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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伍:国士董昭

诸葛亮带来了回老家的行装,交给了兄长。诸葛瑾把药交给刘协,告诉他如何煎药。一旁董璜问道:“这怎么还要陛下亲自煎药呢?你代陛下煎不可吗?到时候就说是陛下亲手煎的,不也一样?”诸葛瑾道:“陛下不想行天子特威,那他就是想行平民的夫妻之爱了呀。既然是爱而不是纵欲,那就要真诚,这一上来就欺骗人家,这怎么行呢?”董璜不语。

“哎,那你在那边煎的是谁的药啊?”刘协问道。“金晟的呗,你们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的,亏的人家还帮你呢!”“嘿嘿嘿嘿哈哈……”众人都笑。

药煎好了,太阳也只剩下一小点曙光了。刘协端着药,撩开帘子要进去,刚迈上去一只脚,回头问道:“诸葛瑾,你字什么来着?”“回陛下,臣字子瑜。”“谢了,子瑜兄。”回身上了马车。诸葛瑾立刻服拜在车下。

那马车其实还是很大的,能容下一个小床,还能再让另一个人坐下。虽然古人体质、发育都要强于今人,但毕竟刘协和伏寿都还是孩子,这空间对于他们来说,是又宽敞,又狭小。

献帝脚步很轻,只怕惊到了伏寿。来到伏寿的身边,她还没有醒。刘协把药放下,用手轻轻拂了拂伏寿的额头,这是貂蝉经常叫醒他的做法。伏寿慢慢张开眼睛,刘协把她扶了起来,什么都没有说,端起了药,就要给伏寿喝。

伏寿知道是这位公子救了她,但还是有些警惕。“公子,你……”“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吗?推你的那一下我心里很过不去……可我也救了你了,你就不要记恨了,这药是我亲自煎的,你把它喝了,就当原谅我了,好吗?”伏寿仔细看了看这位公子,觉得他和自己差不多大,还是个孩子,也就没太戒备了,还又操起了孩子腔调了:“那好吧,看在你亲手给我煎药的份儿上,我原谅你啦!”

伏寿伸出手来,要接过药盅,刘协见到她手上有一块很大的伤,想到当时推倒她时捂着一只手,担心是自己造成了她的受伤。满怀愧疚地问道:“你这手,是……我弄伤的吗?对……不起……”伏寿忍不住,“噗嗤”地一声笑了,说:“你这公子,真是不一样,别人都是要么不道歉,要么就光明磊落地说出来。你可真是个孩子,说个话都那么腼腆呀。”

刘协心里不大痛快,就把药递给伏寿,要她快喝。伏寿也觉得说得有点过了,问他:“怎么?你伤心了……对不起啊。公子你看,我这样痛痛快快地道歉,不也是挺好的吗?原谅我吧,好不好?”“那你把药喝了。”“好,好,好!”伏寿接过药,先轻轻小吮了一口,觉得有些烫。“怎么?是不是有些烫啊?给我。”刘协接回了药盅,反复地吹了吹,又先“试探”地喝了一下,递给伏寿。“这……”伏寿的脸泛起了通红,赶快用衣襟遮住脸,“要是小女子不喝呢?”“不喝?那,那可不行。刚才子瑜兄可是说了,你要是不喝这药,这过后几十日的路途颠簸,你会受不了的。我就是硬灌,也要给你灌下去!”伏寿又是“噗嗤”一笑,把药接过来慢慢喝了。由于是去吊唁的,伏寿没有化妆,好在平时她化的妆也很浅,不然刘协根本认不出她的。刚刚苏醒的她还有些病态,又慢慢喝着药,眼睛却还侧眼瞄着刘协,一眨一眨的。刘协也“噗嗤”一乐,伏寿更害羞了。喝完之后,刘协说了一句:“你知道吗?其实你不化妆更好看。”“啊,小女子不记得见过公子啊。”“是没有啊,但我见过你好几次了。”“在哪里?”“在梦里,我就梦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了一夜,一夜又一夜。”伏寿大羞,连锤了刘协好几拳,扑在刘协怀里。刘协也用手抱住她。

这时车外,何蛊、杨空、董璜和汲寒已经听了老一会儿,此时快笑趴下了,就是互相捂着嘴,死活没有出声。跑到一旁,讨论起来,皇上这些招数究竟是跟谁学的。最后他们一致认为:是诸葛瑾教的。

夜已深了。

那七八个家仆和他们旁边扎堆儿烤起火来,一起分享着羊肉。

徐晃、诸葛兄弟和金晟围坐在一起,离得队伍很远,在一个小土堆上。“诸葛先生,你说这小皇上,不过才十四岁(十二),真能把那个女娃子给拿下了?”徐晃问诸葛瑾。诸葛瑾笑答道:“要是一般情况是不可能的,但是,”子瑜看向孔明,冲着他恨恨拍了两下:“有他在呀!”“孔明小兄弟?”金晟疑惑,“他和陛下差不多大,懂得什么?”“你们不知,我这弟弟,就仗着长得英俊,跟我们这个县里的豪强富商,大家闺秀,百姓乞儿,都一一交流过。为富不仁者感化其向善,贫穷无依者帮助,整得我们县里呀,就没有孔明对付不了的人!”四人皆大笑。孔明说:“小辈现在就担心,陛下会变心,要把伏寿带回宫呀。”公明(徐晃之字)摆手笑道:“不会不会,陛下自幼懂事明理,绝不会临时变卦!”

正说着呢,汲寒的马车赶来了。一会儿,刘协从车里出来了,含着泪,对诸葛瑾说:“子瑜兄,拜托了。”诸葛兄弟作揖而拜。刘协走到马车帘口,又回头看了看伏寿的马车,发现伏寿正拉开车帘的一角,偷偷的看着刘协。刘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上车去了。

次日,董卓问到董璜,昨日刘协可有什么异常行动。董璜都说没有,为刘协打着圆场儿。董卓知道后,也没有起疑心。只是李儒也报告了他所见的事。董卓便认为刘协是到了该找女人的时候了(其实只是青春期发育而已,只是皇帝的确成婚早)。

这天早朝,董卓向刘协上奏建议,认为刘协年龄已应立后,且他已物色好了自己的孙女董白(大献帝二岁),正好可做为皇后。

刘协当然想拒绝,但是他找不到理由,就只说着不想立后,弄得董卓有些恼羞成怒。这时,司空张温站出来,对董卓解释道:“陛下近日刚刚命人到洛阳寻找生母尸骨,回归长安厚葬,今日就要回归。正值丧葬之礼,怎能大婚呢?”

董卓听了大怒,拔出佩刀,一刀将张温的脑袋砍作两半。大吼道:“献帝生母下葬固然重要,可她都死了十来年了,跟大不大婚有啥关系呀?听老夫的,我已经查过了,六月(阴)的初七就是吉日,就等到初七,还有两月,就把我孙儿嫁给刘协,谁都不要再说了!”

正在这时,侍郎华歆站了出来,厉声喝制:“董太师,你虽然手拿着利刃,可你是臣;陛下虽然两手空空,可他终究是天子。你有什么资格直呼天子之名?!”

董卓大怒,又挥刀要斩华歆,忽然一把剑挡住大刀,持剑者乃是侍郎王朗,拔的是侍卫的剑。王朗喝道:“太师刚才杀死张司空,已是无礼,怎么还能再杀忠臣?”

董卓气得眉毛着火,突然又听到朝堂上有人喊到:“董卓于朝上悖主逆上,手弑大臣,司空张温、侍郎华歆、王朗先后死节,魂魄连夜追索其命,卓当晚惊死!”董卓气得吼声如雷,当场气得昏厥过去。那人正是太史董昭。

吕布赶快命人将董卓抬下去医治。手持方天画戟,旁边郭汜拎起一对小锤,来杀华歆、王朗。旁边徐晃那里容得他们放肆,挥斧阻住郭汜,却不料王朗跑得飞快,吕布追得更快,早跑出宫殿去了。

刘协喝令众人退下,当即退朝,只留下华歆、董昭。等人都走了,刘协让徐晃取来两枚官印,对二人道:“得罪了董卓,你们自然是不能在京城待了,这样,正好近日会稽太守病故,豫章太守回乡吊丧。这是官印,你二人现在就启程上任,绝对不要停搁,我会派侍卫保护你们。”

“臣不走。”董昭说,“臣既然敢大骂董贼,就不怕牺牲。臣与其他大臣不同,臣是太史令,董卓不敢杀我。即使杀了我,那正好激起天下公愤。因此,臣绝不走!”

正论着,杨空突然跑上殿来,报告说王朗吕布二人已经从王朗府上打到殿外了。众人赶快走下殿来,正看见王朗挥着一把狼牙槊(狼牙棒),和吕布打作一团。在殿下打了三十余合,王朗力已不支,吕布一戟刺其咽喉,却被一箭打偏。正是徐晃所射。“吕布,你难道要在天子面前杀人,冒犯龙颜吗?”华歆叱道。吕布只好退去。

当天中午,华歆和王朗便一起逃出了长安。

晚上,董昭连夜进入皇宫,找到了刘协。

“怎么,董卓死了?”刘协边砸着胡桃,边问道。

“没有,很可惜,他现在很精神。”

“那会是什么事呢?”

“陛下,臣一直在找两个人,今天找到了。他们可以帮助您夺回皇权。”

“他们在哪儿?”

“长安大牢。”

中午,长安的大牢里新添了两位犯人,一位叫何颙,就是当初站在司马防身旁的人;另一位是荀攸,是颖川荀氏族人。

何颙自从董卓进京之后,四处流浪。袁绍召集诸侯讨伐董卓时,何颙将臧洪推荐给了袁绍。董卓西迁长安以后,何颙召集了荀攸、许攸等人同行,意在发动政变。结果事情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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