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吟游诗人遥站在那权贵家的朱门之外作了一溺,便仰天长笑而去
'在权力的覆巢之下,岂会有完卵,只要阶层这种制度一直存在,那矛盾永远无法便消弭,因为野心家总是沉溺在高高在上于他人的头颅之上的快感,而忘了踏踏实实的那种境界;'
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幕刃组织已经盘踞于这个国度的穹顶之上数百年之久;
他们的组织成员换了一代又一代,只是那十三个核心成员代号从未改变;
因继往者们都明白这是野心的遗传,只有继承了它,如此才能跳脱于别人所制定的规则之上;
最初的幕刃起源于理查三世死后,因那时的古拉加斯家族正值权力的巅峰,自有诸多的猜忌,矛头直指幕刃是由古拉加斯家族创建用来排除异己的工具。
只是这种蹩脚的理由自然引不起理查四世的猜忌,旁人都道这是树大招风的诱因;
只是有所眉目得便是幕刃确是由四位火之国的叛逃上级元师联手创立,起初他们也只招收火之国的上级元师;
只是后来五大国层出不穷的各种暗杀事件都隐隐与这个组织息息相关,便有有心之人推测出,这个杀手组织早就将势力不知不觉之间蔓延到整个因迈吉大陆;
如若将穷凶极恶之徒组成一个王国,那幕刃便是这座王国掌控生杀予夺的皇室,那罪恶世界的王位自是值得那些人趋之若鹜;
只是那些企图挑战这个盘踞在诺克萨斯山脉的庞然大物的组织,并无幸者,他们全都湮灭在历史的潮流之中,今日能稳稳地立于罪恶最顶峰的王者依旧是那个名为幕刃的组织。
据传,曾有一神秘人在赏金猎人的红榜之上悬赏一亿五千万求得幕刃一个队长的首级,整个赏金猎人公会都欲为这扑鼻的铜臭味倾巢出动,只是那位神出鬼没的幕刃队长却主动现身于他们的面前;
那个高大的男人且行一步便凝结一道细长的冰吻,那些试图贴近他的人竟眨眼之间便被冻成了冰雕;
便是这样,那位浑身泛着寒气的男人闲庭信步地走入到那隐匿的赏金猎人总部之中;
那个冰冷的男人只是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何人想要吾的首级”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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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元师协会那庞大建筑群的一座偏殿,温度已经攀升至可以灼热那缠绕在门外巨大壁柱的爬山虎藤蔓;
毒辣的阳光透过那棱面平滑的巨大圆拱穹顶映射下来,只是经过了穹顶之上那斑斓琉璃的渲染和折射,这被柔化的光圈就被均匀地洒落在各块由锉刀拼接而成的花岗岩地板上。
人类的心思总是玲珑百变,这座庞大建筑群的每个大殿构造也是不尽相同,唯一永恒不变的主题便是那镌刻在每边壁岩上的星辰图;
也许在星海刚刚启航的那个时代,无论是平民还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他们对于这片星空的向往都是相同炙热,那是对逝去者的追思,更是对永垂不朽的憧憬。
对于前两轮的测试,或许如天际城城主古拉加斯大人会信口说来的一句闲谈:诸君共勉,只是万一,便大概已剔除了许多杂质;
只有识时务的少年们才懂得在这样的世道中低调行事,他们内心里的野望从不是那些张扬的少年所能比拟。
自小耳濡目染的少年们暗自忖度着他们第三轮潜在对手的特征,或伪善地与彼此作揖以套取情报;
他们的祖辈多是在那些侯门深似海的朱门权贵家中做工,只能从犬门低首而进的他们看惯了世事无常,这便是所谓流水的权贵铁打的权势;
只要能隐忍到最后权势便唾手可得,过程,从来都不重要。
本有些喧嚣的偏殿所有的声响全部凝滞,一位拖着白色粗制长袍的老人家不急不缓地沿着那层层手工雕琢的玉白台阶拾级而上;
瞧着面骨,发须皆白的老人已然过了花甲之年,只是腰背佝偻得他虽被风霜染了发色,却未被时光侵了筋骨,他的脚步依旧那么轻盈,那环绕的几十级台阶仿若闲庭信步。
嗅觉敏锐的斯米尔隐约间听见细风吹过质密砂砾低鸣的拟声,那喧闹的嘈杂声便妖艳地又充斥在这座偏殿的空间之中,只是这古奥时间的凝滞让台层之下的少年们讳莫如深。
这便是五位帝国大公中资历最深的那位俄塞里斯大公,被誉为'时间之眼'的俄塞里斯会长的如同社稷之神一般的实力。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独自凭栏,声音低沉却不缺风度,似策马扬鞭,马踏飞燕,却洋洋洒洒着烂漫春花
“愿社稷之神庇护汝;“
”吾辈是天际城元师协会的会长俄塞里斯,接下来将由吾辈来引导汝辈第二轮元术识理的测试”
他是火之帝国最位高权重的老人家!
尽管狮心王使用离间计让火之帝国元师协会分崩离析成二十八座元师协会,尽管五大国的元师协会都是一盘散沙的局面,只是那些彼此明争暗斗的大人在面见这位老人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要以晚辈的姿态作上几个揖;
这位老人平时都闭门谢客,今日竟屈尊来主持第二轮的元术识理测试,确实足够让这些自负的少年们再次猜忌德利学院背后的势力。
“吾辈也不多作口舌叨扰诸位了,请诸生预立。“
俄塞里斯会长温和地笑了笑,便向天顶之上的星辰图虔诚地祷告
”愿社稷之神能给予诸位泉涌灵感,忠实的子嗣俄塞里斯敬上”
俄塞里斯的话音未落,在场的少年们惊愕地觉察到整个世界的喧嚣都被湮灭,周遭的同伴也失去了音信,只剩下偏殿外聒噪的蝉鸣在陪伴着漫无目的的孤身一人.......
自己的象限境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吗?在鲁西少年想入非非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俄塞里斯会长温和的声音
“愿汝辈为善,你好呀,孩子”
鲁西少年虽未曾听过马克雅思爷爷提及这位位高权重的同辈,只是同为帝国大公的两位泰山北斗都隐居于如此偏远的边陲小城,决计不会不沾瓜葛
“恭安,俄塞里斯大人。”
“孩子,无需多礼,称呼老朽直名便好”
鲁西都也不拘谨,这位语气熟络的老人家似对于他的后辈有提携之意
“恭敬从命,那小子就直呼大人为俄塞里斯爷爷吧”
俄塞里斯对于鲁西沉着表现得落落大方甚为欣喜
“孺子可慧。那个倔强的老头教弟子的水平这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呀!”
这点也是鲁西少年所预计得那般,只是听俄塞里斯会长的口吻倒是令他有几分不解。
“俄塞里斯爷爷是否要进行第二轮的元术识理测试?”
“无须,无须,我对于马克雅思老头的实力还是颇为坚信,想当初格林学院那几个小子见着他也还是瑟瑟发抖....“
俄塞里斯会长絮絮叨叨半天才察觉自己的自说自话
“吾辈羞矣,年纪大了便也控不了性子了;好孩子,汝是否觉得听吾辈念叨深感无聊呀?”
鲁西恭敬地作了一个揖,静默片刻“长者无需挂念,吾辈安好;俄塞里斯爷爷若有问题便直说,小子若有所知,便知无不言。”
俄塞里斯只是愣神片刻便感叹道“好明慧的孩子啊,吾辈才洞察慕容小子为何会多此一举”
鲁西只听见俄塞里斯冷哼一声才接着缓缓开口“吾辈刚驱走了几条疯犬,倒是让汝见笑”
俄塞里斯会长所指的疯犬便是理查皇室饲养得那些负责暗中监视和刺杀的罗网卫;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每个干净到纯粹的人背后总是有人要在后面替他承受着肮脏到杂碎,正如活在元师协会背后的影部,而罗网卫便是理查皇室光鲜亮丽背后的清道夫。
罗网卫是经过严苛选拔层层挑选出来的最极端的人类吗?
那些因战乱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从臭气熏熏的死人堆中爬出来的那一刻,便会有一双带着温度的大手向他们伸出;
只是这只手后面不是父母那温和的笑脸,而是一张懒得伪装的龇牙咧齿丑恶嘴脸;这群无牵无挂的孩子便会被帝国的暗探带走关入到暗无天日的黑笼中,须得关上七日;
在那无论怎么哭喊都不会有回应的牢笼中,每日能得到的补给只是腐烂的臭肉和一盏破碗装的浑水;
只是有些孩子吃完便疼得死去活来,因为这些腥臭的腐肉每次吃起来都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大部分的孩子都熬不过这样残酷的折磨,便死于那疫病和乏水之中;
但总有能够活着撑足七日的孩子,这些幸运儿便可以被带入罗网卫训练;
对于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孩子们,来到罗网卫后前七日的训练倒是轻松写意,只需每日带着项圈,四肢站在地上学着恶犬吠叫;
然后路过的贵人们便满意地扔过来一两根骨头取乐,因他们想要得从不是能杀人的奴仆,而是能狂吠的恶犬。
而这些经历过重重艰险筛选出来的精英会被帝国授予所谓名誉上比男爵更低的爵位--韩卢爵,
只是对于这些微薄的赏赐他们的主人依旧觉得肉痛,这些吝啬的人们啊!!
罗网卫平时的任务便是负责监视可能威胁帝国统治的贵族,其中便包括帝国最有名的那位常胜将军和各大元师协会的会长。
在俄塞里斯缔造出的空间之中,带着某种复杂情感的温和声音传来
“孩子,吾辈便不绕弯子了,关于幕刃这个组织你知道多少?”
幕刃!!听到这个如此熟悉的代号,鲁西的心脏忽像承受坚硬重物得撞击急剧收缩。
鲁西少年没有旁敲侧击的询问过马克雅思老头关于这个组织的信息,但是讳莫如深的马克雅思每次都干脆回绝了他,直言以他现在的实力接触这个组织无异于以卵击石。
鲁西将指甲嵌入掌心让疼痛使自己的情绪尽力平复
“小子只知明面”
俄塞里斯似是在自言自语地呢喃
“难道马克雅思老头竟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鲁西能理解马克雅思老头对于自己的良苦用心。
只是每次想起母亲常在收拾父亲遗留的衣物会默默地坐上一下午,想起这个罄竹难书的杀手组织在这片多灾多难的大地上酿成的惨祸,自己如何能够置身事外。
总有那么一天,自己一定要瓦解这个充满罪孽的暗杀组织。
这个年迈的老人原想某些秘密会跟随自己一起这个带离世间,但是命运的齿轮却依旧还是转动了起来,有些真相终究会浮现于水面之上。
俄塞里斯会长缄默良久才再次开口
“孩子,愿意听老人家絮叨几句吗”
没关注到其中的因果,鲁西少年已经被幕刃的消息蒙蔽了理智
“小子愿闻其详”
俄塞里斯会长似乎陷入了很多年前的回忆
“吾辈羞愧,那幕刃之中的某些成员说起来都也算是吾辈的旧识,原先也是五大国元师协会的紧要人物;如此来说,那个家伙倒还算是马克雅思老头的弟子。“
说起往事的沧海桑田,到现在的物事全非,俄塞里斯颇感唏嘘
”吾辈对于这个臭名昭著的组织倒是略知一二;他们倒是严谨,阶层严明的整个幕刃组织总共分为三层,立于最顶层的便是幕刃的首领,朔夜。“
冻云肃穆凝清汉,薄雪参差露微月。
提及'朔夜’这个名氏,俄塞里斯顿了顿,似颇为忌惮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杀手首领。
”幕刃的第二层便是幕刃的四位队长级,即是冻云,清汉,薄雪和微月。说起冻云,他曾经也是马克雅思弟子中最有天赋的元师,谁能料想....“俄塞里斯叹了一口气,不想再过多谈及昔日的旧人
”每位队长麾下都有两个下属成员,只是这些下属成员的具体身份除了他们各自的队长和首领朔夜之外便没有其它人知道,包括其它的队长。“
他似是有感于鲁西少年的心思便郑重地提醒
”孩子,朔夜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五年前吾辈曾与几个元师协会会长联手却还是让朔夜从堪培拉的天罗地网中逃了出去。”
“朔夜这几年销声匿迹怕是比以前更危险呀。而且幕刃的那些队长也都是顶尖的上级元师,孩子你与他们接触千万要慎重呀”
“其余的事情马克雅思老头没告诉你,吾辈也不便告诉你,即使有一天你会知道整个事件的真相。”
说到这里,俄塞里斯的口气中似乎有了悲伤的情绪,他叹了一口气
“孩子,关于你父亲的死亡吾辈深感遗憾,只是这世道即使是伟大的社稷之神也不可能完全掌控得住了”
俄塞里斯没有再说话的意图,鲁西便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俄塞里斯爷爷,菲布加尔。”
俄塞里斯好久才迟缓开口“好孩子,你已通过了第二轮测试,好好准备第三轮的实战测试吧,德利学院确实是个有趣的学院”
话音刚落,鲁西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偏殿的大厅之中,只是那俄塞里斯会长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第二轮的测试也已经悄无声息地全部结束了,火元村的少年们都顺利通过了测试;
若问他们所被问及的问题,大抵也不过诸如'元师中了蔓延草的毒液应该怎样治疗'之类尔尔,只是根据元师所做的答复会有不同的评价判别而已。
斯米尔不禁有几分神往,那俄塞里斯会长是如何做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的呢?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人类能操纵那虚无缥缈的时间吗?
如果真的有这种人,那长浩瀚的历史长河在他的眼里又是怎样的风景呢?那朱门流觞曲水的雅致又是怎样的感触呢?
鲁西自然也听见了那轻微地鸣沙声音,他便明白了所谓的时间之眼也并非真能看得见时间。
“吾辈的声响在天地之间都如同水波一般流动着,只是水波需要水势方能流动,吾辈的声音也需要借助气体才能漂浮。正如吾辈操纵气悬术的时候听见风的呼啸声音。”
只是这样的解释并不明了,斯米尔虽有所感,却没想到其中关键
“鲁西,只是俄塞里斯会长如何同时分辨出那么多声音?”
便有一道磁性的声音突兀地传来
“因为会长使用了洞元系符印凝滞了空气的流动。”
慕容剑仙径直地走到鲁西的身旁,向着众人恭敬地作揖“介意让在下来解释吗?”
“请便”
慕容剑仙掩着嘴轻轻一笑
“诸位请细想,如果吾辈将河道的不同河段分别铸建一道堤坝,那水波是否便会在不同的河段被截断;即使将如此方法用在声波如法炮制;其区别只是有无河道的限制而已;吾所言可对,鲁西兄台”
鲁西谨慎地打量着一脸笑意的慕容剑仙“自是如此,若慕容公子无事,容在下先行离开了,拜别”
望着鲁西少年离去的背影,慕容剑仙高深莫测地启唇“明日也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