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平和“二狗”他们一起回到了南城。
这里边,数“二狗”和“瘦猴”他们两人伤得最轻,其他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血瘀。
“鲁大牙”伤得最重,头被打破了,流出的血污糊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样子有些骇人,胳膊也被拧折了,躺在那里,直接爬不起来。
他们一见路不平来了,便不再哎吆呻吟了,都咬紧牙关,装的跟没事人似的,叫了句大哥,都不再说话了。
路不平面沉似水,看了看他们的伤势,然后对“二狗”和“瘦猴”说道:“你俩出去找几辆马车来,一会拉上兄弟们,咱们去客栈。”
“二狗”和“瘦猴”他们出去寻马车了。
路不平说道:“这里不能呆了,免得再生意外。一会咱们先去客栈住下,然后找郎中看病,你们不用管别的,只需安心养病,把伤养好了,比什么都强。”
“事情,二狗他们都和我说过了,你们放心,这个仇我来给你们报。”说到最后,路不平有些咬牙切齿。
“鲁大牙”他们听到路不平这么说,便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都哭了……
“鲁大牙”的嘴肿得说不了话,他强忍着痛,刚想张嘴,疼得又闭上了。
路不平说道:“你们想说什么,大概我也知道,现在什么都别说了,等把伤养好了,咱们再说。”
“鲁大牙”他们含着热泪,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二狗”和“瘦猴”回来了。
急切之间,他们只寻了一辆马车,两辆牛车。
路不平他们把“鲁大牙”抬到马车上,其他人坐到牛车上,他们也没什么行李,只有几床破被子、烂褥子,路不平说都扔了,只拿了几样要紧的东西。
路不平对那赶车的说,去“天然居客栈”,他们一行人就出发了。
到了客栈以后,潘富贵没在。
路不平又问别的伙计,别人都说不知道。
后来,他的一个同乡说,他家里有点事,跟掌柜的告了几天假,回家处理事去了,至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路不平跟掌柜的要了几间“天字房”,安排“鲁大牙”他们住下。
又让“二狗”和“瘦猴”去请郎中。
大概一炷香的工夫,“二狗”他们从外面请回了郎中。
万幸,“鲁大牙”他们受的只是皮外伤,郎中给开了药方,让他们到药铺按方抓药,服用上几日,即可痊愈了。
不过“鲁大牙”的胳膊比较麻烦,郎中先给他正了骨,后来开了方子,嘱咐道,服用一个月的汤药,也就没事了。
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鲁大牙”大概得三个月,用夹板吊着胳膊,不能活动。
路不平就安排“二狗”专门照顾“鲁大牙”,让“瘦猴”照顾另外几个伤得轻的。
路不平又拿出些银两放到柜上,让店里为“鲁大牙”他们几个单独开小灶,一应费用全部从柜上支付。
那掌柜的一看路不平,又是包了这么多间“天字房”,出手还这么阔绰,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即吩咐店里的伙计、小二,好生伺候着这几位“财神爷”。
从头晌一直忙活到现在,大概得有四五个时辰,路不平水米未粘牙,现在觉得有些饿了。于是,让店里张罗了一桌饭菜,就和“二狗”、“瘦猴”他们一起吃开了。
刚吃到一半的时候,只听到有人说道:“路公子,几日不见,小人给您赔礼了。”
路不平抬头一看,这不是潘富贵么。
“听说潘兄家中有事,不知可曾处理妥当?若有路某能帮上忙的事,潘兄尽管开口。”
潘富贵一听路不平如此说,忙说道:“不敢劳烦路公子挂念,都是些杂事,现已都安排停当了。本来答应帮公子寻房的,谁知竟耽搁了这么多时日,还望路公子见谅。”
路不平摇了一下头,说道:“潘兄这是哪里话,家事要紧。我这事稀松平常,早一日晚一日,都不打紧的。”
潘富贵听出,路不平话里话外有些不满,忙讨好说道:“小人这里有一件事,对公子来说,不知算不算的上,是一件喜事呢……”
路不平心说,卧槽,又来了,关键时候吊我胃口。不过,这次没搭他这茬。
潘富贵一看不好,弄巧成拙了,路不平有些生气。
忙说道:“咱们庆元府,府尹大人家的黄管家,和小人有些亲戚瓜葛,前两日小人回家,恰巧和他相遇,小人就想起了公子所托之事,就请他帮忙打听……”
“谁知,说来说去,他家夫人娘家,原有一处老宅,荒废多年,一直想售卖,但却一直未果。那日攀谈之下,他也是想在夫人面前表功,想玉成此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路不平一听,却不想立刻答应他,想了想说道:“这事确实算得上是喜事,不过,我现在没心绪来办这件事。”
潘富贵忙问道:“路公子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说出来,看小人能否为公子分忧。”
路不平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不瞒你说,我的几位兄弟被人打了,现在都还卧床不起,今日刚在贵店包了几间客房,将他们安顿在这里……”
潘富贵又问道:“被何人所伤?”
这时,正在吃饭的“二狗”停住筷子,没好气地骂道:“被南城那个乌龟王八蛋马奎打了。”
“你说的那个马奎,是不是风月帮的帮主马奎?”
“不是那个龟孙、王八蛋还能有谁,早晚有一天,老子非敲烂他娘的王八盖子不可。”
潘富贵点了点头,说道:“路公子不必忧心,这事在咱们这里是大事,但在官府那却是小菜一碟,小人这就去找黄管家,看他能否从中周旋一二,公子暂且在此宽心安坐,静候佳音吧。”
路不平说道:“若潘兄能让黄管家从中斡旋,替兄弟们报了仇,路某定有重谢。”
潘富贵点头应道:“路公子但放宽心,小人即刻去办。”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潘富贵回来了。
路不平见他面带喜色,心知他事情应该办的还算顺利。
潘富贵拱手说道:“恭喜少爷,贺喜少爷,您真是贵人有洪福啊!府尹夫人要见您,还请少爷随我过府一叙。”
路不平问道:“不是去找黄管家嘛,怎么又牵扯出了府尹夫人?”
潘富贵答道:“我把少爷的事情,与黄管家说知以后,他沉吟片刻,说道此事还需夫人来办,比较妥当,夫人是吃斋念佛,一心向善之人,必会体恤疾苦,为民惩恶扬善。”
“黄管家就把此事禀报给夫人,果然,夫人被公子的义举善心所感动,说难得小小年纪,竟能如此所为,必是少年英才,是以邀少爷过府一叙。”
路不平说道:“既是夫人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还得劳烦潘兄引路。”
出了客栈,路不平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刚想上前去雇车,被潘富贵拦住道:“这是府尹夫人特意安排,来接路公子的,还请公子上车。”
路不平也就没再客气,随着上了车。
因是府尹府中的马车,路上行人车马无不纷纷避让,因而,马车行得极快。
不多时,已到了北城,路不平撩起帘子向外看时,只见街道两边皆是深宅大院,路上行人车马寥寥,偶有拉水、送菜的牛车、驴车经过,也是谨口慎言,青石铺就的甬道上,只有车轮轧过的声响,透出一股森严肃静。
又行了不多远,忽见街北尽头处有一座府邸,门楣的匾额上题着魏府两个字,门口蹲着两个大石狮子,比别家府门前的都大,三间朱红色的兽头大门,却都紧紧关闭,只有两侧的角门有人进出。
“到了,请公子下车。”潘富贵垂手站在外面说道。
路不平下了马车,随着潘富贵,七转八拐的进了内院,见早有一位心宽体胖的中年男人站在廊下,看到他们走来,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路不平猜测,他应该就是那位黄管家。
果不其然,那人张口说道:“在下姓黄,是这府里的管家,敢问您就是路公子吧。”
路不平忙拱手施礼道:“不敢,在下不才,正是路不平。”
黄管家笑道:“路公子一表人才,果然是少年才俊啊!太太就在里面,二位请稍后,待我进去禀告。”
“有劳管家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