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市。
市公安局副局长姚劲波对“一二.四”和“一二.一三”两案进行了再次梳理。
“从两起案件来看,凶手应该有从军经历,不然不会这么熟练用枪,两起案件,四位受害者,都是一枪致命,同时凶手还具有相当的反侦察能力。”
“这是我们从死者汤小君的行踪轨迹找到的线索。”
“汤小君在十二月十三号一直和他的同学们在城东咩家巷的这个网吧,直到晚上的九点钟才独自返回家中。”
姚劲波手里拿着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最为显眼的是一头黄发,正是死者汤小君。
“据网吧老板所说,当时网吧内有一个中年男人,就在汤小君一伙人前脚走,他也跟着离开了。”
“这是通过网吧老板的描述,我们画出的这个男人的肖像图。”
姚劲波又拿出一张图像,上面是一个面容精瘦的中年男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对眼睛,像带着寒光,似乎有些狰狞。
而此人左脸上有颗硕大的黑痣,映衬出一副凶相。
“之所以那个网吧老板记得这么清楚,我们才一问,他就说出了这个人可疑,因为据他说当时这个男人看了他一眼的时候,感觉眼神凌厉,目露凶光,当时就把他吓得够呛。”
“当然,脸上这颗痣也让网吧老板记忆深刻。”
“我们得出结论,这个人如果就是凶手,应该是一个以前就有杀人前科的惯犯,我相信网吧老板看到的,是这个男人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杀气。”
姚劲波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当年上过南边的战场,知道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人心智必然超出常人,特别是手上有人命的,必然和普通人有所区别。
“这个人是一个特别危险的存在,我们全市警察必须高度警惕,在预防此人再次犯案的同时,也要保证自己人不要受到损伤,一经发现,可以当场击毙。”
……
北原市城西的一个小出租屋内,廖已华再次把地上的一个黑色皮包捡起来,反复掏了一遍,确定里面都是些没有价值的东西,才再次扔到一边。
“艹!”
他嘴里忍不住吐出一句,连续两单生意,都没有搞到太多货了。
廖已华今年三十六岁,本命年,确实没啥好兆头,年初在缅甸的时候,跟着的老板被黑吃黑宰了,他也没有捞到钱。
因为前些年跟着这位老板,手上沾了不少血,虽然吃香的喝辣的是常事,可是树的仇家不算少。
这下靠山没了,又有仇敌,只得回国,可是除了杀人之外,他没有一点生活下去的技能,所以在把仅有的一些积蓄花完之后,廖已华只得重新拾起枪口舔命的手段。
宰几个人而已,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实在太简单不过。
只不过之前的两次出手都运气不佳。
第一次是瞄着个从银行取钱出来的女人,明明手里提了个大袋子,哪知道一枪放倒后,把那袋子拿了回来,打开一看竟她妈的全是票据。
前两天从网吧就一直跟在那小黄毛身后,当他回家一开门,廖已华也跟着钻进了他家里。
先是两枪放倒了小黄毛家里的两个成年人,本来是想逼着那娃娃去把钱找出来,哪知道那小子竟然不怕死,还试图着反抗,所以只有送了他一粒花生米了。
杀了人后,为避免夜长梦多,廖已华只能草草地翻了一下屋子,找到个皮包,其他没有来得及再寻找,就赶紧离开了。
只是拿回来这个包里除了几百块钱,外加一些女人用的化妆品一类的,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这两天,廖已华经常听到警车的声音,从窗户里也可以看到越来越多警察在附近转悠了。
看来是警察加强了巡查力度。
廖已华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早晚警察会找上门来的。
再搞一单,找点路费,就可以走了……廖已华看了看出租房里桌子上摆放着的西川省地图,他在某个位置做了个标记。
礼县,离这里三百公里。
片刻之后,廖已华再次出了门,心里想着还必须想到个肥羊,不能像前两次一样没得收获。
在小巷子里拐了几个弯之后,廖已华猛然刹住了脚,他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两个穿警服的,好像正在一户户地盘问。
廖已华赶紧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快步离去。
“唉,前面那个人,别跑,站住。”
身后传来一个人高喊着的声音。
廖已华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了,他猛然停住,又转过身去,果然看到那两个警察朝着自己所在的方位追了过来。
“说你呢,干啥跑?”一个警察问道。
“误会,误会。”廖已华举起双手,面上刻意露出一丝惶恐。
“把身份证拿出来。”另一个警察呵斥并要求着。
“呃,好的,这就拿。”廖已华顺势将手往里层的衣服摸去。
只是一瞬间,那两个警察就看到一支黑洞洞地枪口对着他们。
……
市局。
依照人像对比,最新的比照结果出来了。
“姚局,这是缅甸那边的国际刑警传来的资料。”有警察拿了一叠资料在向姚劲波汇报。
“这个人叫廖已华,早些年在缅甸当雇佣兵,后来成了大毒枭罗沙的保镖,今年年初罗沙被人杀了之后,廖已华也跟着失踪了。我们可以怀疑,在北原犯事的这位,就是廖已华。”
“姚局,这可是个危险人物,又是雇佣兵,又是毒枭的保镖,我看光警察对付不了他,得请特警支援才行。”
“滴滴滴……”
市局的电话响起,有警察接了电话,大惊失色,赶紧向姚劲波报告。
“姚局,不好了,城西又发生枪案,我们有两名同志中枪牺牲了……”
……
“啪!”
“啪!”
“啪!”
络绎不绝的枪声响起。
射击地域,一排新兵卧倒在地,正朝着一百米外的靶位开着枪。
后面还有众多的新兵待在等候区,正按照编好的顺序轮流上去。
任北坐在地上,听着枪声响起,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全身包括手心都在一个劲地流着汗,双手有点不自然地颤抖着,随着远处传来的一声声枪响,他的眉头也跟着反复皱了又皱。
被马叔骗了……此时的任北心里除了心惊胆战,还有抱怨,当初决定来当兵,他可是询问过马癞子的,马癞子可告诉他这枪声跟炮仗的声音差别很大,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来马癞子说的也算是半真半假,真的是枪声确实和鞭炮声确实不大一样。
假的是枪声更刺耳,带着轰鸣感,而且更没有规律,不像鞭炮“噼里啪啦”一顿迅猛炸完就没了,而这枪声总是时不时响一声,让人没法预料,也让任北更加惊慌失措。
任北的异样全被高洪强看进了眼,只是他还以为任北这是属于紧张,这个时候大多数新兵都紧张,其实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有些心理素质强的表现不明显,而心里素质一般的会有些尿急或慌张的反应。
哪怕老高同志在部队混了这么多年,也真没有见过,更没有想过会有人对枪声恐惧如斯的。
有的人坐车会晕车。
任北耳朵边枪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他大脑越来越模糊,两眼也越来越看不清,似乎心肝脾肺肾都是一阵难受,甚至有些反胃想吐。
身上的冷汗也越冒越多。
终于,随着“哐当”一声,任北整个身子瘫倒在了地上。
他……晕枪了。
(才发现还有个定时发布上传章节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