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在楼下见到赶来的司安世,一边跟在他后面走,一边问道:“方才你去哪儿了?”
司安世说:“结识了一下郑华年,及他身旁的二人。”
“昨日‘丑牛’场的那位吗?”
“是啊。”
“感觉如何?”
“不错,至少言行举止来看,是这样。你也可以试着与他交个友。毕竟你不能一直就我这么一个好友。”
王庭道:“那便受了你这推荐。”
最后“午马”场结束,已是巳时。此时烈阳正高悬于头顶,三人于是就呆在了包间内。
郑华年眼睛向着茶楼外散去的人群看去,他问:“你们感觉,这几场的人都如何?”
孙文台趴在桌上,说:“也就那样吧,并没让我觉得强的人。特别是‘未羊’最后的那两人,竟扭抱在了一起,还同时摔下了场。若非每场必有一名胜者这规矩,就他们二人...啧。不过这二人定将成为今年的笑柄。”
吴难问:“往年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往年可没有任何像这场一般的,‘未羊’的八人是弱者碰上了更弱者,仿佛小孩子打闹。而过往每场至少会有一名稍强的人,至少我所看的都是如此。越发觉得‘子鼠’的曹景平可惜了。”
郑华年说:“确实是,不过少了一名劲敌,后面也是会轻松些。”
包间内突然寂静了下来。孙文台抬头向他们看去,却见他们也正都看着自己。
“怎么了?”
吴难先“噗嗤”的笑了一下。
“怎么了啊?”
郑华年也随着吴难笑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孙文台疑惑的问道。
吴难摇着手,说:“没事没事。喝茶,喝茶!”说着,他往孙文台面前的茶杯中倒了茶水,之后倚着椅子,大喘了口气,于是就也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
转日清晨,吴难因过度紧张,而一夜都没睡好。他反复用冰凉的水冲着脸,直至没了太大的困意,才跟着郑华年他们到了武场。
此时太阳刚出来,所以并没有太热。而他们很早的到了武场,以至于都没什么人,除了昨晚就在这睡下的人外。
于是他们便在那里坐了下来,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后,人们才熙熙攘攘聚到了这。
监官大声喊道:“一会儿,便是‘申猴’与‘酉鸡’的场次。各位都准备好了!”
一督兵拿着名单,接着大声喊道:“‘申猴’组:冯正理,张文,尹福来....”
另一场的督兵,也随着喊道:“‘酉鸡’组:冉旭泽,宋神,王平慨,宋一森,白飞常,陆正途,吴难,穆阔。”
念完名,督兵见台上八人已尽数登台,随后他便下了场,站在台下,大声喊道:“开始!”
吴难一直握着剑柄的手,在话音刚落之时,一把便将剑抽出,朝右边的冉旭泽冲了上去。与此同时,王平慨也朝着冉旭泽奔来。
二人同时挥剑向冉旭泽,将他逼退了几步。而二人的剑,则相砍在了一起。
吴难朝着王平慨又一剑挥去。他也相向一剑将吴难的一击格开。一旁的冉旭泽跨步上前,举起手中大斧朝吴难当头劈来。
吴难向后退步,而陆正途在淘汰了一人后,也立即举起大刀向着吴难冲了过来。
吴难无意的向一旁移了一步,躲过了陆正途朝他脑袋劈来的一击。他在陆正途尚未收回手前,转身直接一下挑断了他的手筋,紧接着一鞭腿踢折了他的膝盖。随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向后使劲压去。
冉旭泽与王平慨统一目标,都奔着吴难去。二人左右夹击,欲将他逼下场台。
吴难迅速松开了陆正途的脖子,转而抓住他的衣领,用力向自己这边扯了过来。替自己挡住了二人的攻击。
王庭说:“他这跟你学的还挺有模有样。”
郑华年扭头看了眼他“王庭?”
王庭没有继续搭话,郑华年也就转头继续看向吴难了。
吴难将陆正途放倒在地,低身拾起他掉在地上的刀。双手从内向外一记横斩,将二人驱退一步。
吴难紧跟上前一刀朝着王平慨劈了去。王平慨举剑格挡住,而冉旭泽在一旁拿着斧子,瞄着吴难的手臂,挥了过来。
吴难迅速向一旁躲了去,并立刻恢复进攻的状态,一脚在后,弹了出去。
吴难先是一剑朝王平慨小腹刺去,在被挡开后,又一刀朝他腰部砍去。
冉旭泽替王平慨挡住这一击,而王平慨则一剑朝着吴难斩了过去。
吴难剑刀刚举过头挡住,冉旭泽的斧子就从他的下腹撩了上去。
吴难向后跃了几步,闪避开这一击。而宋一森与穆阔刚淘汰掉白飞常,便也冲着吴难来了。
四面夹击,但都还有些距离。吴难率先向身后的宋一森与穆阔冲去,一刀先朝穆阔砍了去。
宋一森伸出一棍,戳开吴难的这一击,穆阔那一剑便向他劈了去。
吴难刚向一旁躲去,宋一森就一棍捅中了他的胸膛,并用手将穆阔朝前推了一些距离后,回身一棍朝着吴难再次打去。
吴难刚被打退了一步,身后的冉旭泽便使那斧子,猛地朝他劈去。
吴难向旁边闪去,刚站住脚,就被紧跟上来的王平慨又一剑向后逼退。穆阔也紧凑上来,一剑从他脖子前划过。
伤口缓缓渗出了血液。可吴难无暇顾及,他站稳脚的一瞬间,便绕着场台边缘跑了起来。身后的穆阔追上来,一剑朝他砍去,他向前一翻滚,便立刻弹起继续跑。
王平慨紧追在他身后,看准时机,将手中剑掷向了他。吴难回过身,一击将掷来的剑打飞。
此时穆阔也已跟上,一剑便朝吴难飞刺而来。
吴难侧身一躲,一剑直砍中了他的手臂。随后迅速将剑拔出,又一刀横砍中了他的腹部。
王平慨低身接过即将倒地的穆阔手中的剑,一击刺进了吴难的大腿之中,并向左用力的扭转了一下。而此时冉旭泽与宋一森也跟了上来,宋一森一棍朝着吴难的头就抡了过来。
吴难强忍疼痛着弯下了腰,随后一剑刺向王平慨的手。王平慨松开剑柄,躲过这一下,当他又想伸手去握住剑柄时,被吴难一刀插进了肩膀。
宋一森那一棍没有收住,抡中了冉旭泽的头部右侧。冉旭泽倒地后捂着被打的地方,再起不能。
而王平慨被吴难一剑插中了肩膀后,紧接着就被吴难一把抓住头发,扔下了台。
吴难迅速拔出插在腿上的剑,由于伤口不深,所有还能行走。
当宋一森朝吴难打来时,吴难先是举剑格住他几下。之后看准时机,在挡下了他的棍子后,马上跟上一剑砍断了他的棍子。随后一记鞭腿,踢中了他的腹部,紧接一个膝踢,让他跪倒在了地上。
吴难看着倒在地上的冉旭泽与宋一森,又看了眼手中的剑。
随之愤而丢下双剑,一把抓起宋一森揍了几拳后,扔下了场台。转身骑在了冉旭泽的身上,乱拳朝他脸上打去。
督兵们赶紧上台拉开了吴难,而此时冉旭泽已被打昏阙了过去。
“‘酉鸡’,吴难!”
台下十分安静,无人敢打破这份寂静。
吴难一瘸一拐的拾起了自己的那把剑,走下了台。在郑华年与孙文台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里。
给吴难看伤的郎中一边低头给吴难敷上药,一边说:“嘿。你这小伙子,也太可怕了。”
“嘶。”吴难因疼痛而发了一声。
“现在知道痛了。现在哪有这么拼命的人啊,见了形势不妙,该投降就投降了。”
吴难笑着说:“这不赢了么。”
那郎中依然低着头,可眼珠却看向吴难,说:“这次是赢了不错,但若是换个人,也该知道怕死啊。”
郎中敷完药,便给他的伤口缠上了布。
吴难问:“我这大概多久,能再随意走动?”
“你近日就别想着随意走动了,若是想要腿好,那便呆着不要动,大概三日便能勉强走走,可切忌剧烈走动。”
“明白了。”
郎中站起,转身从药柜中又取了几瓶药粉道:“一日换两次,敷完药后,记得用清洗过的布包裹。这些共计是,二百五十六文钱。”
吴难给了钱,靠孙文台与郑华年的搀扶,回到了客栈之中。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房檐。孙文台进来给他递了碗粥,随后抽了把椅子,坐在了床前。
郑华年问道:“你自己有头绪是谁要这么害你么?”
吴难说:“还真没有,除非是叶忠良死前又派了一拨人来。不然我还真想不到谁会想我死。”
孙文台想了想,说:“会不会是杨志?”
“不应该吧,他都没看见过我的脸,为何要来杀我?”
“那就不清楚了。”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孙文台大声问:“谁?”
“我。”李释桓说。
孙文台起身去开了门,让李释桓进来了。
李释桓问:“感觉如何了?”
吴难说:“我感觉不错,但还是听郎中的,近些日子还是呆在床上吧。”
“好吧。”李释桓找了把椅子,也坐了下来,说:“我从那四人口中打探出来了,只说是因为昨日见了郑华年的实力后,有些后怕,便想先解决掉与他同行的人。”
吴难速速的喝完粥,便直接躺下了。他说:“我...有些困倦了。你们先出去吧。下午不还有六场吗,你们去就是了。”
三人听了他说这话,便全都出了门,留他自己一人在屋内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