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先生,我看你不必装蒜了,我已经跟你说过,你的儿子早在一年前就失踪了,你的儿子我曾经见过一面,我不怕在你面前自夸,我见过的人不计其数,你的儿子聪明可爱,眉清目秀,让人一见难忘,留在我脑海里的印象,那是抹也抹不掉呀。他就跟站在你面前的这一个人,李香吟小朋友,长得一模一样。当我见到这位小孩的第一面,我就曾经以为他就是你的儿子聂瑾珏,不过后来经我认真观察,这个李香吟小朋友,绝对不是你失踪的儿子聂瑾珏,因为我发现这个小朋友,不像是被人拐卖的小孩子,而是一直在家庭茁壮成长的小孩,他能说会道,出口成章,胆识过人,并非一般。经过仔细盘问,他家是广州市的,他从三岁时候起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说他不是你的儿子聂瑾珏。”道貌岸然的崔洛华不遗余力大做文章。
“道听途说,既然他不是我的儿子聂瑾珏,那你把他带到我面前来,又有何用意呀,嘿嘿。”聂正聪努力敷衍塞责,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的眼睛却在不断地背叛着他,因为他总是经不过诱惑,频频偷望正坐在他对面的李香吟,只见他亸袖垂髫,风流秀曼,内心在煎熬,“我的宝贝儿子瑾珏,你到底在哪里呀?”
‘如果真是你儿子,你现在可以马上带回家去了,真是笨蛋,难怪你长得这么丑,人蠢没药医的家伙。’崔洛华内心暗骂之后哈哈大笑,大张旗鼓道:“聂先生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交流,定会戛戛乎难哉。据我所知,你的老婆思儿心切已经成疯。”
“无中生有,不经之谈。我老婆在家好好的。”聂正聪嗤之以鼻,把脸别了过去,想要迈步离去,脚下却似有千斤重担般。日思所想的儿子就似在对面,教他如何敷衍了事。
“你不承认,我也拿你没办法,这个问题暂且存而不论。不过这样子阿,我们来做场交易如何?”崔洛华单刀直入,翘起了二郎腿,大张双手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怡然自得。
七岁的李香吟闻言翻然醒悟,原来崔洛华把他拐来还有另一层打算,就是要把他高价卖给他人,想念之至,他恨不得把獐头鼠目的崔洛华生吞活剥。心里暗骂,左青龙,右白虎,崔洛华,你是个二百五,横眉冷对千夫,俯首甘为孺子。但如今处在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唯今之计,只有沉默寡语,察言观色,待机而动了。
“交易?做什么交易?”大智若愚的聂正聪说,露出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端起面前的茶杯,借助呷茶伺机观察对面的李香吟,‘像,真是太像了,难道他真是自己失踪一年的儿子瑾珏,不可能,那人说得没错,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可为什么又那么像呢?而且年纪身高还一样大小,说话的声音都十分像。此时须小心谨慎,切勿露出马脚让对方有机可趁。’
“明知故问,聂先生的太极拳打得可真好呀,从头到尾,我看聂先生就没说过几句真心话呀。”崔洛华用一只手摸了摸脸胡子说。
“洛大哥亦不甘示弱呀,从我进门到现在,你不也一样谎话连天,与你相比我是瞠乎其后呀。”聂正聪立即以牙还牙道,与对方展开对攻。
“大有径庭!真是沉冤莫白,我好像一句谎话也没有说过呢?嘿嘿。”崔洛华露出一副饱受冤屈的样子,大张声势问:“小钱,你说我有吗?”
“大哥绝对没有。”
“老邱,我有吗?”
“大哥没有。”色鬼卢必勤诚恳摇头。
“呵呵,你看,大家都说我没有。我枉受不白之冤呀。”崔洛华故计重演道。
‘你这猪猡,真他妈丑八怪,脸皮真的比城墙还厚,说谎从来不用打草稿,却又出神入化,真怀疑头头是道的他不是从娘胎出来的,而应是从哪堆屎坑里钻出来的才对。此人臭名昭著,卑鄙无耻,趁人之危,绝对是社会彻头彻尾的沉滓泛起。’聂正聪内心狂哮,骂完之后,觉得通体舒畅,精神倍增,“哈哈,你不承认,我如之奈何,大家彼此彼此。”
“我们不必再费口舌之争了,凡事必须从长计议,谈谈我们的交易如何?”崔洛华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看了一下时间,从聂正聪进门到现在,一个小时转眼即过。他还有其它很重要的事情急切等待着他去解决。
矢在弦上,不得不发。殚力的聂正聪此时亦无心机,与对方胡搅蛮缠了,“求大同存小异,说出你的意思。”
“你出三百万美金,把这个小孩带走。”待价而沽的崔洛华单刀直入,指了指李香吟。
冰炭不言,冷暖自知。李香吟闻言气得肺都快炸开了,内心却在告诫自己,勿以物喜,勿以己悲。他唯有铁着脸不说话,静静听他们下面到底再说些什么。
聂正聪大吃一惊,高声喊叫:“三百万美金?痴心妄想!你还如去抢银行?华夏国人民币还差不多。”
崔洛华闻言霍地站起,大发雷霆,手指聂正聪怒吼:“给我天球华夏国人民币,你还如去打发叫化子,你把我当成乞丐呀。再说就美金变英磅!”
“三百万美金,痴人说梦!那可是近二仟万人民币呀,很多人一生一世都赚不了这么多钱,这个价钱太高,谁都无法接受。”聂正聪再次斩钉截铁地说,并不正眼瞧崔洛华一下,“此契约乃城下之盟,你想趁火打劫,别望称心如意。”
“不容置喙,贰百万美金,如何?”逞性妄为的崔洛华趁热打铁试探性地问,把头向前伸直一些。
‘蛊惑人心、处心积虑的人渣,想要狠宰我一笔。’聂正聪暗骂之后转了过身,伸出一个手指到了崔洛华面前,“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不要再讨价还价了,好不好?就这个数,再多我就是卖了底裤,都凑不齐了。”
“OK,没有问题,成人之美,聂先生真是爽快,我们成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嘿嘿。”崔洛华伸出其中一只手,与对方的手握在一起,同时把头凑到了对方面前。
“不打不相识,我们一言为定,不过。”聂正聪似有所疑难。
喜上眉梢的崔洛华松开对方的手,重新笔直坐好,一本正经地:“不知者不罪,不过什么,但讲无妨。”
“我没有那么多现金,而且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凑齐。”聂正聪坦言相告。
“没有问题,麻烦你给个期限。我笃定地认为,德智园的人绝对不会言而无信。”大功告成的崔洛华有恃无恐,大大方方摆手,两脚翘了起来,腿不由自主拼命抖动。
李香吟看见崔洛华抖腿的样子,肚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恶心,内心好生郁闷,如此没有素质的人,不知行如风,坐如钟,也不知男抖穷,女抖贱的道理,连基本礼貌都不懂的人,怎么会如此得意呢?
“最多一个星期,不用现金,也不用存折,也不用支票,到时候我会把金卡送过来。出尔反尔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希望你一百个放心。”聂正聪信誓旦旦地说。
“NO,太OUT了,网上银行汇款,我喜欢这个样子,这是我的网上银行帐号,到时候,你把钱转进这个帐号就万事大吉了。呵呵。”崔洛华步步为营,妄想乘虚而入,向钱通书暗使眼色。
“可否需要倩人代笔?”
“不用。”
钱通书急忙会意,走了几步,把一张纸递到崔洛华的面前。崔洛华拿起纸笔,签上姓名,不费吹灰之力,一分钟不到就已经写好。
“呵呵。没有想到,洛大哥居然还这么时尚呀,哈哈。”聂正聪兴高采烈地说,接过纸条认真看了一眼。
“哈哈。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如果不跟上时代的发展,以后这个天球上就没有我们的生存之地了。”崔洛华不无得意地插科打诨。
聂正聪慢慢把纸张小心翼翼放好,跟着翘起了脚,一脸轻松说笑,“我们天球华夏国放着你这样的人才不用,真是太可惜了呀。如此人才屈居宝地,那是大材小用了。”
“这是哪里跟哪里呀,真是无稽之谈。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现在这个时代,到处人才济济,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混口饭吃,平平凡凡地过日子,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呵呵。”崔洛华毕恭毕敬地说。
“你太谦虚了,不过我倒听过这样的一句话,我们天球华夏国,是一个制造人才的好地方,哈哈,废话少说,言归正传,既然咱们已经说好了,如今我还有要事在身,况且麻烦你们已久,我应该走了。”聂正聪站了起身说,眼睛紧紧盯着李香吟。
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李香吟,听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亿万富翁的儿子,居然被他们当成货物一样讨价还价,而且只用一百万美金卖了,不过小不忍而乱大谋,能够摆脱像崔洛华这样的人渣已算万幸,暂且到了另一家聂正聪家德智园,希望之后情况能够有所改善。
“不再待一会儿再走?”
“不了,要务缠身。”
“好的,没有问题。呵呵。不过恳请你在临走之前,可以留下字据,作为真凭实据,否则空口无凭,不足为据。还有,不知能否盖上你的钤印呢?””崔洛华大大方方摆摆手笑道,“说句题外话,不怕告诉你,频出人才的好地方,其实亦无奈呀,想要凤鸣朝阳都未能,僧多肉少嘛,嘿嘿。”
“没有字据就无凭无据,哦,没有问题,据我看,僧多粥少不足为奇,请拿纸笔。不必多此一举,有我亲笔签名即可。”聂正聪说,脸上一副胸襟坦荡的样子。
“小钱,给他纸笔。”安如泰山的崔洛华向白粉仔钱通书使个眼色。
“嗻,大哥遵命。”白粉仔钱通书高高兴兴接过命令,找到纸笔,毕恭毕敬递到了聂正聪面前。
聂正聪拿着纸笔来到沙发坐下,在茶几上认真地大笔挥了几个字,放下了笔纸,站了起来。
崔洛华使了一下眼色,白粉仔钱通书收起纸条,毕恭毕敬递到崔洛华面前。崔洛华大大方方接过纸条,小心翼翼认真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随手把纸条一放,站了起来,眉开眼笑伸出了手递到聂正聪面前,“不打不相识,感谢合作,希望你没有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记得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