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节外生枝
凌晨两点半，医院规定的四小时一次的哺乳时间，这个时段几乎没有妈妈会来哺乳室喂奶。这晚，林秀心又来了，她宁愿睡到一半撑着眼皮也要去育婴室抱抱宝宝入怀，好让她知道，妈妈爱她，让她贴近妈妈。听听那熟悉的心跳。刚生下来的宝宝，一下子面对完全陌生的世界，而妈妈不在身边，多害怕啊！林秀心在房间里休养的同时，心里时时惦记小宝贝，所以，每一次哺乳时间都不肯落下。
哺乳室里，一位妈妈比林秀心还早到，已经抱着婴儿在喂奶，见林秀心进来，抬头友善地笑了笑，又赶紧低下头看怀里的孩子。林秀心明白哺乳这半小时时间宝贵，做妈妈的都珍惜和孩子接触的分分秒秒，也就不开口闲聊了。
护士把宝宝抱到林秀心面前，循例对照母婴二人手腕上的粉红腕带，两人的编号一致才把孩子交给母亲，林秀心抱过宝宝，无比温柔地唤她：“宝贝，公主宝贝，妈妈来啦，我是妈妈呀。”
小婴儿眼睛似睁非睁，似醒似睡，林秀心看着她，心都快化成一滩水了，忍不住轻轻地凑到那张小小的嫩嫩的脸，唇先吻在一层极浅极细的绒毛上，然后才触到她软软的脸蛋。小宝贝显然有反应，整个人扭动了一下，颇有点牵一发动全身的感觉。林秀心大受鼓舞，又对着小家伙说了起来：“明天，不对，今天，再过六七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出院咯，爸爸妈妈会来接你，你要乖乖的哦。”
哺乳结束，两个产妇拖着步回房，生完孩子的一周内，人都象失了真气，走路慢慢的，这使得十来米的路也变得长，同路中人不聊几句气氛就太冷了，林秀心主动搭讪：“你也该出院了吧，我今天出。”那位产妇苦笑：“我儿子有黄疸，还要照灯，不知明天能不能出院呢。”
哦？林秀心有点同情她，见过孩子照黄疸的妈妈都知道，为了避免治疗光伤害婴儿的眼睛，照的时候是要蒙着双眼的，想想，小孩不在妈妈身边已可怜了，还得被蒙着眼放进箱子里连续照好多个小时…。林秀心不由宽慰了她几句，那位妈妈有点感激，话也多了，说：“有个本地亲戚提醒我，说这儿是私家医院，照黄疸灯一晚要一千港币，如果把宝宝转到公立医院照，以宝宝现在是香港人的身份，可以省九成费用，嘿，我们可不贪这便宜，给香港政府添麻烦。”
林秀心笑了：“是啊，现在有些本地居民也担心我们的宝宝将来占用这边的资源福利，他们的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产妇却不同意这点，说：“其实这种担心多余啦，能过来生孩子的家庭，自身经济条件都不错，难道都是要饭来的？宝宝们长大了，不都是有劳动能力，说句实际话，到时他们都为社会创造财富，为社会作贡献呢，香港政府抢他们过来还来不及了，哪会视为负担。”
林秀心的房间到了，她也眼睏极了，就说：“好，大家都休息好吧。”中止了这次夜半三更的谈话。
早上八点，王不准来到医院，由于昨晚已结好帐，所以今早只等林秀心的医生和宝宝的儿科医生来给大人孩子查房，一切情况正常的话，就会正式批准出院。
办理孩子证件的中介杨小姐也一早就到了，还带了位朋友来帮忙。所谓朋友，实际上是一位从事保险的中年妇女，当林秀心弄明白这位席小姐的目的是来向她推销保险时，便对她的热情感到深深的抱歉与不安，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买她的保险——今天给宝宝办几个证，要到两个地方，想顺利在傍晚六点前拿到全部证件离港的话，必须步步时间都咬得很准。自己的身体还挺虚弱的，加上宝宝才出生几天，太阳都没见过，一下子跟大人四处跑，不知能不能吃得消，所以，这时来向她推销是不合时宜的，为了让热情的席小姐对自己的拒绝有心理准备，林秀心故意对收拾床头柜上杂物的王不准说：“这份留取脐血的单张就不要了，反正我们不留脐血。”
隔壁床的产妇听了，马上来了兴趣：“我也没给宝宝留脐血，不过现在我挺后悔的，日后说不定有用呢，不就几千元的费用吗，就当作给宝宝一份健康保险啦。”
那席小姐听了，立即站起来，对这位有见地的妈妈表达衷心的赞赏，和对方交个朋友的心情也变得颇迫切。
办证中介杨小姐可能感觉到林秀心有点介意她带来个做保险的朋友，连忙顺着林秀心的话说：“我觉得王太太不留脐血是明智的，谁知道那份脐血会保存得怎样的呢？会不会被送到哪个医学机构用来做实验呢？这种留一点保万一的东西，在你们内地的意义才会大些。”
王不准本来专心收拾出院行李的，听到她的最后一句，有点好奇：“为什么在内地，留脐血的意义会大些？”
杨小姐笑笑，她自己是中山人，早些年嫁到香港，从此，就有了你们内地和我们香港这样的口头禅，做她这行，显示一下本地居民的身份会更容易赢得客户的信任。
“因为内地只准生一胎啊，前不久你们那边的报纸不是报道一个妈妈为给患白血病的儿子移植骨髓，又生了个女儿吗，就是说，没有兄弟姐妹的话，留脐血更重要，可以自己帮自己嘛。”
王不准和林秀心都对其独特的视角惊叹，同时也联想到王子和王家公主兄妹俩日后可以互相照应，比独生子女多一份保障，心里有点暗自庆幸。
这时，齐医生微笑着进来了：“早晨啊！”房间里的人连忙把空间让出来，随从的护士为林秀心围上帷帐，齐医生给她检查了腹部的手术伤口，又问了些情况，然后叮嘱几句，就批了林秀心出院。紧接着，儿科医生也来了，她对王不准和林秀心说：“我刚刚看了宝宝，她很乖，今天的吃奶量又进步了，已经达到ml…。”“好，宝宝可以出院了，祝你们一家幸福安康。”儿科医生散发着慈爱，她的笑容和话语都那么真那么善，令人如沐春风。王不准连连谢谢医生，现在他的心早已飞到育婴室，终于可以领回自家的宝宝了！
出了医院，四个大人加上小宝宝，坐计程车先到第一站：沙田合署，为孩子办理回港证。
刚踏上手扶梯，王不准的手机响了，他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拉着拉杆箱，根本腾不出手来接电话，站他身后的林秀心轻轻从他裤后袋抽出手机，递给他看来电显示，王不准看了一眼说：“是广告部的小东打来的，我等会有时间再复他。”
小东在深圳给香港的王不准打电话，没人接，他只好回复广州的秦画：“乐乐他叔叔的孩子刚出生，估计是在忙，要不，等他回电话给我，我再复您……对，明天早上点分，我们上次约好的时间不变，好，好…”
秦画放下电话，心急如焚，她生怕原本约好的见面又有变故，乐乐的叔叔那边迟不生早不生，恰好是她和文定山赶到深圳那天，他的太太就生孩子呢？她很担心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令她从此再难见到乐乐。乐乐，是谁给孩子取的名呢，真好听！想到广告里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她的脸就会不知不觉浮现别样的温柔，如果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她会用一生中余下的所有日子去爱他！即使过去了的已难以弥补，她也将尽全力去给他一个温暖完整的家。秦画手上拿着些衣物，本来是要放到行李袋里，等文定山回来，两人便开车到深圳的，脑里想着事，就忘了手上的动作了。
下午下班前，文定山向下属布置了工作后，拿起公文包就准备回家，一拉开门，一个年轻人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正抬手欲敲门，两人看着对方，愣了一下，然后相视而笑，文定山先问：“小罗，你找我有事？”
叫小罗的年轻人刚升任科长不久，还是有点腼腆，他看到文定山的公文包和匆匆赶出门的样子，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很不好意思，说：“文局长，对不起，耽误您了，我也没什么很要紧的事，就是关于今天的现场会…。”
文定山一听，马上把他往里请：“好，进来谈，……”
文定山和小罗谈了足足四十分钟，其间秦画打了个电话来，她担心文定山太晚开车过去深圳不安全，所以提醒他注意时间，小罗说得正酣，听到来电似乎是催文定山走的，就局促起来，文定山再三说不要紧，他也明显缩简了话句，只求结束谈话好让局长大人忙他自己的事去。
文定山开车回家的路上，因为还在琢磨小罗刚才提出的建议，差点撞到前面急刹的一部小车，小车上的司机钻出头来大骂：“喂！迷糊就别开车，你不想活我还要活呢！”
文定山被这一骂，心里不气反而有点感激：是啊，开车上路可不是开玩笑的，每个开车的人身后面都有一个家，如果其中一人开车迷糊，毁的很可能是一个家，两个家…
王不准把一张取件的凭条递给窗口的工作人员，拿到了小公主的回乡证——港澳居民来往内地通行证，这个证件是今天要办的三个证件中最后的一个，拿到它，意味着小宝宝可以回乡，乡——理论上是中国深圳，中国广州…。反正中国国土上任何一个地方。
王不准把沉颠颠的通行证放进腰包的内袋，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位于旺角洗衣街的中国旅行社，虽掌握着香港出生的宝宝们能否回内地的大权，却显得非常简朴，连电动手扶梯都没有，产妇们要陪婴儿上二楼办证，只能用原始的方式：爬，爬楼梯。两层的楼梯几十级梯阶，王不准噔噔噔就走到底了，可今天上午林秀心足足用了十五分钟，才一步一步慢慢爬到上去，因为气虚着，腹部松垮垮的，而且剖腹才几天，伤口还没长好，上腹和下腹的感觉有点分为两截，并不连接似的，脚明明已抬步，许久上腹部才协调到和下肢一起往上去，总之，连见惯产妇爬着楼梯的办证中介杨小姐都于心不忍，主动搀她，说：“慢慢来，别急，唉，也难为你们这些妈妈，才生了孩子没几天，又要四处走来走去帮孩子办证件，母爱伟大啊。”
王不准右手抱着宝宝，左手提着行李，心疼地在楼梯口等妻子，一边嘱她：“老婆，小心点，慢慢来。”
虽是冬天，林秀心却出了一身汗，几十级楼梯消耗了她很大的体力，上到二楼，内衣已湿得黏着皮肤，令她很不舒服，偏偏这儿开着空调，常人没觉得什么，可毛孔松张的产妇经它一吹，浑身打了个冷颤，王不准连忙放下行李搂住她的肩：“冷吗？加件衣服吧？”
林秀心摇头：“我不冷，真的，不用。”她只急着探头过去看丈夫怀中的小宝贝，薄纱里，王家的小公主睡得正甜，林秀心松了一口气。又为她整理了一下盖在抱被上的纱巾，这块纱巾是林秀心特意准备的，因为想到这么小的宝宝要到公众场所去，呼吸浑浊的空气，所以备了条纱巾给她盖一盖，隔滤空气中的尘和细菌，明知作用不大，也只有如此了。
王不准走出中国旅行社，往对面街的一家家庭旅馆走去，从递交申请到拿到回乡证需时半天，为了让林秀心和婴儿有个休息的地方，他租了间钟点房给她们休息，自己则趁有时间，去万宁买了些奶粉纸尿片保婴丹之类的东西。
“拿到啦？”一开房门，林秀心就问，她真的有点急了，冬天的傍晚，路灯早早就亮了，象是提醒人们夜晚已降临，赶紧回吧回吧。
“拿到了，我们可以回家啰！”王不准高兴地宣布，被妻子用眼神瞋了一眼——宝宝正睡得香呢。王不准真想亲亲床上那个乖乖的小不点，今天跟着爸爸妈妈跑来跑去，她竟然一点都没哭闹，配合得很，除了饿了尿湿了哼哼几声，全程甜睡。他无限怜爱地看着小家伙说：“小公主，打道回府啦。”
林秀心笑着把锁匙递给丈夫：“快退房去吧，我们还要坐车回去呢。”
月子中心老板娘的车把一家三口接回月子中心。
刚安顿好，陈月菊来了，她先是恭喜了王不准林秀心一番，又逗孩子玩，王不准看了看表：“菊姨，这几天我都没见着乐乐和兰姨他们，他们好吗？现在才八点多，秀心，我想去同福楼看看乐乐，你喝了这炖品就早点睡吧，明天一早我来看你和宝宝。”
陈月菊正等着他问乐乐的事，顺势打开天窗说亮话：“王先生，您对乐乐真的很关心啊！不过呢，乐乐总得要有个家才行。我妹也年纪大了，我劝她回乡养老，可她说要等乐乐的事落实了，才走得安心。”
陈月菊知道王不准他们订了月子房，今晚入住，她已久候多时了，今晚，无论如何都得问个清楚，究竟何家或他们的亲戚有没有人是确定要收养乐乐的，倘没有，她便替妹妹陈月兰作主，把乐乐给了老公的侄子莫东林，他好歹是超市的老板，把孩子养的好好的不成问题，而且，人家早就把话说在前头了，接了孩子就给陈月兰一笔辛苦费——整整五万哪，也就她的妹子才那么傻，说不能为了钱把孩子送走。这事啊，必须成！不明摆着一箭三雕吗？孩子有了去处，莫东林有了后，妹妹得钱还卸了挑子。陈月菊越发坚定。
王不准和林秀心对望了一眼，觉得陈月菊的话并不是随口说来的，是有备而来。连忙请陈月菊坐下来谈，王不准说：“菊姨，您说得对，我们这段时间去了忙自己的事，没关心到乐乐的事，不过，我明天约了人，就是谈乐乐的，可能……”
陈月菊突然有点不耐烦了，摆了摆手，说：“王先生，不瞒您说，我们不想再等了，要不，您明说吧，何先生何太太收不收养乐乐？”她的话令林秀心很吃惊：“表姐表姐夫他们……呃，阿准是希望先帮乐乐找找他的亲生父母。”
王不准也觉得陈月菊的话有点唐突，就说：“菊姨，我表姐夫的哥哥愿意负责乐乐的生活费和学费，也就是助养他，我呢，也在尝试帮乐乐找他的亲生父母，请您给我点时间。”
陈月菊有点诡异笑了笑，反问了一句：“那我妹还不是得一直带着孩子？王先生，您是热心人，我们感谢您帮了乐乐很多，您也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所以，乐乐的事吧，您还是不要操心太多，让我给他拿个主意吧。请您放心，乐乐会有一个很好的家庭收养他，好了，王太太，您也很累了，不打扰您休息了。”说完，陈月菊站起来，就要走，她的话似乎合情合理，王不准无言以对，只好跟着起来送她。
陈月菊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王不准被她吓了一跳，问：“还有什么事吗？”
“哦，我妹现在不住同福楼了，搬去我那里住了，有我呢，您也忙，不用惦念他们啦。”陈月菊笑着说完这句，快步离开了。
王不准有点口呆目瞪，不明白陈月菊为什么一副要让乐乐陈月兰他们和他划清界线的样子，林秀心也有同感，拍了拍丈夫的肩：“会不会是误以为我们顾着自己的事不管乐乐了？要不，打个电话给兰姨吧？”
王不准笑了笑，安慰妻子：“好，你早点休息吧，有月嫂带着宝宝睡，你就安心好好睡吧。”
林秀心确实累了，等丈夫一走，很快就睡着了。
王不准没直接走出中心大门，而是去了厨房找陈月菊，他想问她要陈月兰的联系方式，之前她的手机号不知为何，拨过都没人接，他以为她没充值话费，或者是换了号码。
到了厨房一问，才知陈月菊今天上早班，下午五点就下班了，这么说，她今晚是特意回来找我的？王不准越想越觉得怪怪的，兰姨和乐乐为什么会离开住了几年的同福楼，搬到大姐家呢？
我今晚要见到乐乐！王不准跟自己说。进了电梯，看着字键，公司的所在楼层键，明天可能见到乐乐亲父母的预感使他的疲惫暂时消退。
谁能知道陈月菊家在哪呢？去她家不就能找到兰姨和乐乐了吗？哎，月子中心的老板娘应该知道陈月菊住哪！他灵光一闪，重回月子中心办公室，果然顺利拿到陈月菊的住址。
陈月菊的继女，大龄剩女莫菲菲给王不准开的门，这个三十出头的银行职员从猫眼里看到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顿时来了兴趣，刚听到门铃响时，她以为是晚饭后散步忘带钥匙的父亲，或者是那个讨厌的陈月菊，还老大不高兴拖拉半天才走到门边问：“谁？”，王不准的标准男中音答：“我姓王，请问陈大姐住这吗？”
莫菲菲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磁性男声，立即朝猫眼看去：噢！是个高大男。她飞快拉开门，呀，真是一个高大阳光型男立在自家门口，不是做梦吧？
王不准心系可爱的乐乐，全然不在意对方迷醉的神情，直接问：“您好，请问陈月菊阿姨是住这吗？”他找陈月菊？莫菲菲几乎不敢相信，那个乡下肥女人竟然有帅哥找？她住进莫家这么多年，因为自己不喜欢，陈月菊没带过一个亲友到家里来，王不准可算得上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人，莫菲菲毫不掩饰她的好奇：“你是她的谁？”
王不准心想既然她这么问，陈月菊无疑是住这了，脸上也放松了，笑着说：“我是，是菊姨的朋友。这么晚打扰了，麻烦你告诉她，我有点急事。”
莫菲菲按住胸口，她不平：这帅哥居然是陈月菊的朋友？脸当下沉了下来：“她没回来，你留个电话，等她回来我让她跟你联系吧。”
“她还没回来？那请问陈月兰阿姨和乐乐在这吗？”王不准急了。
莫菲菲如堕迷雾：“谁？什么阿姨？乐乐？”虽然和高大男的对话半点不关风月，而且内容也和自己一点沾不上边，但是难得有这么个好看的人和好听的嗓音，她愿意就这么聊下去。
王不准可不这么想，莫菲菲那副完全不知道有陈月兰和乐乐这两个人的表情令他只想跺脚，陈月菊似乎骗了他，为什么？
“那，陈月菊阿姨的手机号，能告诉我吗？靓女。”王不准只希望她赶快告诉他，然后结束这次进度缓慢的问答。莫菲菲欲言又止，就凭王不准的一句靓女，她乐意帮他这个小忙，可是刚要张嘴，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陈月菊的手机号！
“这样吧，我问问我爸，你等等。”她有点窘，掩上门，转身回屋打电话，王不准只好在门口等着。
莫菲菲很快问到了电话号，可是这个剩女拿起刚记下的电话号码，突然改变了主意：如果我现在马上把这纸条给了他，岂不等于断了和这帅哥的联系机会？
“嗯，王先生，对不起，我爸手机可能没电了，还没讲完就断了，要不你写下电话，等他们回来，我让他们马上复你？”莫菲菲递上纸笔。
王不准看了看她身后空无一人的客厅，没办法，只好写下自己的手机号，一脸失望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