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是个好办法,刚好陈言知和可可也可以跟去S市玩一玩,但……秋姨她晕车啊!
作为可行性相对最大的方案,陈言知征询了秋姨的意见。秋姨和弟弟通了电话,最后决定:干!
从A市到S市自驾大概7小时。考虑到朴灿烈刚飞回来,身体比较疲惫,不适合长途驾车,于是陈言知让他先好好休息一天,自己趁着着一天时间,准备了一些拜访礼品和路途中要用到的东西。
他们廿二八早上正式出发。秋姨要晕车,陈言知把副驾驶的专属位置让给了她,自己和可可坐在后排,玩玩闹闹。
因为都赶着回去过年,高速公路上车子很多,朴灿烈第一次开中国的高速,陈言知虽然表现地很坦然,其实内心战战兢兢,每次有服务区,她都以可可要上厕所为由,要求朴灿烈停一停,休息一会儿。
好几次,可可嘟囔着说自己不要上厕所,陈言知都捂着嘴不让她出声:不,你要上。
7小时的车程,他们开了足足10个小时。可能是朴灿烈开车比较平稳,秋姨竟然没有晕车。
秋大伯家在S市的小镇里,从市区通往那里的路年久失修,崎岖不平,两边的山林黑黝黝的,阴冷的寒风吹过树林,发出令人悚然的声响。宁静平和的小乡村在道路尽头,村里家家户户屋檐下挂着大红灯笼,温热的暖意在周围氤氲开来,衬托着节日喜庆的气氛。
秋大伯在村口等候已久,看到他们来了,欢喜地跑上前来,引导他们在村口空地上停车。
秋姨和弟弟数年没见,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好不深情。陈言知抱着可可,活动了一下快要僵硬的腿,对可可说:“可可,叫舅公。”
“舅公……”可可甜甜地喊了一声。
“欸……”秋大伯满足地应了一声。他跟秋姨长得很像,连神情都相似。“可可真乖……这个就是盐盐吧?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这是盐盐老公吗?”
“他……”陈言知知道乡下人思想比较保守,她还在犹犹豫豫该怎么介绍朴灿烈,就看到朴灿烈放下手中的礼品,握住秋大伯的手说:“大伯你好,经常听到秋姨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你好年轻,跟秋姨长得好像啊!我是盐盐的老公,你可以叫我阿灿,这几天我们一家人要麻烦你们了……”
朴灿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把中国礼仪的精髓掌握地炉火纯青,运用自如,把陈言知都听愣了。
“瞧你说的,你们对我姐姐那么照顾,我们都是自家人,哎呀,怎么还带那么多东西了,真是的……”秋大伯一边说,一边引他们进去。
陈言知昨天在网上做了功课,S市是有名的桥乡水乡,秋大伯他们镇上,宽约一米的小道两边,尽是白墙黑瓦的旧房,脚踩的青石板高低不平,像极了戴望舒的雨巷。
秋大伯早年丧妻,与儿子儿媳住在一起,他们一起住在二楼,把三楼的房间腾出来给他们。
朴灿烈乐呵呵地跟着陈言知进了房间,待秋大伯下楼后,陈言知毫不犹豫地把他撵了出去,让秋姨和她住一间,让朴灿烈自己住一间。
前一刻还是老公,下一秒就被扫地而出,朴灿烈对着紧闭的木门,在极度郁闷中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好久没住这样子的房间了,每一件家具都在诉说着它悠长的历史,上次住……还是小时候在奶奶家吧?
廿二九,根据当地的风俗,要在家祝福请菩萨,朴灿烈和可可帮不上忙,站在那儿还碍手碍脚的,陈言知直接打发他们两个去外面玩。
本来陈言知对朴灿烈的出现心有顾虑,但秋大伯的儿子和儿媳,并未表现出格外的兴趣。吃早餐时,秋大伯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个村子。他们的村子古风保存地那么完好,是因为村子已经被列为国家3A景区。村里路远山遥,年轻人都搬到外面去了,留在这里的多是一些老年人,自己手工做一些小东西卖给游客,赚点生活费。他们这儿,本来平时游客就不多,过年了,大家都往热闹的地方赶,这边就显得更加冷清了。
秋大伯的一番话,彻底地化解了陈言知的担忧。
祝福是一个隆重且冗长的过程,跳跃的蜡烛,满桌的鱼肉,虔诚的跪拜,是悠久的文化传承,展现着当地淳朴的乡风和代代相传的天人精神。
等整个祝福结束,她才猛地想起了,朴灿烈和可可已经出去很久了。
秋姨他们在收拾东西,陈言知给朴灿烈打了个电话,朴灿烈过了很久才接通,电话那端,鞭炮声噼啪作响。
“你们在哪儿呀?”陈言知问。
“你出门一直往前走,有一条河,往右转,沿河再一直走,听着鞭炮声就可以找到我们。”朴灿烈提高了分贝,听地陈言知震耳欲聋。
越靠近河边,鞭炮声此起彼伏,越加明显。可可从来没有玩过鞭炮,摸都没有摸过,不会被吓哭么?陈言知心中有些担忧。
直到见到可可,陈言知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可可穿着一件红色的小棉袄,在人群中格外注目。她和一群比她稍大的男孩子旁边,朴灿烈蹲在距她大概一米远的地方,她只见她从地上拿起一个鞭炮,朝着没人的地方一扔,捂着耳朵往跑着飞扑到朴灿烈怀里。鞭炮落地,合着其他男孩子们的鞭炮,接连发出几声清脆响亮的声音,爷俩窝在一起乐成一团。
可可玩鞭炮仿佛来了劲,稍作停息,又跑过去继续扔。朴灿烈像个女儿奴一样守在一旁,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意,不亦乐乎。
陈言知掏出手机,咔咔咔地给他们拍了好多照片。
可可率先发现了陈言知,她站在朴灿烈身前,正对着陈言知,开心地比了剪刀手。朴灿烈一手抱住可可,一手也比了一个剪刀手,放在酒窝旁边,好不迷人。
陈言知惊奇地发现,可可和朴灿烈,连笑起来的小酒窝都惊人的相似。看着朴灿烈的脸,陈言知暗自庆幸,可可长大应该是个美人。
陈言知走上前去,发现地上已经摆了很多空盒子,“都是可可玩的?”
朴灿烈摇摇头,“不是,是所有人一起玩的。”
言下之意,也包括朴灿烈。
可可跑过来拉住陈言知的手,小脸在风中冻得通红,却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妈妈,灿烈叔叔给我买了仙女棒,他说等你来了我们一起玩,我们现在一起来玩吧!”
那几个男孩子,自诩自己是男人,不玩女孩子的东西,腆红着脸拒绝了陈言知递过去的仙女棒。陈言知会意一笑,把仙女棒递给了朴灿烈,朴灿烈无比开心地收下了。
可可也是第一次玩仙女棒,当陈言知把点燃的正在迸发火星的仙女棒递给可可,可可瑟缩的小手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直到仙女棒燃烧了半截,她才接了过去。当她发现仙女棒耀眼的火花不会伤到她,开始手舞足蹈。
“可可,看我!”朴灿烈点亮仙女棒后,在空中迅速比划,形成一个短暂而明亮的爱心。
“哇……”可可发出崇拜的尖叫,也依葫芦画瓢在空中画画。
“可可,你别离灿烈叔叔……”
太近两个字还没说完,拿着仙女棒的可可已经欢乐地扑进了朴灿烈怀里,她拿着仙女棒的手下意识地露在外面,可因为手太短……陈言知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朴灿烈的外套被烧出了几个洞。
可可燃完仙女棒,转头看到了陈言知呆滞的表现,才发现自己做了错事,立马站定着噤了声,无辜又可怜地看着妈妈。
“这件衣服……应该很贵吧?”陈言知咽了口口水,心虚地问。
“不贵不贵,”朴灿烈矢口否认,“只要我女儿开心,一件衣服算什么?”朴灿烈把可可搂到怀里,亲昵地在她脸蛋上摩擦了几下,又调皮又宠爱,“可可,还要玩吗?灿烈叔叔给你点。”
可可害怕地看着陈言知,没有回答。旁边几个男孩子也注意到这边似乎情况不对,都静静地站着等待事情的走向。
“既然右边被烧出了洞,要么帮灿烈叔叔左边也烧几个,和谐一下?”陈言知打趣地问可可,把手中的仙女棒递给她。
听懂了话外音小人精的可可一秒破涕为笑,立马从陈言知手里接过仙女棒,点燃后在离他们远远的地方自由地比划,像一个天马行空的抽象派艺术家:“妈妈坏,我才不要……”
陈言知也点燃一根仙女棒,静静地伫立着,在沉沉的暮色里,它如流萤般跳跃闪烁,那依稀光亮的片刻,她爱的人,在仿若薄纱般梦幻的烟烬后,对着她甜甜地笑。
刚才,如果她没看错,那个Balenciaga应该是巴黎世家的意思吧?算了,她眼瞎,她什么都没看到……