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月对洒脱之人最为欣赏,也回敬了一杯,而颜清暮暗自打量了一下女子的模样,女子的衣着很是寻常,但用料似乎不寻常,乃是修道之人才能用的透云锦,水火不侵,看来这女子应该是个剑修。
敖月发觉颜清暮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不由得撞了撞他的肩,颜清暮被敖月的身体接触惊了一下,然后耳尖悄悄红了,而这一切看在敖月眼里竟变了滋味,敖月不知怎的嘴里甘甜的茶水竟有些泛苦起来,她心道:让你看让你看!居然还看脸红了!没瞧见人姑娘都没搭理你吗?哼!
她不知这气愤从何而来,半晌都没说话。
那女子喝完茶就打算走了,临走还与他们拱了拱手,倒是极有风度,看她去的方向似乎与他们是同路。
这次敖月与颜清暮倒没生出结伴同行的心思,但缘分却总是妙不可言的,他们入了城的第二日居然又在茶馆碰上了此女。
彼时,敖月与颜清暮的相处又自然了许多,她后来想了想:小颜道长乃是端方君子,没道理一直盯着人姑娘看,想必是她有些特殊之处吧!她想通之后又懊恼自己的不知理来,想她堂堂龙宫公主,竟如此同凡间女子斤斤计较,实在不该!
她这厢思来想去,却从未深究为何与那女子斤斤计较,而颜道长呢,这几日都小心翼翼避着碰上敖月,他白净的脸总是端着冷清的模样,心里却诸多心绪。
这日,他们正坐在茶馆里听书,那个女子手抱长剑,四处看了看,找了个最里间的位置坐下。
敖月目力极好,她看到女子手中的剑鞘虽然陈旧,但格外整洁,想来时常擦拭,而女子喝茶的同时又总是瞥向放在桌上的剑,想来是爱极了这把剑,她不免又在心中叹道:想不到人间真有嗜剑如命的剑痴,还是一个女儿家。
颜清暮顺着敖月的目光看去,看到桌上那柄长剑,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又恢复古井无波的模样,若是他没看错,这柄剑剑名“蔚泽”,乃是百年前名噪一时的铸剑世家的当家人的绝作,传说那当家铸完此剑就不久于人世,死前嘱咐后代子孙藏剑于冢,可那人没想到名剑出世的异象引来多方觊觎,竟招致灭门之祸,可是据说最后谁都没能得到那把剑,或者说是谁都没能找到那把剑,连带那当家的尸首据说也鸿飞冥冥,而百年光阴弹指一挥间,一代铸剑大家的风姿竟只能从藏书中窥探一二,可是毕竟年代久远,也不知这故事是真是假,但是名剑“蔚泽”确实位列剑谱之上,且除了当世几位仙首的佩剑之外,在其他剑中位居第四,威名赫赫。
他这回学得聪明了些,使了个逼音成线的术法,把他看那女子的缘由说给敖月听,敖月听得津津有味。
她问:“那你怎么得知它就是蔚泽?”
颜清暮使了个眼色,敖月顺着他视线仔细一看,剑柄之上华光内蕴,似有若无的蓝色波纹流走其上,观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凡品。
她感叹于颜清暮的心细,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然后小小声地说:“小颜道长不仅见多识广,还观察仔细,真叫小女子佩服佩服!”
颜清暮借着抚平衣袖褶皱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而敖月又问到:“哎?你不是说蔚泽与那当家都失踪了吗?那?”
颜清暮摇了摇头,书中只记载了这一部分内容,可见“蔚泽”确实是失踪了,而且百余年都无人寻得,可是眼前这情况他也不晓得是什么情况。
可是看那女子淡然处之的模样,而且她还敢拿着蔚泽到处走,想必应该是知晓的吧!
风璇喝着茶,又察觉到有人看她,她抬头居然是前些日子才碰到的那对青年男女,那鹅黄衫的女子又对她露出一个笑,点头致意,而旁边的青年男子,面容冷清,端肃得很。
她也微微一笑,却察觉到剑身微微颤动,这才敛住了笑,状似无意抚了抚剑身,剑才停止抖动。
而这一切自然都被敖月二人看在眼里,她轻声同颜清暮说道:“管它是不是蔚泽,自然是有缘人居之,那姑娘既然得到了它,想必是有缘人罢,我们看破不说破就好了!”
颜清暮赞同地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再不看她,权当故事听完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