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时辰,药馆门口人气散了。
李一一屁股坐在凳上,直揉太阳穴。
那晚过后,他一连将近七天都没怎么出药馆,都是就近买了点伙食回房吃后早早歇了,就是不想路上看见那人,烦心。他如何也想不到曾可人之后就勾搭上了陈庆,现在在陈府与陈庆二人纸醉金迷,好不享受。
朱大夫起身回去先歇了,李一收拾完后,关了正门,也打算回屋躺会儿。
药童迎面走来,对李一直说糟了!
“怎么?”李一一怔,反问道。
“大清早给朱师买的鱼臭了,这晚上没食材做菜了!”药童苦恼。
李一哑然,这么大热天,不处置妥当,的确坏得快,不过往日都是药童负责这块,今日头一回见出了差池。
“李兄要不帮个忙,一块出去买点好菜回来!”药童笑着对李一邀请。
“也好!”李一想着许久未出去了,虽然惊讶药童这亲昵态度,没多想也答应了。
“待我回去换件衣服!”李一说道。
“哎!不就几点路!换什么衣服,去的迟了,卤店都关门了!”药童催促。
李一听了,只得去而复返。
两人逛逛挑挑约莫四十分钟,李一算是正面见识了药童的嘴皮子厉害,暗自嘀咕,难怪背后风凉话说的那么酸。
药童见来了,当场把明天的菜也包办了,一人提着回去。
李一要帮忙,连连拒绝。
行到半路,药童突然不好意思,好似想起什么,对李一说道:“我忘了,今晚买的这些,怕是不够三人吃的!”
李一看着那今晚饭食,确实不够三人吃,心中恼怒,这小子莫非寻他开心逗他耍乐不成。
“李兄别误会!”药童指着兜里,道,“这兜里有碎银,我看前边有家酒馆菜色不错,今晚请你在那吃了吧!”不等李一拒绝,去了酒馆,叫上小二,让李一来点。
李一不好意思,药童执意,只好点了些。药童一看,笑着对小二道:“这哪够!半斤牛肉换成两斤,烤鸭上整只,酒多上三坛!”
李一听得直摇头说喝不了那么多,药童不信,兜里拿了两碎银,等菜上齐了,随意动了几块,忙着回去给朱大夫做饭,先一步去了。
李一被药童这么破费一请,感觉也怪怪的,对这人印象开始有点改观。
扒开酒坛泥封,自顾自喝了起来。
这酒馆的酒下肚如寡水般,没多大滋味,就是解解舌头上的馋,李一嫌不过瘾,菜没怎么吃,两坛已经搁脚边见底了。
小二端了那烤鸭上来,吃了一惊,见李一三坛空了,在饮第四坛,道:“爷儿慢点喝!我这家馆子的酒不比他家,劲大着哩!”
“你这家酒淡的都出鸟了!哪来什么劲!”李一不知舌头有些大了,腮上一丝暗红浮现,虎眉大眼一瞪,小二看李一那魁梧身子,吓得不敢出声。
“爷儿你慢喝,小的给你拿碗筛着!”小二左右不是,硬着头皮说了这句,李一一看,还真没给他备碗,不耐烦挥手。
过了一会儿,“小二!”、“小二!”
李一直敲桌,小二又跑来,问道:“爷儿!有啥吩咐!”
“再来坛酒来!”
小二摇头,道:“不能再给了!”
李一奇道:“你个开酒馆的,难道还没酒!”
“不是没酒!主子吩咐了,肉管够,酒不能再给爷儿喝了!寻常不会喝的,一坛下去,到第二天晚上打个嗝儿,还带我家酒香!爷儿你能喝,四坛也够你回去回味几日了!”小二劝道,说的含蓄。
“你这家馆子怎么回事!”李一心中有气,大声呵斥。
“哈哈!”旁边一瘦杆儿大笑。
“你笑什么!”李一眼直勾勾看向那人。
“你既要酒,我这还有一坛!”那桌另一个黄脸男子叫小二给李一端去。
李一见有了酒,不再大喊,向那桌两人抱了一拳,拿起坛子就饮。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一摇摇晃晃从椅子上起来。
“爷儿!”小二跑来。
“不用找了!”李一摆手,扯开衣襟,酒力发作,焦热起来,没得发泄,踉踉跄跄往外走。
小二拿着那两碎银,也没敢上去说钱不够,眼睁睁看着李一走远了。
李一走了一路,这饭前后吃了有四时辰,街上人气早散了,怪冷清的。
一来心中有气,二来一周未喝,三来这酒劲大。
李一情知自己喝多了,一条笔直小路分岔开四条,走哪都不是,嘴里骂骂咧咧,脚也不利索了。
“哟!这不是刚刚那位!”一边有人声传来。
李一眯眼一看,嘿嘿笑道:“原来是你!”
可不正是请他喝酒的那黄脸男子。
“你家在哪!我俩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给你架回去!”那人笑着回道。
“这怎么好意思……”李一摆手,两人也不说,一人夹了一边,由不得李一挣扎,风风火火走了。
连拐几个巷,李一被两人捂得热,出了些汗,感觉不对,挣脱开来,看着这周围陌生环境,道:“你俩是不是送错了!这又是哪!罢了罢了!我自己回去!”
说完转身待走,身后两人对视一眼,大喊:“哪里走!”合计扑向李一。
李一感受着脑后风声,急忙来躲,勉强躲开。
章国拽住了他衣袖,情急之下,手比脑快,李一手作蛇形,将章国手臂一绕,扣着他肩骨一拧。
章国“哎哟”一声,脚尖踮起,被李一锁了关节。
徐荣大惊,这小子藏着几手。
李一骂咧,一拳砸在章国腹中,松了开来,章国痛苦欲呕。看向徐荣,拎着对拳头朝他走去。
徐荣吓得不轻,一拳打来,赶紧闪过,却是一腿高高揣在脸上,人当场倒地。
捂着个晕沉脑袋,见李一仍不放过,往后边退去。
李一这几招下来,汗也出了大半,脑壳清醒许多,暗呼侥幸。
自己跟着师傅习武一年有余,何时与人动过手。醉酒后没出事,就是万幸了。
看徐荣没了斗志,想着上前询问一番。
哪曾想脚勾到章国衣服,酒劲未过,被绊倒了。
徐荣错愕,马上反应过来,呼啦一声,巷里头跑出三个人。
三人早早蹲在这了,刚才见李一打的兴起,不敢出来。
眼下见人倒了,三人加个徐荣,合作一气,手脚并用,围着李一一顿乱揍。
李一只能护着要害缩成一团。
踢了十来分钟,四人都累了,李一也奄奄一息。
“好了!好了!””徐荣也怕再打下去真把人踢死了,止住了三人。
章国捂着肚子咬牙切齿走来,“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样!”徐荣看向章国。
章国阴沉个脸,眼睛四扫,看到一小木屋,嘴角坏笑,“走!抬那去!”
徐荣看那小木屋,忍俊不禁,道:“真有你的!”
除去章国,四人分完了四肢,拖着李一到了木屋前。
走得近了,那味冲的五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胃液翻滚。
章国打开门,更加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
揭了给人蹲的木板,露出里头半米来深的秽物,四人齐喊:“一!二!三!”
李一噗通一声掉了进去,章国给他木板盖上,掉秽物的口正巧把李一脑袋夹住。
章国不解气,拿脚踹了脑袋几下,解开裤带,给淋了泡热尿。
五人得意笑声中关上了小木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