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去明烟斋买糕点,第二天萧子堂和临门早早出了门,虽然这次没有出现像上次茶染来时的车祸现场,但人也不少。
等到他们买到糕点,已是两柱香后了。
“您的糕点请收好,欢迎下次光临。”老板双手递过糕点盒子,语气热情,然后扭头又是冲后厨一喊,“玫瑰酥没了!下一盒快点!”
临门拿了糕点盒子,正想去隔壁摊位上找萧子堂,结果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人影。
“少爷?少爷?”
没人回应。
临门慌了,他匆忙回到客栈,所有东西都没收走。
他又匆匆回到街上。
萧子堂是被这一路的颠簸晃醒的。
他睁开眼,却只能看到黑暗一片,显然眼睛被蒙住了。他坐在马车里,尝试动了动,发现手和脚都绑住了,动弹不得。
驾车的人还不知道他醒了,还在聊着天。
“这小少爷可真是细皮嫩肉的,可跟我们不能比哈哈哈。”
“那能一样吗?人家可是贵公子,再不受宠也是,能亏待了他吗?话说还有多久到啊,这都一个时辰了。”另一个听起来已经有些着急了。
“别急别急,快了!到时候把他往深山老林里一送,谁会找到他呢!”
“哈!买主联系好了吗?好了就赶紧的,把人送过去,我们也找交差。”
“那当然,你也知道的,这种人最不缺人买,到时候我们拿三份的价钱,这种好事竟轮的到我们头上,这辈子就发财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这小公子也是惨,得罪了这么多人!”
三份?除了买他的那个人,还有谁?
萧子堂眼里渐渐浮现出一丝阴鸷。
他没有像一般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一样慌乱,反而平静极了。
轿子里放了点迷香,于是他没坚持多久就又睡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他已然躺在一个荒废的小屋里,身上依旧被五花大绑着,不过蒙眼的布倒是摘了。
四周灰扑扑的,不知积了多少灰尘,他只轻轻一动,就满天飞起尘埃。
萧子堂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用到的东西,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啪嗒。”清脆的一声。
他闻声抬眸。
是茶染送他的玉簪,经过多次折腾已经从他头上掉了下来。
他掐了掐手心。
“……那是绝对一等一的好品,我这就带您进去看看。”那人的脚步愈近。
萧子堂急忙抓起玉簪攥在手里,然后静静等着人贩子来开门。
“这时候药效也快过了,您请。”
门被推开,“吱呀——”一声,比他夕秋院的门声音更尖锐,也更残破,半掉不掉地悬在上面。
首先进来的是一个脸色黝黑的胖女子,浑身上下穿金戴银,恨不得把这天底下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往身上戴,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暴发户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端详着坐在地上的萧子堂,眼神污浊不堪,萧子堂只觉得胃里恶心的很。
那位人贩子人高马大的,正是在客栈中住在对面的那个人。
“这位爷,您看怎么样?”人贩子赔笑,搓搓手问。
“嗯——不错,值这个价。”暴发户故作深沉,她蹲下来,伸着一双咸猪手就想往萧子堂身上摸。
“你别碰我。”他躲开,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背后攥着玉簪的手紧了又紧。
没想到这暴发户碰一鼻子灰,不怒反笑,露出黄油油的牙齿,“嘁,不愧是贵公子,看这少爷脾气。”
人贩子也跟着笑,一边还谄媚道:“可不是嘛,这会落到您手上,也是他的福气。”
暴发户也不气馁,还想继续上手,但萧子堂却背靠墙壁,已无路可躲。
难得真的……
他紧紧抿唇,眸色一暗,手指按在玉簪最脆弱的地方,指尖已泛白。
暴发户还在缓缓靠近,眼见着那咸猪手就要碰到了。
“铮——”
一把锋利光亮的剑死死钉在墙上,足有三寸深,上面沾染着些许血迹,挂着的金贵剑坠还在微微晃着。
同时伴随着的是暴发户撕心裂肺的惨叫。
“谁敢碰他。”
清亮却有力道的声音传来,尾音下降,生生压出七分冰冷,像北冰洋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