颗石子绊倒在地,膝盖蹭破了皮肉,脚也扭伤了。我过去给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可她非但毫无谢意,还与我赌气,硬撑着不肯挨着火堆睡。半夜里凉气重,她依着石头而眠不久就被冻得瑟瑟发抖。我原以为她冻得受不了了会自己走过来,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子倔强得令人不可思议。我怕她在挨下去非冻病不可,便将她拽过来抱在怀里。穿扬,那是我第一次把一个女子抱在怀里。看着她一点点的慢慢贴近我,我头一次有了保护一个女子的愿望。在我怀里,这个看起来浑身长满刺的女子,是那么脆弱,那么渴望温暖。当时我便在想,要是能永远这样抱着她,保护她,该有多好啊!”

穿扬笑着问道:“哈哈哈,殿下当时就对她动心了吗?”

白启明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或许这个世上只有她,才能让能我白启明不由自主的动心动情,不由自主的爱一回吧!穿扬,我也曾想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啊!可是如今,这个心愿于我而言,只是奢望了。老天爷呀,你为何这么讽刺呢?为什么又要让她变成了我的敌人?”

低下头叹了口气,白启明又说道:“她睡得十分香甜,嘴角挂着笑意。我不时睁眼看了看她,渐渐发现,这个女子不仅生得风华绝代,也让我觉得和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第二日清晨,我准备就此告别,忽然发现不知从何处来的一条毒蛇正张嘴咬她。我慌乱之下连忙推开了她,用手替她挡了一下。被蛇咬后,我疼痛难忍昏了过去。她带着我在山谷里乱逛,天无绝人之路,还真让我和她碰上了一位行医的隐士。隐士帮忙治好了蛇伤,还弄了一桌山肴野漱款待我们。我正吃着饭,忽然脑袋一蒙便倒在了地上。隐士直言不讳的说,我得了瘟疫,是个不治之症,他也无力回天。”

白启明说着说着,越发伤感起来。“穿扬,你可知道,当时我已是万念俱灰,以为在劫难逃。可她却不顾一切的要救我。端茶递水,翻看医书,几天几夜都没合眼。最终,隐士被她打动,施了独门秘术救了我一命。”

穿扬叹了口气,直言道:“如此看来,落城主还是殿下的恩人啊。”

白启明继续往前走着,望着越来越远的夕阳,有些悲伤的说道:“是啊,她是我白启明这一辈子的恩人。当年那个山谷中的方士曾预言我与她,天不容二日,他日必有一死。如今看来,是要应验了。”

“殿下,既然如此,那为何又要让你们彼此倾心相许?”

白启明摇头叹道:“天意如此,我和她谁也无可奈何。”

“殿下,她是羽清城主,您将来必定是继承王位的西国帝王。我早知您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将来若到了这一步,您与她之间必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白启明面带苦涩的笑了笑,说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我早已知道。”

“殿下如此委屈自己,值得吗?”

白启明回过头笑了笑,斩钉截铁的说道:“值得。”

白启明走进书房坐着,拿起一本书随手翻了翻,想了想便问道:“穿扬,那对鸳鸯呢?为何好几天了,也不见人影?”

穿扬笑了会儿,回道:“回禀殿下,公主走时曾说过,殿下日理万机,没功夫理会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她和苍龙商议,还是去三殿下那儿住一阵子,免得打扰了您这位忧国忧民的贵人。”

白启明笑道:“哈哈哈,如心这个丫头啊。也罢,启星是个诗书风月的雅士,这对鸳鸯在那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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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是当代著名作家刘汉俊关于丝绸之路的散文精选。出生于湖北赤壁的刘汉俊,却以海南主题文章闻名。刘汉俊的文字,时而如精灵一般,透过弥散的阳光、平静的大海、流彩的云朵,饱览自然之瑰丽;时而如沧桑老者,透过浩瀚的典籍、尘封的传奇、锥心的往事,挖掘历史之智慧。他的文章,察时观世,说古道今,它们站在未来,提前为被审判的时间作出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