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两人没有出来一起吃晚饭,久别重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林菱丐叔都是明白的,自然不好意思进去打扰。
倒是岑福,来来回回走到房门前好几次,但每次伸手准备抬手敲门时,想了想又放下了。
算算日子,两人也有近半年未相见了,如此贸然走进去,实数不太礼貌。
岑福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信封,拿不准到底要不要送进去,几经思考,他还是决定,再大的事也不如自家陆大人自身幸福重要,有什么事还是等过了这一天再说吧。
已是入了黄昏,今夏屋内的灯又燃了几盏,直到深夜才全然灭去。
第二天一早,陆绎先行踏出房门,随后又轻轻关上,刚一转头,便瞧见站了走廊上的岑福。
“大人,祁将军来信。”岑福微低着头,双手呈着信送到陆绎面前。
陆绎皱皱眉,一手拿过信封,粗略的拆开,却不想看着信的他眉头竟是逐渐舒展。
“何时送到的信?”陆绎抬头问岑福。
“昨天…昨天晚上。”岑福瞧陆绎神情不错,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大人,这信上都说了什么?”
陆绎把信甩给岑福道,“谢霄找到了。”
“哪里找到的?”岑福不解。
自从那场大战以后,谢霄便不见了踪影,岑福曾出去整整找了一天一夜也未寻到,如今寻到了,自然想知道自己究竟漏了哪里。
“在燕生楠家里。”陆绎道。
“燕生楠家里?”岑福惊叹,“怎么可能!燕生楠不是徐闻将领么?”
“但是他家在岭南。别忘了他是祁将军派去看守徐闻的。”陆绎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岑福点点头,低头看信。
原来谢霄确实是被倭寇重伤,被埋在众多的尸体里,但好在他求生欲极强,挣扎着从尸体拱出,又踉踉跄跄走到某处河边,这才彻彻底底失去了意识。
待他醒来,已是躺在一个房间里,微弱的火光闪烁着,隐约能看出是个简约的草房。
外面的人听闻屋内有声响便进屋查看,进来的是一个夫人,看到谢霄醒了,笑道,“算你命大。”说着又从一个木头匣子中取出不知名的小瓶子道,“家里寒酸,没什么好药,只有一些普通止血的,用的效果还算可以。这里还有一些纱布,你可以自行包扎。”
谢霄听后,反倒露出难为情的表情,心道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包扎伤口。
迟疑少顷,那夫人好似看出了谢霄的难处,又笑道,“瞧我都忘了,你伤口颇多,上药定是很不方便。”她顿了顿,“若是不介意,就让奴家小女给你上药吧。”
她不说谢霄竟是没注意到那夫人身后还有一名女子,只是她一直躲在那夫人身后,不敢与谢霄正面相见。
“还是不必了,有劳了。”谢霄瞧那姑娘的样子本就怕生,自己又何必再给她增加压力。
“好吧。”那夫人想了想没再回绝,“那这位公子就暂时在此地好好休息吧。”她正欲转身离开,突然想到,“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谢霄竟也是后知后觉,连忙道,“在下姓谢,单名一个霄字。”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如此看来是嫂嫂救了我,谢霄无以回报,只得…”谢霄说着还要下床拜谢,却因为牵扯到伤口,不由自主的“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诶,别这样,我是个粗人,不在乎这些礼节。谢公子只管在此处养伤,养好了再离开也不迟。”那夫人说的同时,身后的女孩也跟着使劲的点了点头。
“如此…麻烦了。”谢霄略带歉意道。
“客气客气。”那夫人摆摆手,“我看谢公子伤口颇多,时宜静养,我就不多打扰了。”
“多谢。”谢霄垂眸以表谢意。
说罢,那夫人便带着女孩离开了房间。
“所以说那夫人是燕生楠的妻子?”岑福半信半疑的问出口。
“是。”陆绎点头。
“如此甚好,谢霄也算得救。”岑福舒了口气,淡淡道。
“还有第二件事。前段时间粮草被袭,吴岳虽已被革职查办,但粮草已经回不来了。”他顿了顿,“好在祁将军及时上书,皇上已经答应粤西今年的粮草不必上交朝廷,直接转运边疆。”
“如此,粮草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岑福语气中藏不住的激动,随后只手把信叠好,放回信封。
陆绎点点头,没有过多言语。
再说杨岳上官曦。
两人对于案件迟迟没有头绪,自然是焦急万分。忽然上官曦猛的一拍桌子,吓得正在喝茶的杨岳茶水撒了大半。
“怎么了?”杨岳看向她,又看了看撒了满桌的茶水。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上官曦皱紧眉头。
“什么人?”杨岳一边擦桌子一边问道。
“翟兰叶。”上官曦一脸笃定。
“她怎么了?”杨岳不解。
“我若是没记错,她的杀人方式就是,银针。”上官曦拿起摆在桌上的极细极小的银针,眯着眼道。
“不见得吧,用银针杀人的人很多啊。”杨岳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继续低头擦桌子。
“比如…?”上官曦盯着他问道。
“……”杨岳抬起头做思考状,“可能…我不认识,但是肯定会有啊。”说罢又赶快低下头去。
上官曦瞪了他一眼,又道,“还有一点,那张纸条,严氏,翟兰叶。”
杨岳抬起头,与上官曦对视,同时说道。
“严世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