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四名女将,李潇举起手中的小酒杯又抿了一口,“嗯,除了梅汁的酸甜,确实还有股异样的淡淡的咸味。”李潇心中明了,小灵儿加持在他身上的万能buff是有防毒的功能。
李潇将手指分别探入四女的衣领,柔嫩的皮肤触感极佳,当然顾不上这些旖旎,李潇用指尖按触她们脖颈,又搭了搭手脉,发现她们经脉舒缓、呼吸均匀,并无其他身体上的不适,仅仅是昏睡了过去。
舒了口气,如果是因自己百毒不侵的原由而导致四女遭受伤害,李潇是不能接受的。不过,此前四位女将也有试查,已知并无毒性。
李潇没有急着起身,而是端坐在桌前优哉游哉的继续吃菜。
“小郎君倒是好性情,四位随从都‘醉’倒了,你也毫不在意。”老板娘踱着小步靠到李潇身侧,玉手从李潇的臂膀一直揉摸到肩头,口中娇音邪魅。
“还得多谢老板娘的‘盛情款待’,四位哥哥不胜酒力,也怪不得他人。”李潇不着痕迹的拨开老板娘贴在他肩胸的柔玉纤手。
老板娘朱唇含笑、媚眼微眯,倾头在李潇耳边吐着温气:“小郎君生的好是俊俏,姐姐我真舍不得让你......”
“头儿!有客来嘞。”门口的小二朝店内高喊,打断了老板娘的话。
小二高声呼喊并以“头儿”相吆,当是有重要的事来临,坐在店内其他桌上的人也瞬间安静下来,齐齐看向老板娘。原来他们是一伙的,整个客栈也就李潇一行人是真的外来客。
“小的们,敞门迎客!”老板娘直起水蛇腰,玉手从李潇胸前滑过,巧笑道:“小郎君呆着,可不要动哟。”
细碎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约莫五十号人的马队压着一辆货车停在了客栈前,从其来路上深深的车辙印,不难看出这箱货物极重。
车队前边,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将手中的陌刀扛在肩上,打马驱前几步,吼道:“九娘子,可在?”
作为此处的“老板娘”,辛九娘翘腿坐在门前的桌椅上,似是巧笑嫣然:“张大哥倒是准时,夜上三更掐点到。”
姓张的大汉也不搭话,示意身后的小弟将货箱拉过来打开,并用火把照亮。
满满六箱银锭的白光足以让所有人眼热,但其在火光映耀下清晰可见的官制刻印,却也颇具寒意。大宋的官银是用来入库管理的财政计量,不能在市面流通,更不能为私人持有,擅有者都是被杀头的重罪。
“货有点多,怕是熔不过来啊?”辛九娘将长腿搁在桌凳之上,眼睛紧盯着这一箱官银。
客栈不过是个幌子,房子的地下是一个熔铸厂,辛九娘一伙既在此处私造兵器贩卖,又熔银重铸来帮忙“洗钱”赚取佣金。可是,这次的官银很多,远远超过了辛九娘的预计。
“无妨,我与兄弟驻在店外,你们多花几天来做便是。”张姓大汉名叫张北雄,是负责这批“黑银”洗白的头领。
“那工费?”辛九娘细声问道。
“一成五。”张北雄口中的工费抽成算是特别高了。
“接了!”辛九娘朗声,同时示意店里的人过去抬货。
“我也就信得过九娘子。”张北雄允许辛九娘的人过来抬箱子,他也派好自己的人跟上照应。
这批官银熔炼重铸最少需要三天时间,张北雄将手下驻守在客栈周围,自己随辛九娘走进店内。
辛九娘腾出一处干净的桌椅:“小的们,给张大哥备上好酒好菜!”
张北雄扫视内堂一圈,朝着与众人打扮截然不同的李潇,撇撇嘴:“九娘子还养个兔儿爷啊。”
辛九娘轻魅一笑:“诶,张大哥可误会了,这位小郎君不过是来住店的行客。”
“哦?”张北雄看着伏趴在李潇桌上的其余四人,阴眼跟笑道:“怕是这位公子的最后一程了。”
辛九娘娇音似惊:“怎么会,张大哥可别吓到小郎君哩。”
李潇倒是很淡定,他将手中的筷子斜搁在碗碟之上,举起酒杯对着辛九娘和张北雄两人一敬。
心中骤疑,辛九娘此时才发现李潇竟然不受迷药的影响,或许是他的杯子上忘记涂了?
“小子好胆量,”张北雄一拍桌子,对着举杯的李潇狠声道:“就不知道命有没有胆厚。”
李潇却是了然一笑,饮入杯中的梅汁:“我观这位大哥,怕可能会是命不久矣。”
张北雄两眼一眯,随即将手放在腰间的朴刀刀柄之上,他是怕李潇别有所指,顾忌辛九娘一伙人是否有异动。虽然张北雄与辛九娘多有货业往来,但黑道上的人哪个不是头上悬刀,必然多要心慎。
“小郎君这可就不对了。”辛九娘扭身再次来到李潇跟前,屈腰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用涂抹着红胭的手指甲触摸李潇的下颌:“姐姐本是一片好意,留下小郎君休息,你怎可挑拨离间呢?”
腿上丰润的柔意感觉很是不错,李潇笑意未失,口唇贴近美人的耳侧:“怎么会?我的意思是,外头又来人了.......”
“头儿,不好了!”正是此时,店外传来一声大呼,“有流箭!”
簌~簌~簌,飞射的箭矢带着尾羽的急啸声如骤雨般落下,杀伤数人后,张北雄安置在外的队属全部被逼到了客栈之内。
店内的众人赶紧闭上门窗,横倒桌椅来挡住流矢,箭雨停歇后,窗外传来几声惨叫,应该是被射伤而未及时逃入客栈的人遭补刀了。随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听得出来人很多,完全将这间客栈围住了。
“姓张的,是你引来的?!”辛九娘靠在桌面之后,厉声道。
“辛九娘!外面死的可都是我的人!”张北雄咬牙而言,他知道此处是辛九娘的本所,不可能对着自己的客栈放箭。张北雄转头看向李潇:“是他!!!”
一阵箭雨过后,李潇所在的桌位竟然没有插一根流矢,一桌五人安然无恙。
李潇摊摊手:“不是我。”
嘭!客栈大门被人用木槌撞开,几名身着铠甲的兵士,护着一头戴红顶紫盔的将军步入门前,其高声道:“张北雄,将东西交出来。”
大内禁军,坐在店内一角的李潇认出了这伙将士的装束。但与副将周颐领卫在应王府的那部分禁佑军略有不同,这些禁军应该是直属京师并由皇帝亲辖的,出现在此处一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任务。
张北雄从横桌后探出身子:“没问题,官银还没来得及熔呢,大人随时取走便是。”
“张北雄,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将军怒喝道。
“小的真不知...”张北雄抱了抱拳出言道。
“你是嫌死得不够快么?”将军怒意更甚,提手指向张北雄。
“那东西我可不敢带身上,万一我死了,估计将军怕是会找不到。”张北雄见对方已经料定东西在自己手上,也就不再言语掩饰。
“诶哟哟,这位军爷,我看这姓张的就该死,要不让我等无关的人......”门外来的军兵武装精良、人数众多,且是张北雄的个人恩怨,辛九娘当然得偏撇关系,以免受到殃及。
禁军领首的将军眉目一凌,无视辛九娘的话,挥手对身后的军兵下令道:“除了张北雄,店里其余的全杀了!”他没有动用弓箭,怕张北雄被射杀导致那个重要的物品难以找到。
身着精甲的军士灌入客栈,他们毫无顾忌的对店内的众人出手,不一会儿便与辛九娘和张北雄俩伙人厮杀在一起。
辛九娘人是娇媚,武功更是不俗,手中的一对短背鸳鸯刀舞动如逸,她一边硬抗数名敌手,一边忖着如何脱身,看到涌入店内的军士兵精刃利,又想到店外围着的弓箭手,辛九娘不免心有焦急。
另一侧的张北雄本就是彪悍的黑道巨擘,自知退无可退,一身武艺使得淋漓尽致,杀伤了好几个靠近的兵士,带着众位兄弟在空间较为狭窄的客店内,与冲过来的禁佑军斗了个旗鼓相当。
客栈之内刀光剑影、喊杀声碎,唯独李潇这个吃瓜群众悠闲的坐于一角,但没过多久,便被守阻在店门前的领头将军瞄到了。
禁军主将示意身边的副手上去了结此人,这次任务由大宋皇帝密旨特令,事关重大,他决不会放过任何人。
立于门侧的副将领命,拔出手上的长剑蹬步前冲,其身姿极是矫健,晃过对杀的众人、格开挥挡在前路上的刀剑,不消几个呼息便越至李潇的桌前,禁军副将冷冷一笑,冲刃对着李潇的胸口直刺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潇敏捷的直腰侧身,避过袭来的剑刃,在侧身的同时,他抄起身下的长凳,用力一抡,板凳如那撞钟的圆木呼驰到对方的脸上,副将几乎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挡在头侧。然而,当板凳与其手和脸接触后,他才能感觉到,轰在他头上的不是木头而是铜钟,就这样,副将直接被木凳抡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李潇看了看四名仍旧昏睡的女将,为免刀剑无眼而伤害到她们,他只好松松筋骨加入“团战”,于是,李潇一手拿着一条长凳,抡成两圈,从所在的店角开始,抡走个来回,木质的板凳打坏了,随手可换,店里的板凳多得是。
不管是哪一边的人,只要是敢接的、只要是不注意的,当场就被抡倒在地,不多时,刚才还在激战的众人就被李潇扫得七零八落,厅内一时哀嚎遍地。
对杀的两方见状,赶忙罢手,分别撤到厅堂的两边,唯留下扛着两条破板凳的李潇站在中间。
将一条还勉强没有损折的长凳摆好,李潇抬脚搁在上面,就这么大剌剌的坐在店中央,他左右各瞪一眼,高声道:“打什么打!吵到我家的四位哥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