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了小院所在的巷口,有个最近熟识老伯正挑着担子回来,看见他们就招呼了一声:“哎!你们这小两口感情是真好!老伯我活了这把年纪,鲜少见有年轻相公跟着自家小娘子到处跑的!小伙子不错,哎!小姑娘可得拴好咯!”
“老伯,我们不是…不是夫妻!”颜清暮不曾想,他与敖月的同居在外人看来竟是夫妻。
“是呀!老伯怎么能开这等玩笑!”敖月闹了个大红脸,颇有些恼怒,心中却隐隐有一丝欢喜。
“老伯是过来人,哎!我家老婆子要等急了,我先走咯!”老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两一眼,挑着担子哼着小曲儿走了。
哪里知道他的话掀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
“敖姑娘,是贫道累了姑娘名声。”颜清暮勉强镇定,郑重地对敖月行了一个礼。
“我…我,哎呀!你这样我倒不好意思了,说来是我要跟着你去长安,是我累你了才对。”敖月也不知如何说。
两人一路静默地回到了小院,然后各怀心思进了房中。
敖月回到房中,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跳得厉害,才经过了阮铃一事,又听那老伯一番话,她似乎有所察觉。
“莫非我…我是动情了?”敖月自言自语道,她只觉与颜清暮在一块相处甚是愉快,有时竟盼着长安永远不到才好,原以为是同游之乐,却没想到是动情了,今日经过阮铃一事,她才觉得自己待颜清暮诸多不同,又觉得不像那么回事。
“不会的,想来是最近经历的太多了,睡一觉就好了,对!睡一觉就好了!”敖月喃喃道,然后毫无所觉同手同脚地走到床边,又指尖一弹熄了灯。
而颜清暮在窗边看她房中熄了灯,微微叹了口气,他走到桌边坐下,又觉得坐立不安,只能一口一口喝着水。
他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了,那老伯那样说时,他心底竟窃喜多过惶恐。
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白日的老道,暗叫一声不好,驱着紫极剑往布阵的地方去了。
而敖月躺着床上辗转反侧,她想知道自己对颜清暮到底是何想法,却越想越心惊,她知道人神相恋的后果的,她怎么能,怎么能喜欢颜清暮呢?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他。
颜清暮回到林中,阵法还在运转,那老道的模样格外凄惨,他心下不忍,收了阵法,又施了个术法抹了老道的记忆,用了一道神通把他传到千里之外去了,他想这样总不会再生出事端来,他哪里知道就是他今日的慈悲心却造就了日后的险境。
他又轻手轻脚回了小院,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才定下神来,他不该对敖月生出其他心思的,修道人最忌七情六欲,他不该这样的,他越思越不安,不多会后背竟冷汗涔涔。
第二日早晨,两人甫一打开房门就打了个照面,经过昨日那老伯的一出,两人见面颇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敖月先开了口。
“小颜道长,昨日之事,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当然!我也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我们只是结伴而行罢了。对!没错,我们只是结伴而行!”敖月特地又强调了一遍,同时她也在心理告诫自己。
经过阮铃一事,两人逗留了好几日,现时也该走了,敖月的话少了许多,而颜清暮又是个沉闷性子,这一路话竟是越来越少。
直到两人行到路边茶馆,坐下来喝着粗茶,才又有了交流,敖月瞥到邻桌的女子背着一把剑,于是多看了两眼,她对刀枪剑戟格外感兴趣,打小在天界龙宫见过不少神兵利器,也算有见识,但那都是神物不是凡品,刚才她路过旁边的女子时,竟隐隐感觉到剑鞘之中虎啸龙吟,这才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凡间居然也有人能造出此等利剑!
果然,凡间的能人异士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女子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就抬头看了过来,敖月对她微微一笑,许是察觉到没有恶意,那女子端起茶碗对他们敬了敬,然后一饮而尽,倒是格外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