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邪:“……”
听力向来超乎常人的秦策:“……”
“你敢让本座多等你几日,也敢让主子等你?”秦策讽刺地扯起一边嘴角,“只怕误了主子的大事,便要叫你提头来见了!”
“主子那儿,就不劳尊使费心了。”江肆微扬的语气里流露出一抹异样。
“哦?”
秦策那头沉寂了几秒,才听见他余味颇丰富的一个字,似不经意拖长了尾音,听得人头皮一麻。
“尊使的命令,在下本应遵从的,只是在下到底还是主子的手下,这种事情,还是得主子亲自下令才算!”
秦策不动声色地握了握背在身后的拳头。
“在下已经派人给主子捎去密信,究竟是否真如尊使所说那般,主子让您管我要卧底的名单。”
秦策的心一颤,紧握的拳头暗自发力。
江肆却在这时哼声一笑,“如今,那送密信的人怕也快到燕门关了。尊使且在耐心等个几日,若是此事得到了主子的证实,我自会将名单双手奉上!”
“丞相这是在怀疑本座?”秦策缓缓来到临窗的一处坐下,斟了一杯茶,借着月光打量起杯中清亮的茶水,神色不明。
江肆倒没急着否认,眯起眼盯了秦策一会,才低下了头,拱手道:“尊使严重了,在下潜伏在宁国多年,不得不小心行事!”
“放肆!”
秦策一声厉喝,紧接着只听紧密的一阵破碎声,秦策借着手中的茶杯狠狠击打在江肆脚边,滚烫的茶水也同盛着它的杯子一起摔了个稀碎,蒸腾而上的水汽,也在眨眼间融在了冰冷的空气里,消失不见。
两人之间的气氛在一瞬间转化成了一跟紧绷着的线,整个偌大的书房,只剩下江肆被骇了一瞬后的喘气声。
秦策狞笑:“敢怀疑本座,你也配?”
江肆缓过了神,也毫不示弱地反击:“若是心中无鬼,你又何须动怒!”
哟,变聪明了?
“本座很好奇啊。”秦策站起了身,来到他身前站立,明明不过三四米的距离,偏偏他一逼近,江肆便觉得一阵强硬的气压向自己压了下来。
秦策指缝中,一根明晃晃的银针正隐匿着光芒,蓄势待发。
今日,他势要得到北漠卧底名单!即使用上秘术他也在所不惜!
“究竟是哪位不要命的在江丞相背后为你出谋划策呢?他为你谋划这么多,就没有告诉过你——”
秦策一顿,压低了声音,凌冽的嗓音像是夜半招魂的歌谣,实在诡异。
“作为蝼蚁,就不应揣摩王的心思,否则……”他轻轻拉扯着嘴角,“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眼前白光一闪,未待江肆看清男人手中是何物,只觉脖间一凉,那根银针便已悄无声息地没入他的穴道。
之后,便陷入了一片漫长的死寂。
江无邪趴在秦御景怀里,神色怔忡。
“作为蝼蚁,就不应揣摩王的心思。”
好熟悉的一句话啊,那该是多久以前了,那时她还是秦策的妻,她曾亲眼看见秦策高高在上,一身黑衣如墨捎带了遍体凉意,他手执长剑,冰冷的剑锋抵在叛变之人的脖颈上,眼里满是不屑。
他如是说:“作为蝼蚁,若敢擅自揣摩王的心思,便是死!”
所以……你是于卿,还是……
秦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