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二老爷的讲述,我师父一直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我知道他刚才一直担心的是,这件事情是人在里面作祟,既然是旧屋翻新引来的事情,那就不可能是有人搞鬼了,就算真是有人搞鬼,按照那栋现在已经成了废墟的屋子的年龄,搞鬼的人现在也变成鬼了。
既然不是人间的事情,估计这世上还没有我师父处理不了的,我师父正想让王家人带我们去出事的地方看看,宁瑶的声音就在我们两个的耳边响起了:“这栋宅子里有阴鬼,应该是新生的,很弱,但是怨念和煞气可不低,而且聚在一起,虽然现在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再过一段时间可就会出事了。”
我师父低声咳嗽了几下,可能是在掩盖他没有发现宁瑶说的情况的尴尬,他刚才一直在关注那个逸散出和平安镇的那个相同气息的法阵,还担心着是不是有人搞的鬼,所以确实没有发现新生的阴鬼的事情。
“王大老爷,恕频道冒昧,贵宅如今可能不仅仅是这个杀人洞的问题了。”我师父估计打算先解决阴鬼的事情了。
“啊?!真人此话何解啊?难不成我王家宅院里还有什么妖魔鬼怪?”王家两兄弟听了师父的话,齐齐变色,说话都哆哆嗦嗦的,王大老爷的威严和悲伤也不翼而飞了,换成了满脸的惊恐。
看我师父直点头不说话,我开口道:“贵府的那些新丧的下人家丁,不知为何,都变成了阴鬼,聚集在一起,如果不处理,恐怕很快就要出事了。”
“啊?!这。。。这。。。这。。。”王大老爷闻言,嘴里断断续续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见大哥已经语无伦次了,王二老爷接过话头来;“还请真人和这位法师出手,剪除这些冤孽,还我家寨安宁,我王家必有厚报。”
我师父终于停下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得到了厚报的许诺了,他说道:“嗯~~此事贫道与小徒定然不会放手不管的,不过如此这多的人短时间内接连惨死在一起,聚起的怨念和煞气甚是强大,还需要准备一二。”
巴不得立马处理麻烦的王家兄弟,听了我师父的话很是不情愿的说道:“这个是自然,不知真人和法师需要多少时间准备,又需要我王家提供些什么帮助?”
“嗯~~朱砂,黄纸,另外在给贫道与小徒准备一个房间,要靠近那个出事点。”我师父说完,想想又补充道:“现在还需要去就近查探一下,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王家兄弟二人听我师父安排的有理有据,十分妥当,当即唤来下人,一一照做了,王二老爷更是亲自领着我们去了出事点。
怪异震动蔓延的速度并不快,到现在也就只有五十米直径的样子,周围一个守卫也没有,甚至靠的近的几座院子都没有人,还好这个旧院子在王家大宅的角落,而王家大宅又靠着乾镇边上的丘陵,几乎就在镇子边缘了,而且王家把消息死死的封锁住了,才没有引起整个镇子的恐慌。
怪事波及范围内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连杂草都长了不少,估计出事得有一两个月了,除了被拆除的旧寨和附近准备封锁的区域,倒是还有几间屋子还完好无损的,这几间屋子是另一个院子的一部分,如今这个院子整个都没人住了,看了看环境,什么也没发现的我们,就选了这个一半在不安全范围内的院子作为落脚点,看我们如此的敬业,王二老爷当即吩咐下人好好打扫了两个屋子,还送来了崭新的被褥和一应生活器物,另外我师父要的东西也送了过来,让我佩服果然是有钱好办事,家大业大就是厉害。
在我师父吩咐闲杂人等离开之后,包括王二老爷在内的王家人,几乎用逃命的速度快速离开了我们的院子。两间屋子都掌起了很多盏灯,不但是屋子里,就连小院子里都挂着很多的马灯,不知道是不是准备给我们晚上进入废墟用的。我和我师父随便挑了个房间,坐在桌子边上,宁瑶居然也不飘着了,似乎有了实体一样的和我们坐在了一起。
我师父指了指王家下人拿来的朱砂、黄纸,对我说道:“你做些准备吧,晚上先去把那些冤魂和煞气什么的弄干净,省的回头给我们捣乱。”
我听了目瞪口呆,我的亲师父呐,你是真敢说。
“不是吧,师父,你什么时候教过我画符了?我做什么准备啊?”
“我没教你吗?教了啊,在林家我不是亲自演示给你看了么?”我师父居然一脸惊奇的看着我,似乎对于我拜师之后,竟然还不学无术感到惊愕。
“我。。。你。。。”我无语了,林家我师父做的符箓,分明是鬼画符,那也算教我的话,我是不是三岁能拿笔的时候就会了!
“符箓上的符文是假的,可是符箓的作用是真的,把灵力用过朱砂固定在黄纸上,就能起到驱邪破妄的作用了,用真火点燃就可以用了。”倒是宁瑶耐心的给我解释了起来。
“可是真火我也不会啊!”我对于师父的教徒方式实在是有点不能接受。
“所谓真火,分三种,下品凝缩灵力,自然能产生火焰,中品按照法诀,融合出具有特殊威能的真火,上品引动天地大道之力,法随心动,聚集强大的先天火焰。”
听着宁瑶的介绍,我觉得她比我师父更像是我师父。
我决定先试试凝聚真火,用不了的话,我就在弄再多附着了凌厉的鬼画符,也都是白搭,既然我师父说了让我去解决那些他眼里的小问题,估计一会儿他肯定就呼呼大睡了。所以我也懒得跟他讨价还价,毕竟修炼了不少时间了,我还没动过手,这种没有实践的苦修,不但效果不好,还会打消我的积极性。
我倒了一杯水,右手抓着,生怕一会儿会不会点燃了真火灭不掉,烫伤手指有多疼,我是经历过的,不但钻心,而且干什么都难受,跟残废了一样。看着我的滑稽行为,宁瑶居然破天荒的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没去理会她那美的跟梦幻一样的笑里面是不是带着嘲讽,左手并起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张空白的黄纸,凝神将灵力聚集起来,谁知道除了运行周天和点灵眼外,从没有尝试过对外放灵力的情况下,我聚集的灵力太快太猛,轰的一声,黄纸就变成了飞灰,差点把我的头发眉毛也给烧着了。见此情景,原本就笑的没停的宁瑶,直接就捂着肚子抽搐了,其实她根本不会笑的肚子疼,不是习惯性的动作,就是做出来嘲讽我的。
我丝毫不搭理她,并且还为自己一次施法就成功而心里不住地窃喜,接下来就是画符了,我努力在脑海里回想见过的符箓,还有我师父在林府画的那些图案,虽然是鬼画符,起码画的像点样子吧,不然拿出去一扔,对面的厉鬼跟宁瑶一样哈哈大笑,我就是史上第一个以笑死的方式驱鬼的法师了。
可是无论我怎么回忆,都想不起哪怕一点点大概样子的符文了,脑海里出现的根本就是一团朱砂的红色,我都后悔那天没从我师父画的一大堆里面抽一张收起来了,谁能想到他那天那通涂鸦,居然真的是在制符,只不过符箓跟我认知中的不一样罢了。
气急败坏之下,我摆开一排黄纸,提着笔沾了朱砂,然后运转灵力在每张黄纸上一阵的乱抹,直到每张黄纸的一面都让我涂满了为止,这样一来,画符的速度倒是快的很,几分钟我就画了一桌子的符箓。
不止是宁瑶停下了笑,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连一直喝酒没搭理我的师父也惊呆了。
我击中精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口气又涂了近百张黄纸,初步完成了制符大业。看着桌子上堆得高高的一摞子被朱砂涂成一面血红的作品,我满意的点点头。
夜色已经很深了,废墟里的杂草在凉风里微微摇摆,一点虫鸣声都没有,不知道那种杀人的震动会不会出现,所以宁瑶跟着我一起来了,我一手举着马灯,一手捏着斜跨着挂在腰间的布包里的血色符箓,小心翼翼的向着阴煞之气聚集的地方走去,进来之前我就点起了灵眼,可能我真是个天才吧,如今点的灵眼持续的时间很长,我又是恢复了消耗在制符中的灵力出来的,除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害怕摔破脸和担心会不会来一阵杀人震动之外,我一点都不害怕黑夜里的阴暗。
不知道王二老爷说的那些倒霉的家丁和仆人是死在哪儿的,反正现在阴煞之气全都聚集到了一起,逐渐靠近之后,我在马灯照出的亮光里,看到了一个被洋灰封起来的不顾则圆形洞口,说洞口其实已经不合适了,因为基本上已经被齐着地面给封起来了,王家老二明显没有说过,洞口附近被画了很多的符文,明显是有高人来处理过了。
我首先干的事情,不是立马处理周围聚集的阴煞之气,也不是观察那个洞口,而是认真的记忆起洞口附近的留的那些符文,心里直可惜自己没带纸笔,还有就是这些该死的符文为什么是刻在地上的。
确认自己把这些看起来很高大上的符文都记下了,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一直在防备着杀人震动会出现的宁瑶,实在忍不住了,问我:“你在干嘛呢?赶紧弄完走啊,其他事情等明天老道士来了再说啊。”
她显然以为我在查探那个洞口,我也没有解释。
看着聚在一起的阴煞之气,里面似乎还隐隐约约发出声声的轻嚎,又像是哭泣。我懒得跟这些魂魄都已经错乱杂交在一起的东西说些场面话,一把抓出十几张自制的血红符箓,猛的运转灵力点燃扔过去,轰的一声过后,发现大致消散了十分之一多点的阴煞之气,这么下去太磨叽了,我拿出剩下的所有血色符箓,走进阴煞之气中间,在地上摆了个首尾相连的圈,站在中间在手指上运足了法力,猛的一跺脚,地上的符箓同时飞到了空中,依然收尾相连的接在一起,我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不了两秒,所里立刻将手指点向其中的一张,引燃的符纸造成了连锁反应,一阵巨大的火光闪过,带起了强大的气流波动,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