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非澜睡得很不安稳,梦境中充满着混乱的人影和声音,她几次惊梦,都是一身的淋漓大汗,肩膀处的伤痛的更是让她翻来覆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澜小筑中只余下兰枳和夜辰之在守着她,见她醒来时,夜辰之欣喜的样子溢于言表,窗外阴雨绵绵,水滴落在湖面的声音,阻隔了屋外的天地,非澜动了动问,“现在几时了?”
“午时,非澜,你前日高烧不退,已经睡了两日了。”夜辰之眉头轻轻蹙起,兰枳端了一杯水过来,“起来喝点水吧,身体感觉哪里难受?”
非澜声音轻的如同飘在空中一般,问,“我睡了两日?那狩猎呢?”
兰枳站在一旁冷着声音说,“出了那么大的事,狩猎第二日便取消了,王上带着众大臣如今已经回到沧州,因为长公主你高烧不退,不能离开,才留辰王殿下和太医在这里陪护你。”
她垂着眼眸,摸了摸受伤的肩膀,如今已经消肿,痛意也消退了许多,但是心底的痛意,丝毫没有减弱。
“非澜,王上定了下月初一是我们的婚期。”
非澜抬起眼看向夜辰之,初一,算起来,就是五天后。
他笑意满满,复问道,“饿吗,我去嘱咐厨房备点粥饭。”
她怔忪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悲喜。
夜辰之离开后,兰枳坐了下来,拿起一旁的湿毛巾,擦着非澜的手,“这便如你的意了吗?下月十五你会嫁入辰王府,而叶筠笙,会嫁入王宫。”非澜的手在她的手中颤了颤,兰枳轻笑了下,“太冷了吗,我去换盆热水。”
非澜再次点了点头,屋内就剩下她一人,她掀开被子,光着脚走下床,环视着屋子一圈,没有了刚来时姬无心为她准备的香的味道,窗外的湖面上,莲花也纷纷在雨中落败,她一觉醒来,便一切都不同了。
有人从背后抱住她,她没有拒绝,是夜辰之。
“非澜,我以前从未想过能有一天能与你合婚终老,便屡屡视而不见你的心意,如今,不管当初你出于何目的要与我和亲,我都会用余生来补偿之前对你的伤害。”
她麻木的看着外面缀满雨珠的水面,声音平静空洞,“辰哥哥,人心这种东西,便是最补偿不得的,没了就是没了,强求不来。”
夜辰之放开了她,“你说的是我与你,还是你与姬无心?”
“我曾经喜欢过你,也许是年少无知,分不清自己的心意,如今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了,我心里,便只有他一人。”非澜停了停,“辰哥哥,如果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夜辰之苦笑了下,摇了摇头,“不谈这些了,来喝点粥吧。”
“嗯。”
门外的兰枳听完了两人的对话,静静站了会,才端着热水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