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老人那里一切如旧,就连那个藏身的草丛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里面的护卫还是三拨人,步态齐整,只是没有人说话。
何觅懒懒地伏在草从中,想着上次自己跳出来之时,确实是有个护卫看到了他的,骚乱了一阵之后,大家也都说他看花了眼,就没有再追出来,这一次,为了云天老人,他也要百般小心才是。
他不再自持轻功高强,这次反而更加小心,几乎是一瞬间就从三面高墙上越过,鸟一样飞到了小院里面。
刚刚落地,就听到云天老人的笑声,心念才一动,就感觉到一个身影到了自己身前。
云天老人大笑,道:“这身手,也只有你能做到了,我早上还在想,你这小友,怎么从老汉这里学了东西,就再也不来了,莫非也是个忘恩负义之辈?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才想到,你就来了。”
何觅也是欢喜,但心里未免有些担心,一是云天老人如此爽朗笑声,怕墙外护卫听见,知道里面来人了,二是云天老人的一句话,让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事,那就是刚刚他说的,也是个忘恩负义之辈。
这个也字,似乎后面还有一人,负了云天老人。
但疑心归疑心,他没有问出口。
云天老人看他只笑无言,说:“你说,这次来是专程来看老友还是又送什么信来的?”
何觅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双手呈过去,说:“是有一封信,但我还是想来看看您。”
云天老人大笑,接过信顺手塞在怀里,拉着何觅就走,说:“信不信的不重要,大约都是许长启小子又搞什么虚头,走,先看看你的功力怎么样了。”
何觅跟着他往里走到略微开阔地带,不提防,云天老人手里的铁链就冲他甩了过来。
这一下来不及防备,听到风声时已经晚了,何觅微微侧头,但铁链还是刮过了他的脸,一阵尖利的疼痛,如同被人扇了一记耳光。
何觅吃疼,跳到了一边。
云天老人却不容得他躲闪,紧跟着,手上的铁链再次甩了过来。
这一下何觅有防备,略略一躲,就已躲过,顺手抽出腰间的短剑,往云天老人身上刺去。
这几下他是用尽了全力,就听得云天老人“咦”了一声,微微闪了几下身,躲了过去。
何觅正想再次欺身过去,云天老人却喊了声:“住手。”
手里的剑已经使老,何觅听到这一声住手,几乎有些收势不住。
云天老人眯着眼睛打量何觅:“精进很快,几乎很难相信,但是,但是。”
他似乎有话要说,但似乎,又难以启齿。
何觅停下来,问:“但是什么?还请明示。”
云天老人笑着说:“但是,唉,也无碍吧,我这一门,原本就没把男女之事当成练功的大碍的,所以,你刚刚的步法虽然精进不少,但却没有来时那一股浑然天成的莽原之气,多了些小心和杂乱,想必是近来和哪个姑娘交往过于亲密。”
何觅吸一口凉气,这个云天老人,果然非同一般。
于是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自己和周莹的事情,说给了云天老人听。
云天老人抚掌大笑,说:“好事,好事,我原以为你是和那些风月场所的人不干不净,但没想到,却是一段至情至真的儿女性情,无妨,无妨。”
何觅看他大喜,也自觉找到了知已之人,他初涉男女之情,与一般男子无异,自然是想找个倾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