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屠苏竹所需的灵液端木松教给了他，赵亦仍缺乏实践。
将这灵液实实在在地制作出来后，再谈屠苏竹的种植也不迟。
他劳累了一天，现在只想洗漱一番睡一觉，浑然没注意到自己胸口衣领处挂着一株空空草。
赵亦将换洗的衣服扔在水中，打算明日再涮洗。
不知道是不是屠苏液后劲还在的缘故，他很快便睡过去。
而他浸在水中的衣服上，一株绿草无声生长，大概有人小腿那么高时，两颗豌豆大小的眼睛在草尖往下一些的位置睁开，盯住床上的赵亦。然后，开始磨牙……
翌日，赵亦醒来，睡眼惺忪间看见房间的水池上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的视线一瞟而过，很快又折返回来，意识清醒。
赵亦控制自己没有尖叫，却听到了扇中帝挚忍不住的暗笑。
昨日赵亦面对空空草的狼狈模样，他可是唯一的见证者。
水池上的奇怪东西，可不就是赵亦不想再打交道的空空草。
赵亦从床上起身，停在水池前，水池中的水已然干竭了，连赵亦的衣服都不见踪影。
“你哪来的！”
他这么问道，不过空空草虽然长了一张嘴，却是用来咬人的，说话不得，哪里能回答他是因为他自己疏漏了一株。
空空草说到底是一种灵物，但只是因为它附着有天地间的物质灵，而非思维上的灵。
赵亦站在水池前，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株空空草。
帝挚在扇中冒话道：“留着吧，这株就是你第一个拔的那株，你们还怪有缘分的。”他对事物感知异常敏锐，同为空空草，他也能辨识出这一株的不同之处。
当然，他是幸灾乐祸的。
“它怎么比之前小了？”赵亦对帝挚问道，有些时候这位扇内的远古人物的确能为他作出一些建议。这些相处的日子，帝挚傲慢的态度有所缓和，有时候赵亦的一些疑问他也能给出解答。
帝挚的声音从扇内传出，为赵亦解答：“它在适应环境。”
“你这里的灵供给不了它原来体型的消耗，只能维持现在这个大小。”
“倒是有些意思，它的内部有很多个囊状空间，灵的密度很高。”
帝挚一连说出几句，空空草这种灵物在他眼中如透明一般，由外至内都瞒不过他。
“灵的密度？”
“就是肉身与体内储存灵力的相对量，一定的肉身容纳量，灵的密度越高，你的灵量越多。”
赵亦将帝挚所说的“灵”自动替换为圣力和冥力的概念。
赵亦所受的教导中，灵是天地元气的一种，但不同于圣力或者冥力，这种天地元气虽然很充沛，但对修士战力的加成并不如后两种力量。
在圣修或者冥修中，其实都有将灵力转化为自己对应力量的方法，在有些时候，灵力可能才是一位修士体内最多的力量。
但在帝挚口中，天地间所有的元气其实都是灵，在他的年代，没有所谓圣与冥的概念。
“你体内灵的密度比我见过的其他人都要高，而且高很多。”
赵亦听了这句话，有些得意。
“不过这空空草，灵的密度比你还高上不少。”
赵亦撇嘴，不知是不相信还是不服气。
“我难道还不如一棵草？”赵亦这么想着。
“你在这方面还真不如这棵草。”帝挚读到赵亦的想法一般说道。
“物种不同，有些物种有各自得天独厚的优势。”
帝挚对空空草的构造啧啧称奇，空空草的肉身物质对灵有一种类似压缩禁锢的效果，尤其是体内的囊状结构，效果更强。
从某种意义上说，帝挚不是个成功的帝王，但他绝对有令人叹服的心胸。这让他能发现别人的闪光点，加以借鉴。
“给我点它的茎质，我能研究出来！”
帝挚要求道。
赵亦有些犹豫，这株空空草似乎很是记仇，一直瞪着他，一张嘴似乎跃跃欲试。
“我就拿你一点，就一点，算借的。”赵亦慢慢靠近，手试探着要碰到它。
空空草的嘴微微咧开，意识到有人要对自己图谋不轨，要正当防卫。
“蠢，把光线屏蔽掉。”帝挚指挥道。
赵亦照做，黑暗中，空空草似乎真的安分下来。
“嘶！”
光线重新照在空空草上，它尖部少了一截，但赵亦的一只手，也赫然被它含在了手里。
“你好歹也算是一位帝王，怎么骗我！”赵亦指责帝挚，费劲将手抽出。
帝挚似乎也有些意外：“不应该啊，失去光线后它应该休眠了啊，我不会看错啊。”
但事实胜于雄辩，赵亦满眼幽怨，手上又多了一行牙印。
“给我几天时间。”帝挚受不了赵亦这眼神，将赵亦手上的空空草尖接引过来，在扇中沉寂下去，不再搭理他。
空空草被赵亦摘取的那部分很快生长出来，赵亦继续为了如何安置这株草发愁。
一阵敲门声响起，赵亦顿时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把这东西放在哪合适。
门打开来，却是罗峰，跟在他身后，常汗青与云轻罗也探出头来。
赵亦站在水池前，将空空草堪堪挡住。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自己房间里会有一株有眼有嘴，长相分外可爱的——一棵草。
“赵亦，我们，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罗峰三人一字排开，让赵亦有些头疼，这样难免会露出背后的视野。
常汗青道：“就是来跟你商量个事。”
“说。”
常汗青话音刚落，赵亦立马接道，恨不得赶紧让他把事说完。
“就是学院今年的大比改方式了，往年都是个人战，今年变团队赛了。”常汗青说完，观察着赵亦的神色，赵亦的语气似乎有些催促他们离开的意味。
赵亦顿时明白三人的来意，笑道：“所以，你们来找我组队了？”
“你我都是朋友，我肯定会和你们一队的。”
他这话说完，三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组队的模式是不限内外院的，赵亦的实力，即使到内院寻求队友也肯定有人欢迎。他们三人在外院的实力都属于新生一众中的一流水准，比之内院的顶尖水平，还存在差距。
云轻罗突然凑过来，靠在赵亦耳旁悄然道：“你要是不好意思拒绝，就跟我眨眨眼。”
赵亦身体陡然僵硬，倒不是因为云轻罗在他耳边呼出的少女气息，而是云轻罗这个位置，他便遮不住身后的空间了。
“咦，这是什么？”
云轻罗目光被赵亦身后的空空草吸引过去，就要伸手触碰。
“别碰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