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辞与唐璃疾行到都城大门口,守卫欲拦,风辞自怀中取出一个与凌落给他的差不多,只是上面写了个“天”字的木牌,守卫立刻让开。
风辞拉起唐璃便走。
唐璃这一路上都很疑惑,她总觉得风辞好像是在带着她躲着什么,嗯,没错,一定是躲什么人或东西。
很快唐璃就知道风辞在躲什么了,因为自己的另一只手被人从后面拉住,唐璃一回头,
又是江迟!!!
风辞也感受到了唐璃被拉住,他猛地一拽,将唐璃拉到自己身后,自己面对着江迟。
江迟先开了口:“风楼主,你不会为了不让我见唐璃,连那件大事都忘了吧?”
唐璃一听,大事?好奇地从风辞身后探出脑袋,等待着他们的对话。
风辞无奈地将唐璃的小脑袋摁了回去,冷厉的目光再次落在江迟身上:“如今尚是太平盛世,那件事,不必着急吧?”
江迟:“呵,风楼主说笑了,太平盛世?密州风家二公子,虽少谙世事,也会知晓某些事情吧?”
风辞彻底摁不住唐璃了,唐璃自风辞身后窜了出来,习惯性又拽起江迟的衣服领子:“你说什么?楼主是密州风家的人?”
江迟被唐璃拽的有些懵,只是愣愣地点点头:“对啊,你不知道吗?”
唐璃松了手:“不可能啊,风家不是武将出身吗?怎么会在这里开青楼呢?”
江迟整理了一下衣领:“这天底下姓风的有几家啊?你那楼主没告诉你么?”
风辞一记眼刀飞向江迟,这家伙对小唐璃竟还未死心。
江迟心中暗笑,分明感到自己应该还有机会,无视了风辞的眼神,接着对唐璃道:“要我说,你同我回去吧,在外面会被骗的,我……”忽然悻悻地闭了嘴。
因为唐璃又飞他一记眼刀。
江迟而后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骨气了,为什么不接着说下去呢,不就是个小姑娘吗,后悔啊,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唐璃回头看向风辞:“楼主,你真的是密州风家的?”
风辞沉着脸点点头。
唐璃表情并未发生什么变化:“那凌落姐,就是襄阳凌家的吧,对啊,我早该想到的,五家之人,合聚皇都,共启潭渊,方得天下。那便走吧。”
风辞当然知晓唐璃要去做什么,唐风江凌四家聚齐,她如今便要去寻那第五家,当今太子,玄凛,这五家中最不想去启潭渊博便是玄家。启潭渊,得天下。可这五人共启,又有谁知最后得天下的是那个?所以,当今圣上玄战对此皆是能不提则不提,甚至暗地里有遣人秘密试着独启潭渊,只是并未成功。太子玄凛也只是知道有潭渊这么个地方,自家父皇还告知自己不要随便去潭渊,自然对其了解极少,唐璃去,当真请的动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吗?
风辞想到这,竟有些庆幸,若是太子不肯,唐璃应该会消停一阵吧。
他瞥了一眼在一旁惊讶的江迟,纵身去追唐璃了。
至于江迟,他自认为料事如神,早已猜到风辞今早极有可能直接带走唐璃,特地早早在城门口守着,想要夺回得知被风辞欺骗的他及其失望的唐璃,可是,唐璃怎么也知道潭渊之事,这可从来不在江迟的考虑范围内啊。他自己默默走到一边,消化着这一切。
……
风辞还未赶到皇宫,就见唐璃垂着头回来,风辞似是松了口气。
“喂,小唐璃,是太子不同意吗?”风辞总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别扭,都怪江迟那家伙说破了自己的身份。
唐璃抬头看着高自己一头多的风辞,鼓起勇气,叫了他的全名:“风辞,我想同你说些话。”
一向稳重,视万事如浮云的风辞此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低头看着唐璃的眼睛,一时间,竟发觉自己已经要看不破唐璃了,她不应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子吗,怎的对潭渊这等言之天下的事如此上心,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唐璃竟露出了笑容,道:“怎么了?回风月楼,我可是知道你在那里藏了许多好酒呢。走吧。”说完,便向着风月楼走去。
风辞微微有些恍惚,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他带着他的唐璃在街上散步回风月楼。
他在唐璃身后默默地跟着,多希望,一直如此。
唐风二人在苏媚儿惊讶的目光下进了风月楼。
为什么是惊讶呢?
因为是唐璃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风辞跟在后。
唐璃未觉有何不妥,自然地与苏媚儿打招呼:“媚儿姐好。”
苏媚儿干笑着点点头:“璃儿来了,你且和楼……嗯,风公子去雅室坐坐吧。”
“风,公子?他不是我们楼主吗?”唐璃疑惑。
苏媚儿接收到风辞警告的眼神,立刻改口:“哦,叫公子习惯了,楼主,楼主。”
唐璃随手翻了翻名册,嘀咕:“嗯?这上面没有我的名字?怎么可能?”
风辞一个眼神递过去,苏媚儿立刻抢回唐璃手中的名册:“许是你看的太粗略了吧。”
“哦,今日也没人要我接客,我先上楼了。”唐璃不以为意,上了楼。
苏媚儿看着风辞,问:“楼,风公子,发生了什么?”
风辞看着唐璃的背影,沉声道:“别问,我和她就是客人,你就当提供住所了。”
……
风辞到雅室后,不禁目瞪口呆,这苏媚儿动作有点儿快吧,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堆在雅室门口,看样子今晚就可以往里搬,想来明日便可住进去,忽然好像想起来什么,风辞赶紧往里走,果然看到拿着几件衣服的紧皱眉头的唐璃。
唐璃捋了捋,几乎要笑出声:“哈,楼主啊,你今早是要带我跑路啊。”
风辞无奈,他也未料到苏媚儿搬这么快。
唐璃抱臂仰头看着风辞:“合着你现在不是楼主了,我说刚刚媚儿姐那么奇怪,你要躲谁啊,风月楼都不要了?”
风辞眼神中多了一些认真:“不是在躲谁啊,是在护着一个人,我不想让太多人认出她。”
“谁啊?是我吗?”
风辞没想到唐璃就如此说了出来,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风辞,我是唐璃,延州唐家仅剩的血脉,此行目的潭渊。”
风辞深吸了一口气:“我是风辞,我的目的便是你的平安快乐,另外,我要护着的人就是你,我想带你去民间闹市,山间野外,平原旷野,独独不愿你接触谈及天下之事,太棘手,太压抑,易招祸,易伤身,莫要理会潭渊之事了,好吗?”
“生于唐家,责任如此,怎能放弃?”
“当今盛世,无需担责。”风辞看着坚定的唐璃,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唐璃直视着风辞深邃的眼眸:“是吗?当今太师暗通北方部落,朝上大多臣子跟随太师,各大将军于边境苦守,保守来算不出十年,我朝盛世倾覆,唯有开启潭渊方有一线生机,这是你给太子玄凛的密函。我知道你也希望赶快聚集五家之人共启潭渊,今日太子见了我,但他还要求见你,我相信他一定想开启潭渊的。”
风辞想起自己之前不知道怎么想的以风家密术传信给太子,没有料到太子竟然接到了信,而且还相信了,看来太子没有被他那父亲影响,很是明事理。
“风辞,过几日便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