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没?”她的尾音上扬,语气轻飘飘的,无端撩人,说话时靠着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
萧子堂抿了抿嘴没说话,双手却局促不安。
“让我来看看我们家小公子在做什么呢?”茶染离开他的后背,一双黑色的靴子底部镶着一圈低调的金边,随着她的走动时而闪过一道微光,不刺眼。
原本微微紧绷的后背瞬间放松,萧子堂的目光跟随着她,像一只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
“你这个院子……”实在是有些破败啊。茶染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下去,“挺有风格。”
“啊对了,忘了跟你说,我这次来,是向你道别的。”茶染说着走到房门口,不忘问一句,“我可以进去么?”
萧子堂点头,然后有些迟疑地问:“道别?”
“对,又要去打仗了,不过不会很危险的。”
萧子堂沉默地点了点头,就见茶染往窗边走去。
那盆绣球……
他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想把它藏起来,但茶染已经看到了。
“呀。”她诧异道,“这都是你薅的?”
他红着脸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就像是自己做的亏心事被人发现了。
“挺可爱。”茶染一下笑出声来,用手指触碰了一下那已经半残不残的小可怜儿。
也不知道是在说被薅的绣球可爱还是薅绣球的人可爱。
下句话还没说,院子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萧子堂!你给本少爷出来!”萧子敬一脚踹开本就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门——此刻正可怜巴巴地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他一脸的高傲,仰着脖子对里面吼道。
萧子堂抿了抿唇,显然不太高兴,但还是向茶染示意了一下出门。
“你有什么事吗?”说这句话时,他眼底已是不耐。
“明儿你跟我去一趟将军府,你不知道吧,明天将军出城,娘说让我们去道别。”萧少爷用鼻子“哼”一声,还忍不住有些得意——看,只有我知道这些消息。
“嗯。”萧子堂应下,“你没什么事了吧,这夕秋院可容不下你这金枝玉叶。”
言下之意——你可以离开了。
萧子敬有那么一瞬间瞪大眼睛震惊他这个弟弟怎么换了副性子,敢这么跟他说话,但想来想去想不到,于是只当他吃错了药。
萧子敬看向萧子堂,冷“呵”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萧子堂全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刚踏进房门就被茶染笑着戏谑:“堂堂刚才可真是厉害。”
他一噎,转眼又恢复那一副柔柔弱弱标准小奶狗的表情,一脸无害,“将军怎的抱着它?”
茶染垂眸看了眼自己怀中的小白兔,上手薅了几把毛,才说:“刚刚它从你床底钻出来,我恰巧看见了。”就顺手抱起来了。
“不过这只兔子倒是肥了不少。”她这么一说,那只兔子身子猛地一抖,好怕抱着它的这个人会悠悠接一句“可以炖了吃了”。
“对了,刚刚萧子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今晚就出城。”所以明天萧子敬注定会跑空。
当然,萧丞相的目的百分之八十还不止于此。
萧子堂点点头,还是没忍住询问一句:“要多久才能回来?”
“不清楚,或许三个月,或许半年,又或许一年。”这次的边疆乱的很,有好几场战要打,所幸这些对茶染来说都是小case,所以时慕才会那么放心地派她去。
“好,那将军一定要当心。”
……
兰伶男子的闺房是不能多呆的,毕竟孤男寡女,万一被别人看到传出去了,女子虽然只留下一个风流的评价,但男子多半不会落的什么好归宿。
虽然茶染一向不在意这些外在的名声,但她也不希望这些摊在萧子堂身上,于是没多久就离开了。
而第二天,萧子敬也果然扑了个空,以至于回府的时候脸色臭得跟刚吃了一斤翔一样。
反倒是萧子堂没什么表情,萧子敬于是开始找茬了:“萧子堂你一天天摆着这副脸给谁看啊?还有这衣服,天天披麻戴孝如丧考批,能入得了哪个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