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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有脾气的法师

只花了半个小时,宁瑶就把整本书翻译了出来,这还是她先以一种奇怪的语言通读了一遍,然后在我的要求下,换成我能听得懂的话又读了一遍,才花去的时间。可惜,我还是如闻天书,没办法,我只好又花了半个小时抄写了下来,然后自己装订成册,不停的翻看了起来。

我刚看了个开头,正在琢磨着用我现在的学识该怎么去理解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打开门,外面是晓倩,她似乎是从被子里被强行拖出来的,衣服披在身上:“少爷,老三说镇长派人来找你,让我问你见不见。”

我闻言先是一愣,不知道镇长怎么如此神通广大,随即想起来房子是跟镇长买的,还有我贴在门口的黄符;“见,让他们在外院等我。”

这个新买的院子前后两进,老三一个人住前院,我跟两个丫头住后院,两进院子刨去前院的会客大厅和饭厅,还有七八间房间,在中等院子里也算颇大的了。

来到前院的会客厅,月娥穿戴整齐的正在给一个中年男子倒茶,滚烫的茶水飘起的水汽,映着月娥娟秀的小脸,我看着看着就呆了,突然觉得带着他们出来是一件十分正确的选择。

“无尘法师,小人是镇长家的管家,我家老爷久仰大名,特地让小人来登门拜访,希望能请法师过府一叙。”男子见我进来,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他的话也打断了我的发呆,我笑眯眯的回道:“镇长客气了,在下初来贵地,还有多多仰仗镇长的地方,只是今日初到,赶路甚至疲惫,打算明天登门拜访的,还望管家转告,望镇长勿怪。”

管家闻言眉头一拧,他代表镇长出来请人,连司令部的人都是一请即到,还是第一次遇到拒绝的,可是这次镇长要说的事情甚为棘手,实在不方便在白天上门说,只好耐着性子又说道:“法师见谅,家里的事情十分紧急,老爷吩咐今天务必请到法师,还望法师委屈跟小人一行,不论事情如何,我家老爷必有厚报。”

其实我是非常不想去的,镇长家的腌臜事情,听完陈老三的讲述,我基本心里有数了,弄死人的凶灵,暂时还不是我的目标,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容我准备一二,管家稍坐。”我招招手,唤来了月娥,让他去跟陈老三说一声,跟我出去,月娥却说:“少爷,世道不稳,家里不能没男人,让陈老三在家,我跟少爷去吧。”

我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围好了特制的腰带,拿了锈铃铛,插在腰间。我不打算今天跟那个凶灵拼命,所以没带桃木剑,而且桃木剑我也用不好,完全是杀猪剑法。

“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就算动手也以全身而退为主,先从简单点的开始,等我力量恢复一点,就不怕了。”宁瑶的话虽然带着点看不起我的味道,但是我只感觉到了浓浓的关心。

领着月娥,跟着镇长家的管家坐了一辆时髦的小轿车,只用了十分钟就进了镇长家的大院子,从车窗看出去,镇长家的大门不及王家的雄阔,却在守卫上威武了许多,十几个带枪的汉子,门里门外站了四排,各个腰身笔挺,不看那轱辘乱转的眼珠子,确实是威风八面。

车子一路不停的一直进了三进院子,才停在一个花园门口,长袍挂链,金丝眼镜,大背头,皮鞋锃光瓦亮,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是十足的汉奸,可惜这会儿不是三八年,鬼子在关外混的都不咋样,更别说关内了。

管家打开车门,我刚下车就看到了镇长一脸颤抖的皱纹和亲切无比的嗓门:“啊呀!无尘老弟,无尘老弟,总算把你给盼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的话,我连镇长姓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法附和他这犹如多年不见的把兄弟一样的热情,只好故作高深的保持着着微笑,随着他拉着我的胳膊往里走了,听着他皮鞋踩地的嘎嘎声,我都不知道怎么迈步才能跟他步调一致了,走的无比别扭。倒是月娥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宠辱不惊,神色自如,比我这个法师更像大师。

好不容易捱进了屋子,宾主落座,月娥站到了我身后,管家则站到了镇长身后,我突然把陈老三恨得牙痒痒,因为他根本没告诉我镇长叫什么,导致我实在无法开口,一路上都是镇长在嘘寒问暖,我就像他孙子一样,接受着他的关心。又是月娥拯救了我,他站在我身后温柔又不失威严的说道:“大人,我家少爷今日刚从王家到此,甚是疲劳,不知你夤夜邀请,所谓何事?”

我跟傻子一样,笑的脸都僵硬了,可是没办法,还是得接着笑,镇长一愣,旋即笑呵呵的说道:”无尘老弟,是这样的,我这个宅子里,最近不太平,闹了些笑话,听闻老弟在王家的展露的神乎其技的法力,十分的仰慕,特地邀请老弟过府,万请老弟给愚兄出出主意。”

这话身后的月娥已经没法接了,我只好咧开僵硬的嘴,说道:“呵呵,过奖过奖,在下一介玄士,当不得神乎其技,能尽力的,肯定会不遗余力,不过,贵府的事情,烦请细说一二,知己知彼,方有对策。”

不知道镇长是难以启齿,还是学着我让月娥开口的架子,并没有说话,而是身后的管家讲述了事情的过程,不过他只是讲了异状和死人的事情,对于可能造成这些的原因却只字未提,甚至于对于死人的事情,一味的讲死状之凄惨,却略过了死者的身份和死亡时间地点。

我越听越是云里雾里的迷糊,基本上就当成睡前鬼故事了,半点有用的消息没有,等到管家讲述完毕,我已经被镇长的不信任惹毛了,一脸义愤填膺的起身道:“孽畜敢这样放肆,请放心,在下一定将这满宅子的畜生都打入地狱。”

镇长和管家闻言,被我的正义凌然感动的嘴角直抽搐,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感激,只好黑着脸不说话。

我谢绝镇长要亲自跟随看戏的提议,只在管家的引领下,逐一的视察后院的情况,一边走,宁瑶一边在我耳边说道:“后院阴煞之气浓郁,这个家伙凶厉无比,不好惹,暂时不要惹。”

我不为人察觉的微微点了点头。

一圈转下来,我随便拿了几张空白的黄符,在管家等人没看清之前,就用真火点燃,瞬间烧成了灰烬。装模作样一圈之后,我没有再去见镇长,而是对管家说道:“今日准备不足,暂时以天师真符镇压了凶魂厉鬼,一时半刻不会出来为恶,待我准备一二,改日再来收服了它。”

管家已经被我一路上空手燃符的装神弄鬼给搞懵了,此时见我要告辞,也只是愣愣的点点头。我也懒得理他,回到汽车上,让司机送我们回去,丝毫没提什么时候再来和报酬的问题。

回到家,陈老三还没睡,我瞪了他一眼,说道:“明天如果镇长家来人,就说我出去请法器了,三天后回来。”说完撂下一脸懵逼的陈老三,我带着月娥回了内院。

回到房间,我一边看着天书一样的翻译版经文,一边对宁瑶说道:“镇长家的家伙打不过,而义庄皆非好死之人,又遭曝尸之害,相比较之下,我还是觉得乱葬岗要简单点,好歹都能入土为安。”

宁瑶却摇头说道:“这里的环境过于阴霾了,常年有枉死之人,乱葬岗绝对没有乾镇那么平和,你不要把两者等而视之,而且,我怀疑乾镇的情况和洞里那个阵法有关,这个破镇子可没有阵法,反而遍地厉鬼,一到晚上,鬼比人多,明天晚上还是就在镇子里转转的好。”

我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也没有去反对她的意见,回来的路上,我点了灵眼看了一下,游荡在镇子里的孤魂野鬼确实不少:“不要明天晚上了,现在就走。”

见我有点急功近利,宁瑶摇头道:“君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现在的修为不够,导致手段太少了,我觉得你今天还是好好的研究下你的经文,看看有没有突破吧。”

“研究个屁啊,跟天书一样,根本看不懂啊。”我颓然的坐在了床上。

“你别急,我觉得你还是学会用巫语来读比较好。”显然宁瑶也觉得她翻译过来的经文如同天书。

我:“可是我光会读没用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宁瑶摇头说道:“不然,没听过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么?难道每一种兽类都有复杂的语言系统吗?他们的嚎叫声里往往带着非常多种的意思,天地初始,简单的音节往往都是能代表复杂的意思的,你的经文看不懂,有可能是我翻译的不对,也有可能是这个经文里的字,只不过是表达读音而已,并没有读音里所带的复杂的意思。”

我突然想到了贝多芬、莫扎特这些人,他们没有说一个字,却用音符表达了浓烈的情感,倾诉了丰富的人生感受。

在宁瑶的指导下,我开始学着说鬼话,虽然宁瑶说这是巫语,但是她现在是鬼,教我说的话,不是鬼话是什么。一直到镇长的鸡叫,天泛白了,我才掌握了基本音节的发音,这还是我高度集中精神的情况下,在王家洞口,我记符文都没这么认真。索性成果斐然,我已经可以自己诵读经文了。

草草睡了一上午,在晓倩来喊我吃午饭的时候,我已经读了两遍经文了,脑海里似乎有一些感悟,可是又说不清,道不明,真不知道我师父是怎么写心得体悟的,难不成他也会说鬼话巫语?

吃饭的时候,我看月娥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她怎么了,她告诉我昨天我骂了陈老三之后,他非常的难受,失落的早饭都没吃,午饭也不想吃了,我被气笑了,听她的意思,我还得去给陈老三道歉来着,看着我笑的很诡异,月娥自知失言,低着头都快哭了,我只好安慰了她一番,又让她去吩咐陈老三给我买一大堆黄纸朱砂回来,她才破涕为笑,放下碗筷就走了,竟是饭都不吃了,让我直怀疑她是不是跟陈老三有一腿,感觉头上有点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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