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轮银月高高悬空,只是天空中乌云密布,将本应照耀大地为人们带来光明的银月遮挡了,让整个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偶尔闪过的雷电成为了唯一的光源。
朝歌城,大商帝国的首都,这是一座人口有数十万的城市,在朝歌城的东西南北四块地盘,城东和城南是天子和士族的居所,城西是军队的住所,而城北生活着所有的老鼠,老鼠是大商帝国士族们对一切人民的蔑称,但只要老鼠们不要将事情闹得太大,士族们都不会理会这些下水道中的老鼠,那些人民的生死他们可不会在意。大商帝国天下是士族与天子共治,他们享受着高高在上的地位,拥有着极大的权力、财富、军队,他们残酷的剥削、压迫国人、野人、贫民、奴隶、商贾等他们眼中的老鼠。
在受伤的身体传来的痛楚中醒来,李正道的身体似乎疼痛到麻木了,身体的知觉和控制权也仿佛失去了,有些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头,在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过后,他知道了此时的处境,此时他的思维十分清醒。
曾经自己出生在一个高高在上的士族之家。家里的家具非常精美奢华,木雕镀金,雕刻涡卷纹,扇贝花饰,木料是珍贵的金丝楠木。
家族的庄园坐北朝南,临河而建,三组四进院落,前堂后寝。有两百多间两层木结构房子,由东南向西北分别设置门厅,仪门、账房、轿厅、花厅、正厅、书房、女厅等。家族庄园玲珑紧凑、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三个花园连接全园。花园中花池、石桥、假山、古树自是移步成景,相映成趣。墙壁上多饰彩并绘有各种图画,大门或窗上通常设门环和衔环底盘铺首。铺首多用金、银、铜等金属制成龟蛇兽形。
家族奴仆、丫鬟过千,一个厕所,常有十余婢侍列,皆丽服藻饰,置甲煎粉、沉香汁之属,无不毕备;一道简单的蔬菜就用了鸡肉笋菇豆腐干果香油瓜子来做辅料,甚至一头豚都是用人奶喂养大的;饮食器具种类繁多,形制多样。器具精美华丽,什么错金银嵌宝石青铜鸟柄汲酒器,什么鎏金银青铜蟠龙纹壶等;更衣、洗漱步步都有丫鬟伺候;自己出行时往往从车众多,气派非凡,以奴仆乘马相随,有侍女伴随。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正道身体的知觉正在渐渐恢复,不知何处传来细微酸痒的感觉,身体的酸痒打断了李正道的思绪,他现在是一名老鼠,他的家族毁灭了,他被剥夺了士族身份。做为凡人,失去了权力地位财富的男人就像个垃圾。他的未婚妻家族立马解除婚约,恨不得撇清关系。他的未婚妻刘雨娟高傲冷漠地说道:“我不在乎你,也不喜欢你,当初两家答应这门婚事,仅仅是合适或者说利益而已。现在你家族破灭,自己更像条狗,我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好来到朝歌城的北边落脚,住着无人居住的破烂茅屋。
人啊!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倒是无处不在!
他落魄了,他找了曾经的士族朋友们,请他们帮助他一下。他的士族朋友们说:“高傲的贵族,不需要朋友!”
他们嘲笑他、戏弄他、还令一些奴仆揍他,让他像野狗一样爬到城北的老鼠窝去!他一路跌跌撞撞地穿行在城北的小巷子中,他闻着那几乎让人作呕的臭味,但疼痛让他不顾不得那些臭味,不断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小巷,终于找到一个破落无人居住的茅屋,他爬了进去,随便躺在草席上,便睡了过去。
“轰隆隆……”一道道雷鸣声响起,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雨滴声响起,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密集,听这声音外面应该是下大雨了,破落的茅屋内下起了小雨。雨落在受伤的身体上,不仅痛还冷!李正道第一次体会到了饥寒交迫,以前鲜衣怒马的生活一去不复返。李正道以前从来没想过,他的奢华生活是老鼠们的贡献,他认为是理所当然,比如家族有千亩良田,良田给一些老鼠打理,老鼠们自然要交很多很多的税了。当换了个身份,才会理解,一些披着人皮的野兽在人间起舞。李正道度过了感觉十分漫长的一夜,直到时间在接近清晨的时候,他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正道被人踢醒,他睁开朦胧的睡眼一看,一群凶戾的壮汉闯了进来。李正道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一个壮汉提了起来,耳边传来怒喝:“你这个该死的爬虫,居然在这里呼呼大睡,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你偷偷的入住到这里,居然不拜见我们老大,不知道要交保护费吗?”
李正道感到很吃惊,这种情况他从来没碰到过,他无知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啊。”哟嗬,壮汉们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似的,顿时拳打脚踢,嘴里骂骂骂咧咧地道:“装傻充愣是吧。”“瞧不起我们老大是吧!”“不想混了是吧?”原来整个城北鱼龙混杂,被各个势力把持,他们当然不是士族,但却像士族一样欺压别人。
“你们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我明白了,我身上没钱,我去干活,然后上贡。”李正道熬不住的求饶起来。
“呸,贱骨头!”
“真贱,非要吃拳头才能认清事实!”
“真他妈还以为是贵族呢,现在比我们还贱,哈哈!!”
“哈哈!是啊,我还是第一次揍贵族呢,尽管是曾经的贵族,感觉真爽!”一群壮汉越说越兴奋。
“听着,爬虫,明天早上天一亮,我们老大要你在流民街的新人堂出现。新人堂知道在哪里吧?我们老大要见你,若是敢迟来或者不来,有你苦头吃!”说完一群壮汉嘻嘻哈哈的离开了这间破茅屋。
次日,天还未亮,李正道迈着虚弱的身体,朝着流民街最豪华的房子走去,那里是新人堂,也是统领这条街的本地帮会驻地,走到新人堂,天刚好亮,新人堂的大门没有开,早上的风又些凉,饿着肚子的李正道哆哆嗦嗦地在门前踱步。随着时间的流逝,街道上出现捡垃圾的流民,他们为一块发霉的面包而生死搏斗;年老的乞丐,爬在地上,麻木、漫无目的敲着破碗前行;瘦弱的小孩偷窃稍显体面地平民财务,被抓住后,直接打断了腿。一些脸色蜡黄、干枯头发的女人,为了一碗饭,在街边大庭广众下,脱光了衣服。这是人间地狱,李正道为曾经的奢华生活感到羞愧。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处境,也没这个心情同情别人了。
这时,新人堂的大门打开。鱼贯而出一批强壮的汉子,街上的流民或者经过的平民,流出害怕的神情,躲得远远的。其中昨天揍过李正道的一个壮汉,看起来是个小头目,他指着李正道,冷笑的扬手一挥,“跟我进来,我老大要见你。”
走过弯弯曲曲的过道,在一个明亮的大厅内,一个雄壮、满脸横肉,瞪着铜铃大眼的汉子,坐在温软舒适的虎皮椅子上,抱着个女人玩弄中。那个带李正道来的小头目,眼神请示了一下,然后退出了大厅,悄悄地把门带上。虎皮椅子上的汉子抬头看了一眼李正道,继续玩弄着女子,把李正道晾在大厅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