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邪几乎隔个四五日便能收到徐承的来信,来信内容尽是关于当日那疑似北漠卧底的两人近日的行踪与可疑点。
约莫十五日过去了,江无邪收到了第三封来信。
信中所说,其中一人离开了邀仙楼后便去了灵宿阁,之后再未出来。
另一人下落不明,但前几日忽然露出了些马脚,被徐承和手下发现,他进了城南的一家名叫“潇湘楼”的酒家,不过很快,便又失了对方的行踪。
将信丢在炭火盆中烧去,目光游荡在窗外。
见得院中桃花落成了满地的缤纷,白糯糯的雪将满园的盎然代替,江无邪才恍然发现,原来已至寒冬……
“小姐,下雪了。”
青柚拾起裙角,推了门进来,习惯性地将房门快速掩上,似乎是生怕外头寒风将江无邪寒着了。
关上门,她似乎愣了那么一瞬。
江无邪方才将望在院子里的目光收回,一侧目,恰好撞见了她的小动作。
江无邪眼看着青柚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狐狸皮的披风,她将披风送到自己手里,旋即站在了自己身侧,敛着眸子,仿佛藏了太多的思绪在里头。
青黛描了眉,胭脂涂了双颊,就连嘴唇也点了朱红色的口脂。
眼角微挑,不难让人看出几分轻佻。
就这么映着雪上亮光一瞧,还以为是哪家声乐坊中面容姣好的歌舞姬。
江无邪轻瞥了她一眼,没着急去说什么,只顾自将披风穿上了身,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披风,她望向青柚,盈盈眼波,笑意未达眼底,见她出神得厉害,江无邪问:“青柚今日怎的想起涂脂抹粉来了?”
青柚一怔,避开江无邪的目光,转身到了檀木桌边,拾起了茶盏,添上一壶热茶递到她的手中:“小姐说笑了,前几日发了月钱,想着新年将至,便去买了些脂粉来。”
她不忘提醒:“小姐莫要多想。”
江无邪不置与否,只淡淡一笑道:“女为悦己者容。”
几朵白雪落在青柚的发梢,江无邪见了,微微抬了抬手,欲为她将雪拂去。
垂着眉目的青柚被突然触到发梢的手吓了一跳,“啪”地一声将对方的手扇了去。
一声脆响,扇了人的指尖有些麻麻的感觉残留着。
她一怔,见了江无邪愈渐红肿的玉手,涣散的眼好容易回过了些神,她惊慌失色,望了望江无邪,又看了看她的手,一时茫然又惶恐。
青柚张了张口,最终却是捏住了衣角没能说出一个字。
江无邪看着自己手上红的一片,总觉得被一根根尖锐的银针扎在自己的心上,密密麻麻的痛,熏红了她的眼。
就像前几日她撞见青柚与青姬偷偷碰面,听见青柚拉着青姬的手对她说:“妹妹可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妹妹放心好了,为了你,姐姐做什么事都愿意。”
最重要的人啊……
外头有丫鬟唤道:“大小姐,大公子回来了,老夫人唤了各院夫人小姐去荣福院吃接风宴。”
“知道了。”江无邪应了一声。
“青柚。”江无邪没去看她,将手好生藏在了长袖中,她推开门,感受着迎面扑来的风中夹带着的寒意,“我的耐心,快没了……”
“你好自为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