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浸泡在药水里的女人,是纪苏霖!
我......
我的天!
我向后倒退了两步,几乎要颠覆了大脑里的一切认知。
为什么会这样,纪苏霖不是早就死了么?
在她当年为我捐赠肝脏的时候,就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而无法承担那样的负荷......
可是为什么,她的身体会在这里!
我哥究竟在做什么?
这,太疯狂太离谱,也太*了吧!
我站在玻璃容器前,看着纪苏霖的身体。
她穿着一件雪白色的长裙,因为药水的缘故,透明的棉布包裹着她的身体。
甚至可以看出肌肤的纹理。
她的脸色是惨白的,却一点都不像是已经死去四年的样子。
而是活生生的,让人觉得又猎奇又恐惧。
到底是怎样一种药水,可以把人的身体保护得这么好呢?
我凑近一些,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已经被好奇和不可置信所代替。
所以,我万万想不到的是——
纪苏霖竟然会突然睁开眼睛!
“哇!”
我吓得倒退一步。
一不小心踹翻了身后的一根黑色管子。
然后我就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容器里的药水像是洗衣机在排水一样,咕噜咕噜的,很快便倒得一场空。
接着,门开了,纪苏霖走了出来。
我睁大眼睛与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是的,她正是纪苏霖,她向我走来了!走来了!
她的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当年真实的印象。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是人类最真实的光泽。
她不仅是活着的,她甚至还认识我。
“你!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我频频往后退去,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细胞都被逼到窒息了。
我无法相信,这一切就这样真实地在我眼前发生了?
“晓萝。”
她开口,轻轻叫出我的名字。
我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单手在腮边胡乱摸索着。
我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梦一样!我已经整容了!
我分明已经整容了,不是么?为什么,她还会认识我? “是之言告诉我的,他......给我讲了很多事。晓萝,很高兴再见到你。”
说着,纪苏霖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我哪里还敢跟她互动? 胡乱中,我抓起旁边的一根管子,像武器一样挥动了起来。
我说,你别过来,我求你!别过来!
可就在这时,我明显能感觉得纪苏霖的神色愣了一下。
很快的,她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一样,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我手里攥着的这跟黑色管子,一直是连接在她的身体上的!
萧鸿渐和甄珠回到医院,直接来到了萧陌的病房。
萧陌坐在病床上,身上披了外套,身旁是窗子。
他在等他们,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总长。”
甄珠进门的时候,态度一如既往地恭敬。
萧鸿渐却有点不开心:“喂,你不用跟他那么客气吧,都什么关系了,还叫总长。”
说完,他眯了眯笑眼,又转向萧陌说:“叫你大哥,不介意吧?甄珠,你都要跟我结婚了,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
萧陌没说话,只是将自己刚刚拔掉的输液管百无聊赖地在手上缠了缠。
或许,那只是个无心的动作,可是看在甄珠的眼里却好像是某种可怕的暗示。
她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萧鸿渐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
“甄珠,你没事吧?”
“没......”
甄珠咬咬唇,脸色在刚刚那一瞬被褪去了血色后,就再也没能恢复过来了。
萧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淡淡开口,叉开了话题。
“沈彬去了温之言那里,是不是?”
“没错,你果然料事如神。”
萧鸿渐连连点头:“外界都以为你这次受伤严重,连话都说不出来。所以沈彬才会在这时候上当——”
想到这里,萧鸿渐却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他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背叛呢?”
“谁说是毫无预兆的?”
萧陌说,任何人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不是拍脑袋能决定的吧。
“他之所以会背叛我,或许只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人。”
“他是三叔的人?”
萧鸿渐想了想,又转向甄珠。
“你觉得呢?”
甄珠愣了一下,讲实话,她心不在焉已经很久了。
“我?我......我不知道。”
萧鸿渐没能得到她的认可和附和,多少显得有点沮丧。
于是只能自己在一旁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个人是个我们大家都认识的人?否则......”
就在这时,甄珠的手机响了。
一接电话,竟然是居委会的李阿姨。
“哎呀,你是老唐的女儿吧?你爸爸现在在医院呢。”
一听是唐斌在医院,甄珠的精神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我爸?我爸怎么了?”
这么久以来,甄珠早已经将唐斌视作自己的父亲一样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变成唐韵。
所以这一刻,她的紧张是真实的,走心的。
一听甄珠这么着急,那居委会的阿姨顿时赶紧解释。
“你别急别急,不是老唐出事。是你家土豆?”
“土豆?”
萧鸿渐一时没反应过来。
“土豆怎么了?难道是土豆发芽了,吃了会中毒吧?”
甄珠狠狠瞪了他一眼。
“什么吃了会中毒!土豆是狗,是我爸的导盲犬。”
因为唐斌失明已经无法改变了,几个月前,甄珠托人从外面弄回来一只拉布拉多导盲犬。
因为毛色是黄色的,土黄土黄那种,所以起名叫土豆。
唐斌很喜欢土豆,一人一狗配合的挺默契的。
可是居委会的李阿姨却说,土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上午陪着唐斌出去遛弯以后,回来就不行了。
先是趴在地上不动,后来开始呕吐,吐出一些咖啡色的血沫,看起来很严重。
“会不会是中毒了?吃了人家投放的老鼠药之类的?”
萧鸿渐紧张地问。
甄珠挂了电话,连连摇头。
“不可能的,土豆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导盲犬,不会随便在路上乱吃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