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枝叶掩盖住竹楼一角,灌木杂生的泥路延伸至一排姜黄色土房,方圆几里都飘散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臭的让人反胃。
远远走来一个人,衣衫褴褛,弯腰弓背的,活生生一个乞丐模样。
“走快点啊!今天又是去弄了什么,臭死了都!”路过的人都不禁捂紧了口鼻,嫌恶地看向他。
“乞丐”没有停顿,蹒跚着往最角落里的房间走,有几个好奇的探头看去,只见“乞丐”一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乞丐”干咳几声,而那小的可怜的屋内布满了堆积成山的木柴,正中央摆了一叠被子,想来这“乞丐”平时就随随便便的睡在地上。
好奇的人看到如此光景也就纷纷散开了,还不忘说上一句,“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乞丐”不以为意地关上门,弯曲的背脊挺直起来,慢慢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颈,把破烂的外衫脱下,露出精壮的上身,那上面青紫一片,没有一处完好之处。他叹了口气,往地铺走,却是没有就地坐下,反而往柴堆后面去了。
柴堆高高垒起,几乎都要碰到土屋顶板了,却没有与墙壁紧紧贴合,中间空了一小条位置出来,堪堪只能容一人,不往后走便很难发现这个地方。
而此时,这条狭窄的空隙里铺了一条毛毯,下面隐隐看出一个蜷缩着的人形。忽而,那人形动了一下,四肢渐渐伸展,“唔”的一声之后,毛毯猛地被掀开。
齐姜晕晕乎乎地揉着眼睛,感觉浑身上下就像是被碾压了一样,痛得要死,偏偏一个厚重的东西压在身上,她想也没想就一把掀开,迎面却是一张放大的灰头土脸。
“你好,我叫白岁寒,之前在丹药室救了你。”
齐姜定了一刻,脑袋一片空白,“你,你,你好?”
公鸭嗓般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齐姜皱紧眉,摸向自己的喉咙,“我这嗓子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
她摸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
“是喉结。”白岁寒笑着解释,“姑娘别害怕,这个只是暂时的,药效过了就没了。”
齐姜瞪大眼睛,“喉结!”
白岁寒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她自己,“你后背全是伤口,那药渗到你身体里了,量很大,所以可能这幅形态会维持得久一些。”见齐姜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又道,“这药叫奇趣水,是元巫研制出来专门羞辱人的,但是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这叫没什么副作用!”齐姜摸着凸出的喉结,沙哑的嗓音听着有些诡异,“我怎么感觉……我胸也……”没了。
真没了!
虽然现在这个动作有些不雅观,齐姜也没空搭理了,双手抖着放在平坦的胸部,生无可恋地抬头问道,“这……这里没了,别的地方不会多个什么东西吧?”
“……”
眼看着齐姜的目光就一路移下去,落到了裆部,伸出手似乎想要一探究竟。
“没有!”白岁寒及时制止,微笑的嘴角都有些僵硬,“奇趣水的功效倒没有那么逼真。”
齐姜手却已经压了下去,那里空荡荡的,她松了口气,有些尴尬地坐直身子,“真的没有,哈哈。”
“……”
齐姜环顾四周,“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是奴隶营,元巫抓来的人都关在这里。”
“你也是被抓来的?”
“算是吧。”
齐姜看着面前这张脏乱到看不出轮廓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轻松了一些,“谢谢你救了我……可是我肯定会给你添麻烦的。”
”没事。“白岁寒道。
齐姜心里有些感动,“对不起,你刚才介绍自己的时候我没仔细听,你叫……”
“白岁寒,白头偕老的白,岁寒三友的岁寒。”
“齐姜,明齐日月的齐,姜桂之性的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