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野白看着莫兰迷人的身体,浑身燥热,大脑明显供血不足,一时竟然忘了下午莫大山都说过什么。蓦地才想起来临分手时莫大山说过的话,忙说道:“哦,你哥让我好好照顾你,放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说着,从口袋掏出手镯,递到莫兰眼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莫兰突然看到俞野白递过来的手镯明显吃了一惊,竟然忘了身后的俞野白,把身子坐了起来,接过手镯,试着戴在了右手手腕上,看了又看,良久才带着一丝哭腔说了句:“谢谢!”
俞野白听了有些不解,也不知道这句“谢谢”是对手镯的回答还是因为俞野白说要照顾她一辈子,反正至少莫兰现在是感动的,那就证明有希望。
俞野白正想着,却听莫兰接着说道:“俗话说,有父从父,无父从兄。我虽不想要什么名,但也得让我哥认可了你。我也不指望你真能照顾我一辈子,只求在一起的时候能每天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好。”
俞野白没想到莫兰会说出这番话,心想,这个女人虽然没念过多少书,但也是知书达理的好女人,既然上天让我遇到,我一定好好珍惜。
正想着,又听见莫兰说道:“我洗完了,你还要洗吗?”
俞野白正想着心事,一听莫兰问话,脑袋一热随口说了一句:“我想和你一起洗。”说完就暗骂自己这叫什么话。
却听莫兰低声说了一句:“那就再加些热水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除了偶尔去饭庄转转或是上街买点菜儿,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关着门、拉着窗帘,不停地研究着对方身体给自己带来的感受。
转眼间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这天,按照当地的习俗,从这天起,就算正式过年了。虽然眼下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但中国老百姓对于过春节是一点儿不会马虎的,家家忙着贴春花儿、置办年货,小孩子们更是好不容易有了乐子,天还没亮就听见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这天,俞野白和莫兰早早出了门,买了东西去万兴饭庄。前些天俞万裳和二人说过,今天要和伙计们一起聚餐,然后便让伙计们回家准备过年,饭庄和绸缎庄也就关门,等过了十五才重新营业。
二人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都是让店里伙计带回家给孩子们吃的。
进到店里把东西分给伙计们,大伙一看这少爷、小姐这么会办事儿,都连声称谢,纷纷给二人提前拜年。俩人也一一回拜,却没看到俞万裳。
正要问,却见俞万裳领着一个男人从楼上下来,身后还跟着饭庄的陈经理和绸缎庄的伙计阿成。
那个男人穿着风衣,戴着一顶礼貌,围着一个大围巾,把整个脸都围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
俞万裳见了他们二人微微一笑,说道:“主角来了,那咱们一会儿就开席。”随后又转身朝陈经理说道:“老陈,替我送送秦先生。”又朝那个男人一抱拳说:“那秦先生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马上就按您说的订货了。”
那个男人也拱了拱手,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出门,上了一辆黄包车。
二楼最大的房间里,桌上已经摆上了六个凉菜。俞万裳坐在了正坐,示意俞野白和莫兰一左一右坐在旁边,陈经理和阿成分别坐在莫兰和俞野白下首,其余伙计也纷纷落座。有两个伙计不停地从厨房端上来热菜,还有两个忙着倒酒。
等菜上齐了,见众人也都落座,俞万裳端起酒杯敬酒,无非说些感谢的套话,伙计们也都纷纷站起来感谢掌柜的关照,随后便喝了起来。因为要赶着回家过年,酒席上伙计们都不敢放开喝。喝光两坛酒,俞万裳便站起身给大家拜早年,还每人分了一个红包,也给了俞野白和莫兰一人一个。众人赶紧称谢。
酒席散后,二人陪俞万裳到门口一一送走众人。俞野白说:“阿爹,店也歇业了,您跟我们回家过年吧。累了一年了,也让我和莫兰伺候伺候您。”
俞万裳听了这话,眼圈不禁一红,却什么也没说,只说了一句:“你们俩先随我来。”随后便转身上了楼。
俞野白和莫兰相视一眼,不明白俞万裳是要干什么,只能也跟着上楼了。
到了楼上,俞万裳推门进了一间小包房,示意他二人坐下。又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看了看下面,确认没人,这才关好窗户,坐了下来。
俞野白和莫兰看的莫名其妙,又不便多问,只能愣愣地等着俞万裳说话,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俞万裳坐下后,看了二人一眼说道:“我现在要跟你们说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你们听了以后,无论是否同意,都绝对不能说出去,否则会给自己和众人引来杀身之祸。”
两人一听,不禁有点儿心跳加速,心想,这大过年的,老头儿这是要演哪出儿啊?
接着听俞万裳说道:“我今天要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俩人听着俞万裳这大喘气的话更是连气都不敢喘,生怕听漏了一个字。“我是国民党军统上海站的人,刚刚送走的那个人是我的上司。老陈和阿成也是我们的人。”
俞野白一听,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前几天冷不丁冒出个便宜大舅子是伪军城防大队队副,好不容易这几天刚慢慢接受了,今天又突然出来个军统的义父,这也太玄乎了吧,一点儿迹象也没有,太可怕了。那莫兰会不会也是什么…他突然不敢再想下去,看了莫兰一眼,发现莫兰也正在看着他。
俞万裳猜到二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我把你们在俞家庄做的事跟秦先生说了,他很欣赏你们,希望你们能加入我们组织。”
这又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闪雷,劈的二人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俞万裳见二人确实已经懵了,便又拉回来说道:“当然,也不强求,国难当头,只要是打鬼子,在哪打、怎么打,都是好样的。”
俞野白突然想到,怪不得他不让我们着急去找游击队呢,原来是在这儿埋伏着呢!
俞万裳察言观色,似乎猜到了俞野白的心思,急忙说道:“我之前不让你们去找游击队,是确实不想让你们去冒险。说实话,那时候还没想过让你们加入呢。不过,我现在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对游击队抱有太大幻想,游击队毕竟是游击队,只能偶尔骚扰一下鬼子,要想真的撼动日本人的根基,还得靠正规军。我们军统就是负责搜集信息为军队提供情报的。”
俞野白听了俞万裳的话,也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儿道理,可就凭他这么几句话就加入军统,那显然太过草率,俞野白可不是这种简单之人。更何况,他从小看够了国民党对老百姓的欺压和腐败,对这群人实在没什么好印象。虽然后来也挺玩儿命抗日的,但心里的印象依然深刻。于是看了看莫兰,发现莫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告诉他,怎么办你拿主意,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俞野白见俞万裳倒是一脸诚恳,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先用个缓兵之计说道:“阿爹,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还是先想想再说吧。而且,我们俩也没什么本事,恐怕加入了也干不了什么,反倒给你们添麻烦。”
俞万裳一听,呵呵一笑,也不再提了,随后又说到:“你们杀鬼子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过什么?或是从他们身上搜到过什么可疑的东西?”
俞野白一听,立即紧张起来,他还没想好要把望夫山的事和第二个人说,他怕莫兰不小心会说漏,于是赶紧抢着说道:“鬼子说的都是他们的话,我们听不懂。衣服里也没发现什么,就是有一块手表被我拿来了。”
俞万裳听俞野白说到这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表,放到俞野白面前:“是不是这个?”
俞野白一看,大吃一惊,正是他拿去当铺换手镯的那块,怎么如今到了俞万裳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