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飓听说首领不在，便喊道：‘你先放我们进去，我们想和你做点买卖。’
“‘没有首领准许，外人不得进入，你们就在那里等着，待我们首领回来，才许你们进来。’
“马战闻言大怒，‘你们这些土毛子，敢这样和你爷爷说话，识相的快放我们进去，不然毁了你这破墙。’
“话音方落，就见墙头之上呼啦啦冒出一排排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了众人。
“马战气的大叫，绰起长枪便要攻城。龚飓忙喝止他道：‘不得鲁莽。’又抬头向墙上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首领。’说着，带人往后退出里许，寻一片空地，扎下营帐。
“墙上之人见状，方才收了弓箭。
“龚飓等人原以为那首领不过当天就能回来，不曾想，一直等了三四天仍然不见人影。
“其间也曾去问过，那些人只说有事外出，不知何时回来。再问做什么去了，也回说不知。
“龚飓等人没法，只好耐着性子等着。但是眼见米粮耗尽，心中着实焦躁。
“马战是个性急的，看左等不来，右等不见，便发火说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叫我带弟兄们把那破墙拆了，管他愿不愿意，先换些粮食，别叫弟兄们挨饿。’
“龚飓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些土人十分团结，咱们这一动手，就把方圆千里的村寨都给得罪了。以后再来，他们岂能罢休？’
“众人虽说急躁，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再等下去。好在第二天午时前后，那首领便带着一队人马回来了。
“龚飓得到消息，便拿了东西，带着宋平前去拜见。
“守卫开了一扇冰门，引龚飓来到寨中。只见左右两边都是木桩兽皮搭的房子，一个挨着一个。
“房前房后有些多孩子，正在奔跑嬉闹，见了他来，都好奇地打量着。有些胆大的，想要走进来看，却都被他父母一把拉了回去。
“那些大人，也都睁着眼瞧，或是警惕，或是愤恨……
“龚飓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被带到一个木屋。屋中没甚摆设，只有一个火盆，几张大椅，两旁立着两盏长脚油灯，余者便是墙上挂着的兽骨了。
“此时，上方椅子上正坐着一个壮年汉子，穿着兽皮衣服，见了龚飓，便起身笑道：‘我叫苍河，请问朋友贵姓？
“‘在下龚飓，途经此地，欲与贵寨做笔买卖。’
“苍河笑道：‘我看过你的营地，虽然你的马很多，但是没有大车，恐怕也没有多少余粮和我们交易吧。’
“龚飓笑道：‘首领想错了。我们是来买粮的。’
“苍河闻言一愣，上下打量龚飓几眼，笑道：‘哦，你准备拿什么和我们交易。莫非是那些马？’
“龚飓回头命宋平打开包袱，笑道，‘这里有一百五十枚金币，我需要五十个人两个月的口粮。’
“苍河听罢，只顾发笑。
“宋平怒道：‘你笑什么？这已经是我们那里三倍的价钱了。你们欺我们不懂行情。’
“苍河忍者笑说，‘朋友误会了，我们这里不收金银，只能用东西来换。’
“龚飓与宋平相视一愣，‘这……，你们想要我们拿什么来换。’
“‘你们都有什么？’
“龚飓低头想了半天，忽然问道：‘弓你们要不要？’
“苍河两眼一亮，‘要，你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于是龚飓带着苍河回到营地，把歼灭土匪时收缴的弓箭拿了出来，一共三十三张。
“苍河看过之后说道：‘这些弓品质上乘，可惜都是旧物，便算你们一百枚金币，如何？’
“龚飓那里与他还价，一点头，应了下来。
“苍河万料不到龚飓等人竟不还价，不禁喜得两眼放光，又忙问有箭没有。
“龚飓忙命人把收缴的刀剑拿来。
“苍河看了笑道：‘不是这个剑，是弓箭的箭。’
“龚飓回头看了看宋平，问道：‘有吗？’
“宋平摇了摇头，‘当初那些强盗射来的箭都被咱们给毁了，怕的是被他们回收了去。’
“苍河把长剑握在手中试了一试，笑道：‘这剑也是好剑，我们都要了，也算作一百枚金币如何？’
“龚飓自然不在乎这点儿东西，一点头，答应了。
“苍河更加欢喜，又说要拿冰玉、明珠之类的东西把差额补足，又生恐龚飓反悔，连忙叫人把吃的送来。
“少时便见一群人抬了许多杂粮粗面、腌鱼腊肉出来。
“龚飓说道；‘不要那么些肉，多拿些米面之类的就好。’
“苍河笑道：‘这里米面要比鱼肉更贵，想要米面，还得另外加钱。’
“龚飓禁不住心中起火，冷笑道：‘哼，你们也学会做买卖的那一套了。’
“苍河笑道：‘我听说你们有一句话，叫“无奸不商”，又说“商人向利而往”，我们也都是和你们学的。’
“龚飓只得又加了钱，要些精米细面。
“苍河笑道：‘这里没有细面，只有些粗粮而已。想要买细面，要到城中才有。’
“龚飓听了这话惊得目瞪口呆，‘其他村寨也是如此？’
“苍河笑道：‘你们找到这里还是你们运气。方圆千里，只有我这里才有些余粮，至于其他村寨，哪年没人饿死？’
“龚飓闻言，暗叹一声，便不再提。
“不说龚飓，却说众人将吃的装缚整齐，搭在马背上，把几辆大车都舍弃了。又从苍河那里换来了一些水囊，皮毯，被褥之类，收拾停当，仍从原路返回。
“路上，众人又谈起村寨，不禁显出鄙夷的神色。
“马战笑道：‘真没想到，天下间竟然还有这样……’说到这里，竟不知用什么词才形容的确切，想半天才接着说道，‘这样奇怪的地方。’
“宋平也笑道：‘这样的地方我也是第一次见。从前也听人说这边的人还常常挨饿，那时我只不信，如今亲眼见了，才知竟真是如此。哈哈，真是涨了见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