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的船只停靠在湖中休憩一会,笙歌跳下水底,游到雪莹那条船下,见那个矮人正与旁边的船只的矮人闲聊,便迅速爬上船,躲进木桶后面,那矮人感觉船上有些动静,便四处巡视一遍,未有什么,就又与那旁边的矮人聊开。
“这批姑娘容貌都是上成,等到了买家,便又是一大笔分红”其一矮人道。
“你见过什么?绣娘船队中哪位不是风情万种,尤其是染红,那是绣娘中的头牌,那可真是滋味极好……这帮小丫头,卖给那富人家做个小妾便可了”
“染红,我可不敢想,我看你也就是说说,岂知味道,我可听说这头牌脾气可不好,经常打骂其他绣娘。”
笙歌全身尽湿,她将头发拧了几下,又重新冠好,她轻轻地挪到雪莹坐的位置,却见她,此时眼神涣散,任凭笙歌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也恍若未看见,她凑近雪莹耳边唤道,几声下,她也并未反应。
张百万凑近人群里,见杜展言被两个侍卫强行带了出来,心中一惊,未敢做声唤他,想转身就走,谁知杜展言摆脱那二人束缚,叨叨道:“不用你们,我自己能走”。
侍卫也不与他做纠缠,他刚出来便见到张百万的身影,笑着叫道:“百万兄。”
张百万苦笑道:“杜兄”他将杜兄拉到一旁,询问刚才的场景,晓得是虚惊一场,便大笑道:“原来是你大哥啊,我未看清,还以为你父亲追来拿你了。”
“我就说百万兄为何一见我就转身要走,原来是,这缘故啊”杜展言嘲笑他道。
“也不是,你又不知你家老爷子与我家老爷子皆是同朝好友,若被发现,我怂恿你出来找绣娘,不在家好好看书,这,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张百万心虚道,他说完便告诉杜展言绣娘在哪条船上,让他直接去寻便好了。而后坏笑看着他,又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想必雪莹被人下了药,才会迷失心智。不一会,船上又上来一个矮人,二人似是在交接看管任务,笙歌本想转身躲开,未想到手触碰到了茶器,发出声响。
“什么人”那两个矮人大叫。
笙歌纵身一跳,消失在船底。
尚书府的小木头知晓自己被骗,便赶忙跑到夫人的屋子,彩云丫鬟十分机灵看到是小木头来,一想大抵是少爷又出事了,二人交谈一下,彩云进屋子将二少爷出府之事禀告给夫人,夫人传话叫小木头立刻出府找少爷回来,并叫他们不可将此事说出去,尤其是老爷耳中。
彩云进屋,见夫人轻抚大少爷儿时的衣裳,不解道:“难不成夫人心软了”
“靖庭之事,我心中一直有愧,我还记得他小时候最喜欢穿这件我为他做的衣裳”她语中含涕,又缓缓道:“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了,他想见绣娘便去见好了,人老了,早就心软了”
杜展言看这几艘绣娘船,有两艘上面挽着红色丝绸,只不过一块纯色,一块上面有着白色圆点,他记得第一次见绣娘时,便见到她腰间挂有一个红色带有白点的玉佩,只是后来不见得她戴了。
这船梯似是为他放下的,难不成百万兄好人做到底,已将他要来见她的消息告知了,心中甚是美滋滋,而后心中又生出另一副心情,该怎么解释那日自己爽约之事,她心中必是十分气恼我。
笙歌水下见,矮人已经增了人数,有一部分人还在挨船找他,外面的围众也被他们轰走一部分,现在,只有一条退路了。
船内满是女子的胭脂香,还有一幅简单的绣图,杜展言心想,绣娘何时做了这一幅,与她往日的绣工这般不同,仔细看下,却也是十分宜人,都好,都好。
菩琦刚送走玉兰,听到纱帘外又有声响,撩开一看,是个男子,心中已是万分害怕,若此时唤人进来,会不会她被当场截杀,若此时她躲在帘内不出声,那男子说不准便见屋内没什么值钱东西,便走了。
杜展言知道绣娘躲在帘内,不肯出来见他,定是恼他了,便大声道:“我知你在帘内”
菩琦吓得一哆嗦,眼中含着泪珠。
染红听到船外有声响,便唤侍从去看看何事。不一会儿,侍从禀报道:“矮人说有刺客在船队中,想上船搜查。”
她听后怒道:“他不知晓这是谁的船么”
从船外矮人恭敬的大声道:“染姑娘,我们也是考虑到各位的安全。”
此时笙歌的笛子比在染红的脖子上,她感觉身后湿淋淋的,强定神道:“你是何人”
笙歌轻声道:“叫他离开”
她迟疑了一会,笑道:“拿笛子威胁我的人,也怕只此你一人了”
笙歌也笑道:“你信不信此玉笛比刀子更快”
“染姑娘,染姑娘,你就放我们进去查一查也算是交了差”矮人又喊道。
“我,这安全的很,不需要查,若还做纠缠,我告诉了莫仙人,看你们还有命在此叫嚷”。
矮人们顿了顿赔笑道:“还望姑娘玉嘴饶了我们,这就去别处,去别处”
“你可以放下了吧”染红将笛子从脖子处推开。
“又见面了”笙歌此时发丝错乱,脸上还挂有水痕,笑道。
染红先是一愣,而后拿出一块布子递给他,冷声道:“希望是最后一次”。
杜展言絮叨了半天,见帘中半点反应也没有,莫不是自己的话不够动听,便轻咳几下道:“我知那日之事说多少道歉话也无法弥补,可你这不言语,却也不妥,你瞧,船梯为我放下,却也是你心中想见我,当然我也万分想见你,可你……出来见见我,过几日,我也未必这么好见”
帘子似是抖动一下,他心中欣喜道,这定是叫他上前一步。
菩琦见这男子发现了她,便从头上取下发簪,握紧,虽手十分颤抖,但不影响她以身殉礼的决心。
帘子被掀起,杜展言入目的是一双受惊的眼眸,似是有些眼熟,却感觉胸口甚疼,此女子不是绣娘,却心控制不住的跳动,比见到绣娘更甚,怎么回事。
菩琦将发簪用力一刺,慌忙间,看见此男子冲她笑的灿烂,也未还手,此人不是之前在林子中遇到的那钓鱼郎么,怎会是他,自己做了什么,她见自己的发簪上沾着血迹,吓得扔在地上。
剑豪迷糊间,已然是旭日东升,大抵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